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虞惊的站起来,飞快道:“没,没干嘛,你早些休息,我……” “祝无虞!” 顾道之跟着站起来,“鉴于你说的地动山摇,郑家的案子我更不能掺和,我不嫌自己命长。” 祝无虞一怔。 “你和裴明亭,一个北城指挥使,一个右善世,身后还站着一个‘某人’,足矣!” 祝无虞不怒反笑,两条剑眉慢慢舒展开来,唇一勾,露出他招牌式的、风流纨绔的笑。 然后摆摆手,扬长而去。 顾道之呆在原地。 这世间有个词叫红颜祸水,有没有个词叫蓝颜妖孽呢? 门一关。 妖孽脸上的笑沉了下来,轻轻在心里说: “顾道之,郑家的案子你必须掺和,因为只有你才能解开这里面的谜团,想逃?门都没有!” 妖孽走下楼梯,朱青、丁一等在下面。 “爷?” 祝无虞看了两人一眼,背手走到客栈外间。 两人赶紧跟过去。 主仆三人走到无人的地方,祝无虞转过身。 “丁一,你立刻回京去见太孙,让他想办法安排一下,顾道之要见季陵川。” 丁一:“是!” 祝无虞:“除此之外,你让我大哥帮忙安排,三天之后我要病愈出场,裴大人也要从广西办完差回来。” 丁一:“明白!” 祝无虞:“去吧!” 丁一看着爷绷得紧紧的脸,心中一动,讨好道:“有一桩喜事忘了告诉爷。” “说!” “那个徐晟两个月前去西山打猎的时候,突然从马上摔下来,把一条腿给摔断了。” 丁一兴奋道:“沈冲做得天衣无缝。” 祝无虞淡淡道:“嗯!” 呃? 丁一转身的同时,狐疑的冲朱青看一眼:爷怎么一点都不开心。 朱青摸摸鼻子:不是和你说过了吗,爷回来这一路,心气儿都不太顺! “朱青,你陪我回房。” “是!” 主仆二人转身走进官驿,回到房里。 房里,裴笑一个人坐在孤灯下,手里把玩着一只茶盅,神色幽暗不明。 他身后,黄芪人站得笔直。 祝无虞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走到裴笑身边坐下。 “朱青、黄芪,你们也坐。” 朱青与黄芪对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三爷行事也跟晏姑娘学了。 两人坐定,祝无虞开口。 “关于吴关月父子、周也的一切,你们都给我嚼碎了,咽进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往外漏。” 裴笑还沉浸在九妹撞墙自尽的悲伤中,随口道:“五十你放心,这事我知道轻重。” “你知道轻重,却不知道这轻有多轻,这重有多重。” 祝无虞深目看着他。 “凭他是谁,我父亲,你父亲,我大哥,甚至太孙那头也不能露一个字。” 连怀仁都要瞒着? 裴笑刚要问一句“为什么”,只听祝无虞又道: “想想郑老将军是什么人?想想吴关月父子是什么人?再想想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锦衣卫……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明亭!” 裴明亭被他这么一说,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冷汗都冒了出来。 去他娘的! 这案子要是闹出来,四九城的天都得翻过来! “所以,你这一路话也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就是为这事?” “否则呢!” 裴明亭一拍额头,懊恼道:“我竟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这一茬,真是疏忽了。” “你不是疏忽了,你是因为心里想着老太太另一半心魔。” 祝无虞一字一句。 “下面的话,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我们对外的说辞是……” 京城。 北司诏狱,油灯昏暗。 咣当一声后,徐来一步一步顺着楼梯往下。 牢狱里一丝风都没有,又闷又潮又热,还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徐来赶紧掏出帕子,捂住口鼻。 “徐大人,小心脚下。” 狱卒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叮嘱几句,不多时便走到了最里间的一间牢房。 徐来从怀中掏出银票,狱卒接过来,笑眯眯的塞进怀里,顺势掏出怀里的钥匙,把牢房门打开。 “大人只管说话,小的在门口替大人守着。” “去吧!” 徐来弯腰钻进牢房里,用力咳嗽了几声。 季陵川侧躺在一张破草席上,掀开眼皮,看了好一会,才看清来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