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冉紧紧地扣住教室门,不肯松手。她质问徐镭:“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镭的眼眶微微泛红,他紧紧地盯着孟冉,声音低沉:“你不要管,你走,你现在就走……” “我怎么可能不管?!”孟冉难以置信徐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她的视线落在被徐镭放在实验桌上的沉桁身上,“你们是发生了什么矛盾?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啊?!” “我们没有矛盾。” “既然没有矛盾,你还拿着刀对她……” 孟冉忍不住拔高声音训斥,但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她压低声音,虽然这边没人,但她怕引起楼下旁人的注意,“你别做傻事,你跟我走。” “我不能走……” 第一次,孟冉发现自己的丈夫原来竟然如此固执。 “为什么?给我一个解释。” “冉冉。”徐镭握住她的手臂,深情地凝视着她,“我没有时间与你解释,你要相信我。” 孟冉发觉自己原来这么的不懂徐镭,她不明白一贯温润的他,怎么会说出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话,“你要我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拿着刀,却不会杀人吗?” 见徐镭哑口无言,孟冉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能够“救”徐镭的只有他自己。她软下语气,祈求道,“阿镭,杀人是犯法的。就当是为了我……跟我走吧,好不好?” 徐镭垂下头,内心满是矛盾,痛苦地摇着头,“为了你……为了你,我更不能走……” 孟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她不想再和徐镭在这纠缠,她用力拽着徐镭的手,用坚决的态度告诉他,“为了我,你就应该跟我走!” 徐镭摆脱不开孟冉的纠缠,只能艰难地告诉她真相:“冉冉,我真的不能走!我知道怎么治你的病!” 孟冉拽他的动作稍稍一顿,有些迟疑地问:“什么意思?” “我知道怎么治你的病!你之前不是问我,贾凌源他们的病是怎么好的吗?”徐镭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没有神经克隆,那是我骗你的。现在的生物技术,根本还不能达到脑神经的克隆培育。他们……” 看着孟冉的眼睛,徐镭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道:“是脑神经移植。” 孟冉发出难以置信的笑声,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的迷茫和疑惑:“怎么可能……先不说神经移植技术的成功率问题,他们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得到匹配的脑神经?” “他们能。”徐镭的声音如重锤落下,一锤定音。 孟冉看到徐镭的双眼像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声音激动到颤抖,可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坚定和疯狂:“冉冉,你也能。我能救你!相信我!” 流光瞬息间,孟冉突然领悟到一切,她的视线落在沉桁的身上,忽然明白了徐镭要对她动手的理由。 “冉冉,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徐镭将胳膊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听话,你现在就回教室,和你的学生待在一起。我很快……” 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去,“我很快,就能救你了。” “我们,仍然可以长相厮守,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地陪着你。” 孟冉恍惚地,看着徐镭慢慢地退回教室,重新握起了那把刀。 她看到倒在地上的男生,尽管因为迷药的作用,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可此刻仍然在努力地试图爬到那个女生身边。 她看到徐镭温柔地朝她笑了笑,轻声说道,“别怕!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然后缓缓地将门关上。 那个瞬间,孟冉的心仿佛也被关上了。 真的会在一起吗? 真的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以旁人的性命为代价。 第194章 罪恶的证据 就在那扇厚重的门即将完全关上的一ᴊsɢ刹那,孟冉的手机突然发出了尖锐的铃声,犹如平地的一声惊雷般,孟冉浑身一颤,如同被针扎一般,来不及先去按掉手机,反而第一时间冲向了即将关上的门,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门框。 “冉冉!”徐镭脸色阴沉地朝着孟冉呵斥了一声,短短的一声中饱含怒意和气愤。 原本犹疑不定的孟冉,在听到徐镭的呵斥后,眼神中的犹豫反而转变成了决然和坚定。她用不容置疑的口吻,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行!你不可以!” 徐镭神情痛苦地掰着孟冉的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你不要闹……” “我没闹。”孟冉用力推开那扇门,拦腰抱住徐镭,哀求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么想救活我,我也想,一直一直陪着你。