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心里莫名异常失落,心中惶惶不安。 她看着盒子,下定决心——盒子空了,但她可以将其填满。 沈青禾拿上钱,一张肉票和细粮票以及糖票,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来到供销社,她换了一斤糖,又去称了一斤肉,准备晚上好好给战叙北做顿好吃的。 走到街角时,却正好听到有人在议论她。 沈青禾不由停住了脚步。 “你说那隔壁巷的沈青禾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就知道给她男人找事!” “可不是嘛,听说为了离婚,都跳水了。” “这没死也是命大,果然老话说你得好,坏人遗千古……” 沈青禾眼神一暗,正打算走的时候,下一句话让她脚步一顿。 “沈青禾都闹成这个样子了,她男人都不愿意离婚,还真是真爱呀。” 另一个人冷笑:“什么真爱啊,他本来就是为了报答沈青禾她老娘的恩情才跟沈青禾结的婚。” 第5章 沈青禾整个僵在了原地,听见他们继续说:“什么恩情?” 那个人回答道:“当初战叙北她妈生病,需要很多钱,可东借西借,最后都没有人愿意借给他们,毕竟,他们是外来户嘛……” “后来啊,还是沈青禾她老娘拿着沈青禾她老子的抚恤金接济了他们,战叙北他妈才多活了几年呢。” 谈话声越来越远:“怪不得沈青禾之前闹成这个样子,战叙北都不愿意离婚。” 沈青禾在原地待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夜色逐渐灰蒙。 战叙北一进门就看到一桌子菜,而沈青禾还在从厨房往外端菜。 他不由皱眉走进门,接过沈青禾手中的饭菜:“我不是说过我回来做饭吗?” 沈青禾笑着道:“我怕你太辛苦了,所以才……” 话未说完,战叙北淡淡打断她:“你这样才是给我添麻烦。” 沈青禾神情一怔,战叙北却像没看见一般,拿着饭菜放在饭桌上。 当看见桌上盒子又装满了水果糖,他身型微顿。 沈青禾回过神走进饭桌,期期艾艾看着战叙北:“我看盒子里快没有糖了,就去买了些……” 战叙北没说什么,在饭桌前坐下,刚坐好,沈青禾就夹起一块五花肉要放进他碗里。 他及时的端碗将其错开,冷谈道:“我自己夹。” 沈青禾收回手,低下头。 战叙北看着沈青禾失落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和怀疑。 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水果糖你也可以叫我去买。” 沈青禾闻言,顿时抬头,心中瞬间回暖。 夜色朦胧,洗漱后沈青禾躺在床上,一丝月光透过毛玻璃照在床前。 两人之前都是睡在两床被子里的,沈青禾大着胆子将被子换成了一床。 战叙北洗漱后来到床前,见此只是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拉起被子睡了进去。 感受到了来自战叙北身上的热气,沈青禾霎时间脸就红了。 两人是夫妻,自然是做过那事儿的,只是战叙北每次都要得太久了,让她不能承受,后来她就闹着分了被子。 但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好…… 沈青禾鼓起勇气,缓缓伸手去拉战叙北的手,可刚碰到他的手,就被他避开了! 战叙北闭着眼,似乎只是无意的,但沈青禾也没了勇气再来一次。 她双手把被子往上拉,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 今天是7月28,按上一世的经验,大概再过一年,沈母就会发病,到时候治疗费就要十几万。 想到这件事,沈青禾心中如同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她不由开口问:“叙北,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本以为战叙北不会理她。 半响,却冷不丁听到他冷淡的声音:“所以呢?” 沈青禾攥紧被子,鼓起勇气道:“我今天看到报纸,说国家有可能开放特别行政区,到时候会倾注所有资源,那个地方所有人都有机会赚大钱。” 战叙北缓缓睁开眸子,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所以,她这几天不闹事,就是为了这个?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青禾有些忐忑的开口问:“我们家里一共有多少钱?” “两千五百多。”战叙北平淡的开口。 沈青禾一惊,两千五在80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沈青禾忍不住就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到那边去买几块地,等开发的指令下来,肯定会百倍的往上涨……” 她说着,却听战叙北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要留在这里,要去你自己去。” 