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雏菊 季仲礼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他看了一下周围,这是一间木屋。 他正准备从床上起来,身体顿时传来一阵疼痛。 “别动,你受伤了。”季仲礼身后传来好听的女声。 只是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闻言,季仲礼想转头看过去,结果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角,随后消失在了门边。 看来这间木屋是刚刚那个女人的,季仲礼心想。 他现在身体不能动,只能转转头。 于是季仲礼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桌上摆着一瓶小雏菊,整体环境还是很整洁的,面积的话估计不怎么大。 他思索的这段时间里,门口处进来了一位妇女。 妇女看见季仲礼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天花板,随即说道:“你醒了?” 季仲礼看着进入自己视线的女人,长着一张很普通的脸,年纪看上去比他大。 这个女人不是刚刚跟自己说话的那位。 季仲礼得出答案,随即他开口:“请问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他只记得他滑倒了,然后顺着那个斜坡滚了下去,再就晕过去了。 “这里是临县周边的山上,我丈夫下山砍柴看到你一身伤躺在地上,才将你带了回来,我们就住在旁边。”妇女回答他。 闻言,季仲礼点了点头,然后说着:“谢谢你们救了我,叫我成锐就好,你们怎么称呼?” “哈哈哈没事没事,”妇女笑着:“叫我阿珍就行,我丈夫他叫阿强,哦对了,还有一个女孩子,跟你差不多大的样子,待会她来了,你们主动认识一下。” 看来就是刚刚那个让他别动的女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季仲礼的心里开始期待起来,他赶紧扫除脑海里的想法,不断洗脑自己,只是声音有点像江宛歌才关心的。 这时,阿珍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就叫一声,我们在旁边能听见,我先去准备晚饭,你都快一天没吃东西了。” 原来自己睡了这么久,从昨晚昏迷到现在睡了一天。 而一开始跟他说话的女人这段时间也没再进来过。 季仲礼闭上眼睛,决定先好好休息一下,他要把身体赶紧养好,然后继续去寻找江宛歌。 等季仲礼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全黑了,他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不受控制地叫了起来,确实有点饿了。 门被打开,阿珍端着饭菜进来,她把饭菜放到床边桌子上,然后将季仲礼慢慢扶起来。 “快吃吧,饿了一天了都,吃完饭才好得快。”阿珍说着。 季仲礼对她笑了笑:“好,谢谢。”闻言,阿珍拍了拍他,离开了房间。 另一边的屋子里。 阿珍回来之后看向坐在饭桌前没有动筷子的白衣女人,脸上露出笑容。 她挨着自己的丈夫在饭桌前坐下:“吃饭吧。” 白衣女人给阿珍和阿强各自碗里都夹了一块肉:“尝尝我今天做的红烧肉,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阿珍无奈地笑了笑,咬了一口碗里的红烧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嗯,真不错,千雪的手艺又见长了!” 是的没错,这个白衣女人,正是被洪水冲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江宛歌!而此时隔壁的季仲礼全然不知情。 第二十章 寒温 事情回溯到灾害发生那天,江宛歌被第二波洪水冲走后,呛了好几口水,就在她感到呼吸不过来时,一棵树挡住了她,这才没被洪水继续冲下去。 然而那时的江宛歌早已精疲力尽,再加上长时间泡在水里,刺骨的寒温弥漫了她全身,脸色苍白一片。 幸好那棵树足够坚固,她靠着树干终是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她被摇醒,睁眼就看到一个跟她妈妈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呼唤着她:“姑娘,姑娘,你怎么睡在这儿?快起来,别感冒了。” 这个女人就是阿珍。 江宛歌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异常干哑,她发不出声音。 由于泡在水里一晚加上没有进食,江宛歌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再次昏睡过去。 阿珍见状,喊来自己的丈夫阿强,让他背着江宛歌回到木屋去。 接连几天的照顾,江宛歌也逐渐好了起来,其实她没有什么内伤,只是缺水和劳累过度,静养几天就慢慢恢复过来了。 江宛歌本来打算休息好就回去,结果因为洪水的关系,山路遭遇了塌方,走不了了,只能从树林里穿过去。 然而夫妻两显然不放心,随即让江宛歌先在这里待一阵子,等路通了再回去。 江宛歌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暂时先住在这。 不过她也没有闲着,为了报答夫妻两的恩情,也会帮忙干一些活。 时间回到现在。 “真的吗,那以后的饭菜就我来负责了。”江宛歌开心地说道。 阿珍看着她的笑容,情不自禁的也笑了起来。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阿珍丈夫阿强说道:“你要是我们女儿就好了,一直都说女儿是小棉袄,这话一点也不假,可我们呀只有那么一个儿子,还老长时间不回来。” 江宛歌闻言,笑着说道:“可以啊,你就当我是你们的女儿好了,反正我这条命是被你们给救回来的,你们也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了。” 