可是徐镭,我们不能杀人!” 孟冉的眼角流淌着泪水,她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就算你治好了我!可我们一辈子都要背负着杀人的痛苦,这样的日子,真的可以幸福吗?” “如果不快乐,那即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害怕徐镭会因为她而变成一个杀人犯,害怕他会因为她而一生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如果徐镭真的为了她而杀了一个人,那么他的一生都会因为这个罪恶的行为而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孟冉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和颤音道:“徐镭,我不想你变成一个杀人犯,更不希望你为了我,一生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 “即便你用她救活了我!可我们也不可能再是我们了。因为往后的每一天,只要看到我,你就会想起,我脑袋里的那根神经,你就会想起,你为了它杀了一个人……” “我会成为你罪恶的证据,永远让你无法逃避。” “就算我还陪在你的身边,你真的还能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 “咣当——” 刀从徐镭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 === 盛舒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世界模糊而又漫长,脑海之中一瞬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呆愣地瞧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桌椅,像是众神归位,猛地从地上坐起,眸底深处尽是未散去的恐惧。 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转头看到躺在实验桌上的沉桁时,呼吸陡然一滞。 “温、沉桁……”盛舒唇色发白,颤抖的声线蕴含着祈求的意味。 可桌上的人没有丝毫动静,他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脚步踉跄而又不稳,艰难地靠近了沉桁。 沉桁安详地躺在桌上,身上的衣服毫无凌乱,地上也没有血。 他的额头上溢出细汗,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摸上了沉桁温暖的头顶。 她的头发干燥而又柔软,如同最好的丝绸,抚平了盛舒内心的惊惧,让他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 他猛然松了口气,膝盖瞬时一软,像是泄了气的气球,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他的情绪逐渐地稳定下来,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放松而又欣慰的笑容。 “沉桁没事,太好了!”他低声地自语着,声音沙哑而又疲惫。 她没事。 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 盛舒不明白徐镭为什么会突然放弃了攻击,但待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他将沉桁叫醒,大约是因为沉桁对迷药的抵抗力相对较弱,她虽然醒了,可仍然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盛舒几乎是半扶着,将她带到最近的卫生间,用清水给她洗了把脸,这才使她稍稍恢复了神智。 “我……”沉桁扶着晕乎乎的脑袋,“我是怎么了?” 尽管她的头脑逐渐清醒,但她的记忆却仿佛被迷雾笼罩,仍没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 “等会儿再聊。”盛舒拉着她往下走,“我们先离开这!” 两人朝着楼梯走去,很快就下了三楼。 冗长幽深的走廊,重新恢复了空旷。 这时,一直在暗中观察盛舒和沉桁,带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人从一间教室后面闪了出来,迅速进入了生物科研室,取走了安装在科研室的摄像头以及挂在门上的那把钥匙。 ==== 2022年10月8日,19:20。 温棠棠吃完晚饭,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休息或放松,而是回到实验室继续搞研究。 她刚拉开自己的椅子准备坐下,就看到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手机。 这明显不是她的手机。 “这谁的手机啊?”她嘟囔着拿起那手机,就发现手机下居然还压着一封信,信封的表面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温棠棠亲启! 她的表情先是充满疑惑,然后扑哧笑了出来。这操作真是让人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土。她感慨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写信。” 不会是情书吧。 她一边想着一边抽出里面的信。 还没展开,就看到有字透过信纸印到了后背,只有短短的二行字。 “这情书真敷衍。” 温棠棠一边吐槽,一边展开纸条,却看到上面写着:“武主任的罪证都在这个手机里,可以作为证据交给警方!” “市公园山上的山水庄子是交易地点,可以一查。顾之树的朋友招娣曾经在此地出现过,后被郑文珠带走,或有性命之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