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纯白,机器在不停运转,各种各样的声音穿透人的耳膜。
贺妙妙站在病房外,看着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的人,眼里透着一丝惊惧。 薛修安被叫去抽血了,看着护士不断拿进去的血袋,贺妙妙只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她消散时,这人还好的不得了。 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如此糟糕? 没过一会,脸色苍白的薛修安在护士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贺妙妙朝他看过去,薛修安咧开嘴:“没事,桑桑,他会好起来的。” 贺妙妙陡然心尖一酸。 她对那个人说他们错过了。 可眼前这个满眼是她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已经很虚弱了,可还是在安慰她。 这样的薛修安,不就是她记忆中的薛修安吗? 贺妙妙闭了闭眼,走到薛修安面前,轻声开口:“疼不疼?” 薛修安握住她的手:“不疼。” 贺妙妙扶着他坐下,又说:“这几天你会在医院看顾他吗?我让吴妈给你做猪血汤来。”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薛修安一时竟忘了言语。 就在贺妙妙疑惑时,薛修安嗫嚅开口:“桑桑,你原谅我了吗?” 贺妙妙骤然一怔。 片刻后,她垂下眼:“薛修安,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薛修安顿了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他呢?他做错了什么?” 贺妙妙深吸一口气:“这些事,应该由他来跟你说,而不是我。” “要是你想跟我继续,就不要再问我。”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薛修安立刻就闭上了嘴。 两个人静静等在病房外,直到医生走出来。 “谁是家属?” 薛修安站起来:“我是。” 医生眉头紧锁,看着手里的报告:“病人的身体机能很差,心脏受损,胃也坏死了三分之二,至于其他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坏死,他曾经的病历呢?” 薛修安和贺妙妙皆是怔住。 薛修安不自然的开口:“我不知道,他是我哥哥,不久前才从国外回来,身边也没有其他亲人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国外都遭遇了什么。” 医生顿了顿,叹息一声:“我们会尽力救治,但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贺妙妙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无法将病房里的人跟薛修安合二为一,所以得知他有可能死亡的消息时,她想的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宋氏总裁,那个无情决然的人,怎么会沦落至此! 贺妙妙拉住医生的手臂,声音带着一股难言的颤:“救他,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救他。” 薛修安也在一旁重重点头。 “用最好的药,无论多少钱,我们都治!” 隐约中,躺在病床上的人隐隐有了意识,刚刚好将他们的话尽数听了进去。 被呼吸机盖住的嘴露出一点笑意。 原来,他在乎的人,也依旧在乎着他。 原来,曾经的自己,也会心存一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被磨灭的善意。 这一瞬,他心里的不甘与怨怼尽数消散。 既然如此,未来没有他,也没有关系,就让这个最好的他陪着桑桑,生生世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