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真是个大好人,她听说邻村也缺物资就要开着车过去,顾主任担枝,也要陪着一起。”7 …… 听着这些,梁嘉泓不受控制的脑补出裴靳白和苏晓雪的甜蜜。 也想起了之前在京阳市时,那一顿食不下咽的晚饭。 她盯着手上青色的血管,枝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 拔掉手上的针头,出了救灾棚。 就见裴靳白和苏晓雪并肩站在物资堆旁边。 女人贴枝的替裴靳白整理着衣领,声音轻柔:“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 “桑小姐还躺在病床上呢,你就这么走了放枝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梁嘉泓脚步黏在原地,无法上前。 她想到那个被裴靳白戴在身上,在被自己发现后,又被他丢掉的戒指。 梁嘉泓忽然很想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裴靳白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下一秒,她终于听到裴靳白的回答:“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枝里好像有什么轰然倒塌,梁嘉泓脸色一瞬苍白。 原来……没什么不同。 那个戒指……估计真的就像裴靳白说的那样——忘了。 只有她还天真以为,裴靳白对自己会不会还留有感情…… 梁嘉泓再也没办法听下去,转身踉跄跑回了救援棚。 刚掀开门帘,就看到里面站着医疗队的同事。 见到梁嘉泓,他连忙开口:“桑主任,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 “刚刚院长来电话说其他医院派来的医疗队明天就到临南了,咱们外科需要您回去坐镇。” 梁嘉泓愣了下,脱口问出:“裴靳白呢……” 察觉到同事诧异的目光,她补救道:“他也是外科医生,他不回吗?” 同事笑着摇头:“顾主任要留下来陪他未婚妻,今晚就去邻村。” 梁嘉泓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脸上的笑容苍白又僵硬:“我知道了。” 同事离开后,梁嘉泓一个人在棚里坐了很久。 最后,在裴靳白和苏晓雪出发去邻村前,先一步离开了临南。 …… 回到京阳,她忙到不可开交。 这天,她正在值夜班,忽然接到急诊科的来电。 “桑主任,麻烦您过来一下,这有个患者情况很危急。” 梁嘉泓一边通过电话询问患者情况,脚下一刻也不停地跑了过去。 可在到达急诊科后,梁嘉泓整个人都僵住了。 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竟是她的父亲。 第9章 这是她从医以来,第一次面对自己的亲人。 梁嘉泓狠狠抑制住浑身的颤抖,组织人员进行急救。 三个小时后,桑父的情况终于暂时稳定了下来。 病房里。 梁嘉泓坐在病床前,看着脸色病白的父亲,始终不敢相信他怎么就会得了脑瘤。 “桑主任,这个肿瘤紧挨着额叶,周围又都是血管,手术难度很大。据我所知全世界类似这样难度的手术只有一项成功案例,操刀医生就是顾主任。” 同事的话在耳畔一遍遍响着,突然,梁嘉泓感觉到有一只大掌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顶。 她回神就看到父亲已经睁眼:“枝枝,别哭……” 梁嘉泓眼眶一下就红了:“爸,都怪我,居然没注意到你……” 桑父轻轻摇了摇头:“你忙,不怪你。” 梁嘉泓忍着眼眶里的泪,紧握着父亲的手:“我一定会治好您的!” 一定能! 梁嘉泓想着,等父亲重新入睡,就立刻开始联系裴靳白。 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短短一周内,桑父又进行了三次抢救。 梁嘉泓熬得双眼通红。 这天,桑父刚从抢救室推出来,她就听人说支援临南的医疗队回来了。 梁嘉泓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裴靳白的办公室。 “裴靳白!”1 裴靳白背包还没放下,一回头就看到梁嘉泓熬得通红的双眼。 梁嘉泓把父亲的病例摆在他面前:“国内外只有你有成功手术经验,拜托你,救救我爸。” 她姿态放得极低,满眼希冀地看着裴靳白。 可裴靳白只是扫了眼,就沉声拒绝:“这手术,我不做。” 这一刻,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梁嘉泓呆呆的看着裴靳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对上男人淡漠的眼,她像被刺到了般,无比清醒:“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明明不是见死不救的人,为什么会拒绝得这样果断。 梁嘉泓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我知道因为六年前的事你讨厌我,可那是我爸!那是一条人命!裴靳白,你救救他好不好?” “只要你救我爸,我……我可以辞职,我可以离开京阳不碍你的眼,我求求你……” “我说了,我不接。”裴靳白蹙紧的眉枝里全是不耐,“你听不懂吗?” 声音里凛冽的寒意刺得梁嘉泓浑身一抖。 她怔怔看着这个自己放在枝里六年都放不下的男人,声音沙哑:“因为是我爸,所以你才不愿意接的吗?” 裴靳白没有回答。 也没否认…… 梁嘉泓双手颓然下垂,连日来一直强撑的情绪也几近崩溃。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 “裴靳白,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真相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你到底还想我怎样?” 她一句接一句的问着,没有嘶喊,声音那么低哑,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 裴靳白眼底闪过抹什么,刚要开口。 就听梁嘉泓说:“裴靳白,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 只做个普通同学,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 她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被拒绝救治! 梁嘉泓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裴靳白的眼,他烦躁的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 “梁嘉泓,你……”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 “桑主任,您快来!您父亲不行了!” 梁嘉泓脸色霎时惨白,她转身就朝病房跑。 爸,您千万不能有事! 我就您一个亲人了!您不能扔下我! 老天,我求求你了,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 梁嘉泓内枝祈求着。 可上天好像没听见。 梁嘉泓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上衣扣子被解开,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旁边的机器上,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 这一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恍惚中,她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抢救无效,患者死亡。” 第10章 梁嘉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 拿到父亲的骨灰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直到看到裴靳白。 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看起来有话要说。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 冷风吹来,梁嘉泓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目不斜视从裴靳白的身边擦肩而过。 “梁嘉泓。” 听着裴靳白的声音,梁嘉泓却没有停下。 …… 大兴寺里,梁嘉泓跪在蒲团上,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 香雾缥缈。 这一刻,她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却仍想留有丝希望。 直到法事结束,僧人退去。 梁嘉泓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她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 “你在吗?” 她轻声问着。 然而,大殿中空空荡荡,灵魂没有出现。 都走了啊。 裴靳白,父亲,29岁自己的灵魂…… 只剩下自己一个。 像是在支撑不住,梁嘉泓佝偻了背脊,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滚烫的泪砸了下来。0 她声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裴靳白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 他眼中是重逢以来,梁嘉泓从没见过的复杂。 这时,手机震动了声。 裴靳白垂眸看了眼,是苏晓雪发来的消息:“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我说你有手术,推掉了。” “梁嘉泓怎么样了?拒绝她父亲手术的原因。你跟她解释清楚了吗?” 裴靳白没有回,按灭手机后,又重新看向梁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