姐重归于好之后,想必裴总也不会这样每天高强度连轴转工作了。 有沈青梨小姐在身边,裴总会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到时候他再偷偷知会沈青梨小姐一声,让她劝顾之砚不要喝酒,按时吃胃药,这样顾之砚的胃病也能渐渐好起来。 每次顾之砚犯胃病的时候,分明痛得脸上毫无血色,满头都是冷汗,顾之砚却执意不肯吃胃药,看得肖助理心惊肉跳。 但他一个做助理的,也不敢逼迫顾之砚。 唯有这个时候,肖助理才觉得,平日里冷静自持、一丝不苟的顾之砚,有了些许孩子气的执拗。 每当疼痛难忍意识不清的时候,顾之砚都会呢喃着喊:“霓霓……” 所以,上次顾之砚再度在胃病发作还以喝酒麻痹的时候,肖助理才僭越的找来了沈青梨。 只可惜,他那次的僭越并没有给顾之砚和沈青梨的关系带来任何正向的影响,因此,肖助理的内心也很复杂。 京北与美国之间的交通还算便利,肖助理选择了最近的一班航班,购买了头等舱的位置,随即回禀道。 “裴总,最近的一班飞往美国的航班在两小时以后,需要我送您先回家收拾行李再去机场吗?” 顾之砚听见肖助理的话,这才从怔愣的模样中回过神来,闻言点了点头。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钝痛的太阳穴,随即站起了身。 只是,顾之砚刚走出没两步,便觉得自己脚步虚浮,头重脚轻。 顾之砚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随后再无意识,重重的摔倒在地。 肖助理面露骇然的神色,惊呼道:“裴总!!!” 第十三章 “连续一周的高强度连轴转工作、久病不医的胃病、积郁烦闷的心病、怒急攻心导致的晕厥,这样的病人再送过来晚一点,基本上就离一命呜呼不远了,你们裴总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机器人吧?” 京北第一医院的贵宾病房里,顾之砚的好友——陈文柏身穿白大褂,正拿着顾之砚病床前的病例啧啧称奇。 “顾之砚这小子,还真是不把自己折腾死就觉得不舒服。” 陈文柏看向病床旁一脸愁容的肖助理,终于出言安慰道。 “肖助理,你放心。有我在,顾之砚他还死不了。他就是最近没休息好加上怒火攻心,所以昏倒了而已。再加上他最近没怎么吃饭,胃也在抗议,所以看起来有点严重。” 肖助理紧张的问道:“陈医生,那要怎么办?” 陈文柏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说道:“没什么大事,让他好好在我这儿住院,调理一个月,就能好起来。” 肖助理这才松了口气。 肖助理知道,陈文柏作为京北第一医院的最大股东以及王牌医生,顾之砚的这点小毛病对他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病人是顾之砚的话,倒也不需要陈文柏亲自出马当主治医生。 但顾之砚这个人一向难搞,是最让医生头疼的那种病人——不吃药,也从来不遵医嘱。 所以作为顾之砚多年的至交好友,陈文柏觉得自己出任他的主治医生很有必要。 “不过……这一个月,必须要让顾之砚好好的在医院休养,哪里都不能去。就算是绑都要把他绑在医院,否则他这身体继续损耗下去,伤到了根本,就连神仙也难救。” 肖助理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将陈文柏的话记在了心里。 他不能再看着自家老板错下去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裴总再这么自虐般的工作下去可不行,总不能有命赚钱没命花啊。 看见肖助理这一副忠心为主的样子,陈文柏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了点点笑意,打趣道:“顾之砚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凶残又不让人省心,我记得肖助理你八年前刚跟在顾之砚身边做事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一副老妈子的模样。” 听见陈文柏的这话,肖助理的脸色不由得一僵。 是吗?他如今很像操心的老妈子吗? 能遇到顾之砚这样的老板,肖助理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 顾之砚优秀、专业、在工作上力求完美,而且条理清晰,跟在顾之砚身边做事让肖助理的效率很高,而且十分有成就感。 顾之砚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从来不苛待下属,否则肖助理也不会任劳任怨的跟在顾之砚身边八年之久。 只是,作为同时还兼职生活助理的肖助理来说,在生活习惯上,顾之砚的确让他头疼的紧。 倒不是生活习惯有多差,相反,顾之砚十分爱干净,自理能力很好,也没有不良嗜好。 让肖助理头疼的只是,顾之砚过于热爱工作,且极度能忍耐,特别喜欢压抑自己。 顾之砚的一日三餐基本上就没正点吃过,不吃更是家常便饭,胃病的毛病也就这么落了下来。 肖助理本以为,人无完人是很正常的,向来英明神武的顾之砚有这么一个不爱吃饭的毛病,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直到,他发现顾之砚对沈青梨那些超出亲情的感情后,肖助理才发现,顾之砚隐忍的不止是他的胃病。 第十四章 肖助理初次发现顾之砚对沈青梨不同常人的感情,是在三年前,那是他跟在顾之砚身边工作的第五个年头。 作为顾之砚的助理,肖助理和顾之砚收养的两个女孩——沈青梨以及苏皎自然不陌生。 沈青梨秀丽,苏皎张扬,两人都长得不赖。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逐渐长开,沈青梨的美貌很快便显山显水,压了苏皎好几头。 按理来说,温柔美丽的沈青梨应该比有些刁蛮任性的苏皎讨喜,但偏偏这些年来,顾之砚始终更宠爱苏皎,对于沈青梨却总是忽视。 肖助理其实有些看不懂,顾之砚为何会更喜欢苏皎?分明沈青梨比起苏皎还要小上一岁。 但他作为下属,向来不会执意顾之砚的决定。 只是偶然有一次,肖助理在焦急的寻找犯胃病的顾之砚时,发现了他正在他房间内的那个小隔间里。 那时已经痛得有些神志不清的顾之砚,坐在那个和沈青梨有关的小房间内,低声呢喃道:“霓霓……霓霓……” 那语气,克制而又缱绻,就连单身至今的肖助理都顿时听出了那里头饱含的情思。 他不由得心头一震,原来顾之砚对沈青梨的忽视从来都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因为不敢言爱的害怕。 因为不能爱,因为不敢爱,所以只能克己复礼的逃避。 次日,顾之砚意识恢复清明后,对肖助理发现此事未置一词。 只是从那天起,顾之砚每回都会在有关于沈青梨重要的人生节点时,让他排开工作去看望沈青梨,譬如比赛,譬如节日、生日,但顾之砚从来也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而已。 …… 看见肖助理陷入沉思的模样,陈文柏不由得来了兴致。 “按照我这么多年来对顾之砚的了解,应该很少有什么事情能把他给气晕过去。肖助理,你跟我说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莫不是还是他那个小侄女儿的事?” 听见陈文柏提起顾之砚的小侄女,肖助理一愣。 不知为何,他顿时就明白过来,陈文柏口中的那个小侄女儿,并非得顾之砚宠爱的苏皎,而是沈青梨。 肖助理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陈医生也知道裴总……有心上人的事?” 肖助理斟酌了好半天,才把这件事情以不那么难以启齿的方式说了出来。 陈文柏被肖助理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捧腹道:“是啊,顾之砚不就是喜欢沈青梨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也就他自己觉得见不得人。难不成肖助理也觉得顾之砚不应该喜欢沈青梨吗?” 肖助理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相反,顾之砚的心中能有一块柔软,肖助理反倒觉得很好。 陈文柏继续道:“更何况,三年前他不都已经决定好要解除和沈青梨的领养关系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