听到这话,阿珍和阿强相视一笑:“好,那我们就认了你这个女儿。” 饭桌上其乐融融。 过了会儿,阿珍突然想到隔壁还有个年轻男人,看着和江宛歌年纪相仿,于是对她说道:“对了,你要不要待会去跟隔壁那个年轻男人认识一下?” 江宛歌正在夹菜的手停了下来,她知道隔壁那个男人是季仲礼,但是她还不想这么快跟他见面。 “今天太晚了不方便,我还是明天再去看看他吧。”江宛歌回绝道。 阿珍听到她这么说,点了点头:“也是,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间房里确实不太合适。” 吃完饭后。 江宛歌将碗和饭桌清扫干净,然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现在住的这个房间是阿珍儿子的房,季仲礼住的那间是客房。 客房里。 季仲礼吃完饭坐在床上,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痛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 刚刚阿珍进来将他吃饭的碗筷收拾了,还问他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其实季仲礼摔落的地方有很多树叶堆,减少了一部分冲击,所以身上的伤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不过还是需要再休息几天,补充一些精神。 第二十一章 水雾 第二天清晨。 江宛歌起得比较早,洗漱完毕后就去外面呼吸新鲜空气了。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透过水雾折射出美轮美奂的景象,江宛歌看着这幅画面,感叹道:“真美啊。” 这难道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吗? 而此时客房里的季仲礼刚刚睡醒,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也清晰可见。 他抬手挡了挡眼睛,努力让自己适应过来。 过了会儿,季仲礼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灰色的T恤,估计是男主人的。 外面几声鸟鸣吸引了季仲礼的注意力,生活在城市太久,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鸟类的叫声了。 今天的他已经可以从床上下来了,经过一天两夜的休息,精神也好了很多。 只不过走路仍有点迟缓,或许是太久没走路,脚步有点虚浮。 季仲礼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隔壁的房门开着,他朝里面望去,空无一人。 可能出去了吧,他想。 季仲礼接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他看到前面有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他眯眼一看,觉得身形跟江宛歌有点像。 他想到醒来时的场景,当时跟他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出去的女人,应该就是这位了吧。 季仲礼正想着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前面的白衣女人在这时转过身来。 空气瞬间凝固。 季仲礼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江宛歌! 一时间,他忘记了怎么去思考,呆呆地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女人。 季仲礼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色没有变化。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对面那个女人真的是江宛歌!季仲礼顿时欣喜若狂,他就知道她还活着! 而另一边的江宛歌看着自己对面那个表情宛如川谱变脸一般的男人,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 她本来打算做完早饭去找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 季仲礼朝着她跑过来,站定在她面前,他不敢碰她,怕这一碰,她就消失不见。 江宛歌看到季仲礼颤颤巍巍地抬起手,眼里是一片眷恋。 其实她昨天看到他被背回来的时候,心里也是难以置信,她不明白为什么季仲礼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么一副凄惨的模样。 难道他是得知临县发洪水的原因特地过来找她的吗?他是不是也会担心她的生命安危? 江宛歌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可能的,他都另娶她人了,怎么会对自己念念不忘,再说了,他从来都没喜欢过她。 身上传来一股温热感,江宛歌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被季仲礼抱在了怀里。 季仲礼看着眼前出神的女人,终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将面前的女人紧紧抱住。 怀中真实的触感让季仲礼提着的心慢慢落了下来。 江宛歌并没有推开他,但是也没有回抱住他,就这么任由他抱着,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宛歌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你还要抱多久,放开我。” 季仲礼闻言一怔,虽然他不是很想松手,但还是听江宛歌的话放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