战叙北说完就背过身,沈青禾话都堵在喉咙,心里黯然,却又不知怎么办。 第二天,沈青禾醒来时,战叙北已经不在屋内。 她鼓起精神又去买菜,正要回家,这次却遇见了沈逸。 沈逸见到她,又是道歉:“沈同志,实在对不住,你脚好些了吗?不如我送你回家,我自行车修好了。” 沈青禾只能连连摆手拒绝:“我已经没事了……” 沈逸见状收回手,正想说什么,一个邮递员迎面走来:“沈逸老师,首都的信,这个月第三封了。” 沈逸从邮政员手中接过:“谢谢。” 沈青禾正好看到封面的发件人那行写着:父,沈建国。 名字莫名有点眼熟,但太常见了,沈青禾也没了印象。 她只是突然想起,前世这个时间点,沈逸应该没多久就会回首都继续读大学了,之后还听说他出了国深造。 没有多想,沈青禾顺势跟沈逸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走到家门口,屋里却传来了声音。 她停在门口,听见叶莓温柔的声音:“叙北,我爸爸已经向上面举荐你了,你打个报告离开这里回首都吧,那里会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沈青禾浑身一僵,心里不是滋味。 但想到昨日战叙北才拒绝了自己,想来现在也会像拒绝自己一样拒绝叶莓。 沈青禾心中一叹,正要推门,却听战叙北沉声开口:“我考虑考虑。” 第6章 沈青禾直直愣在原地,手中的门却因为惯性‘吱呀’一声被推开。 屋内的两个人都转过头来看她。 沈青禾瞬间无比尴尬。 叶莓先笑着开口:“叙北,那我先回去了。” 沈青禾走进屋子,很多问题想问战叙北,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关上门,站了半天才开口:“我去做饭。” 她逃也似的去了厨房,看着沈青禾依旧有些跛的脚,战叙北皱起了眉。 第二天。 沈青禾醒来后,战叙北依旧不见人影,她洗漱之后就去找沈母。 一进家门,沈青禾就看到沈母一个人在吃着早餐,一种孤独的气息扑面而来。 “妈。”她不由低声喊。 沈母抬头,见是沈青禾,心却下意识一沉,着急的问:“你是不是又和叙北闹别扭了?” 沈青禾听着不由苦笑,她在餐桌前坐下,有些气虚的开口:“我们很好。” 沈母不太信,还是给闺女添了双碗筷,皱着眉问:“你这脚又是怎么回事?叙北怎么让你一个人乱走?” 沈青禾听着沈母理所应当的口吻,不由想到了之前听到的‘报恩’之事。 她有些想直接问,却又怕被真的证实。 想着,她不由转移话题:“妈,我已经没事了,我今天来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看着沈母疑惑神色,她咬了咬牙开口。 “我想从厂里离职,去深圳发展。” 沈母顿时黑下脸,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好好的在厂里上班就行,去那听都没听过的什么圳干什么?!” 沈青禾不知该怎么解释,说纺织厂没过多久就会倒闭,而深圳会高速的发展,成为一个大湾区龙头城市,沈母只怕会觉得她疯了。 沈青禾只能说:“我想多赚些钱,让咱们的日子过好一点。” 沈母并不能理解,用手戳着她的额头。 “有叙北在还会少了你的钱?再说,厂里可是铁饭碗,多少人挤破头颅都想进去,你倒好,还离职!” 沈青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母推着走出房门:“你赶紧上班去。” 沈青禾挣开沈母:“妈。” 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沈青禾站在门外,忧心忡忡。 沈母的病不会凭空消散,想到以后那高达十几万的手术费,沈青禾暗下决定,不管母亲支不支持,她都要“下海”经商。 沈青禾离开沈母家就去纺织厂了。 徐丽娟见到她张口就讽刺:“不过扭了个脚就请假那么久,一点苦也吃不了的人也配做班长?” 沈青禾根本就不在意徐丽娟的话,认真的工作。 徐丽娟自讨没趣,见车间主任过来检查,连忙闭嘴。 主任看到沈青禾回来,招手吩咐道:“这个月要出产的布料少了三成,你注意分配一下原料。” 沈青禾恍悟,原来从这时候起,纺织厂的效益就不好了…… 她心中沉甸甸的,看来注定要发生的事,躲都躲不了。 晚上回到家,沈青禾一推开门就看到战叙北在地上做俯卧撑。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赤着的上半身上,朦胧可以看清汗水从他手臂的肌肉流过,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滴落在地上。 沈青禾顿在门口,莫名有些脸红。 战叙北恰好做完500个,他起身拿过一旁的帕子擦着汗,淡淡看着沈青禾说:“怎么了?” 沈青禾顿时脸颊发烫,捂着脸颊道:“没什么,我去做饭。” 战叙北却说:“我已经把饭做好了。” “那我去端菜。”沈青禾将饭端上来,战叙北也穿好了衣服。 两人安静地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