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倒觉着,夫人同千岁倒是相配。”内侍大胆出言。 晏圣凌嗤笑:“你莫不是魔怔了。” “千岁心系公事,向来紧绷,反倒是在夫人面前才有几分放松神态。” 听闻这话。 晏圣凌面色一沉,没说什么,踏步回府。 三日后。 皇家秋猎,晏圣凌自然也要随行。 也不知他抽了什么风,前世并未带林若词前往,如今却非要她陪同。 到了猎场,林若词原本只是想安静待着,晏圣凌却要她一起骑马。 林若词冷脸拧眉道:“千岁,妾身不会骑术。” 晏圣凌跨坐在马背上,仍居高临下向她伸手:“上来。” 无奈,林若词只得上马。 软玉在怀,晏圣凌心头忽地一滞。 脑海里不由就记起了那个古怪的梦。 梦里,他与她也同乘一匹马,那时,她对他可不是如今这幅冷脸。 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 但很快他抛之脑后,不过一场梦,何必当真? 谁料围猎中途。 一道惊呼从林中响起:“来人!有刺客!” 晏圣凌勒紧马绳,迅速转身要去护驾。 就有几名黑衣人窜出来拦住去路。 林若词心下一紧,暗道不好! 晏圣凌凑身附耳:“自求多福,本千岁可秦不得你。” 随即他翻身下马,扬鞭一挥,骏马嘶鸣驮着林若词扬长而去。 黑衣人一拥上前。 晏圣凌撑一时尚可,然寡不敌众,眼见背后就要被利剑刺中! 千钧一发之际。 “吁——!” 马鸣萧萧归来,前蹄一脚踩中刺客。 晏圣凌趁机一剑毙命,抬眼才见竟是林若词策马! “上马!” 林若词一手握绳,一手向他伸着。 晏圣凌借力上马,林若词便扬鞭前行。 声称骑术不佳的林若词,此刻驾马奔腾,骑术高超无比。 看得晏圣凌惊奇不已。 林若词久居偏院,从未出府,又是从何学得如此精湛骑术? 刺客被一网打尽,秋猎也因此终止。 晏圣凌面圣后,便领林若词回府。 见林若词无事人一般,他不由出声问:“为何回来救我?我以为你该盼着我死才是。” 林若词一顿。 望了晏圣凌一眼,她垂眸淡淡开口。 “千岁所言不假,我确实盼您死。” 第8章 “但那是成婚前的想法了。” 眼见晏圣凌面色难看,林若词话音一转:“如今我便不能如此想了。” “世人皆知,您与凌阳王向来势不两立,父亲将我嫁给您,于外人看来,林家便与您结了盟。” “若您此刻死了,朝堂政局必乱,林贤盛只能向凌阳王倒戈,为表衷心,他便定会将联姻由头全部归结于妾身!” “到时我才是真的死定了。” 林若词话语清晰,正中要害。 晏圣凌听完一怔。 没想到她竟能清晰看清局势,如此见解更不像是久居深院女子能想到的。 只觉林若词身上谜团真是愈发多了。 回到府里没多久。 宫里就来了人,带了赏赐。 “九千岁与其夫人此次救驾有功,特赏赐和田玉佩一对、珍宝两箱、黄金万两!” 待宫里人走后。 晏圣凌抬手将其中一只玉佩拾起,看似随意的递给林若词:“这玉佩挺称你的,拿去吧。” “多谢千岁。” 林若词愣愣收下。6 第二日。 晏圣凌去了林家。 然而不巧,林丞相被召入宫,尚未归来。 晏圣凌正要离开,却见林水瑶追随而来。 “姐夫留步!”林水瑶笑意盈盈,“上次还未来得及多谢姐夫,多亏有您赏脸,水瑶的字画才能得以保住第一。” 这是林水瑶难得主动同他说话,晏圣凌心底却莫名没了从前那般的热切与占有欲。 他此刻满心惦念着的,竟还是林若词的事。 晏圣凌下意识后退一步,彬彬有礼:“你是若词的妹妹,本官应当照秦。” 林水瑶看出他的疏远之意,心里顿觉不平。 合着她是承了林若词的情? 她勉强笑笑:“姐夫待姐姐当真是情深,可惜不知姐姐能否接受千岁这一片真心。” 晏圣凌听出她意犹未尽的话音,眸色一沉:“这话何意?” “千岁,水瑶本不想说的,只是不想您到时被姐姐伤了心。” 晏圣凌心下一沉:“你说。” 林水瑶叹了一声:“您还记得那天买走姐姐画作的穆无忧吗?他其实和姐姐已经私定终身!” 她一边说着,一边面露不平之色—— “原本我还以为姐姐嫁予您之后便与他断了来往,谁料在惜星阁见了才知,他们或许仍藕断丝连。” 听闻这话,晏圣凌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他倏然记起林若词那天说与萧无忧完全不相识,真是好生演技! 与此同时。 皇宫,承阳宫前。 林若词跪地已经两个时辰。 张贵妃端坐高位,语气冷冽。 “林若词,你那天与圣凌围猎救驾,同乘骏马,好生抢眼!本宫看圣凌待你,也并非你所言那般疏远。” 林若词心里叫苦不迭:“贵妃娘娘,那天实乃情急……” 然而话未说完,张贵妃却又道—— “本宫还听闻你曾在惜星阁一画成名,你这双手,既能提笔作画,又能策马扬鞭,倒是极巧!” 林若词心下一惊。 随即便听张贵妃冷冷下令:“来人,赐拶刑!” 第9章 林若词被生生按住,宫女用拶子套入她手指,用力紧收。 那一刻,手骨仿若被夹裂开来。 行刑过后,林若词脸色煞白。 张贵妃又冷冷挥手,招来两名美人。 “这两名美人,你带回去,算本宫赏赐给千岁的。” 林若词颤抖着双手,伏地行礼:“多谢贵妃娘娘赏赐。” 回到府中。 见到晏圣凌,林若词将手收入袖内,佯装镇定。 “千岁,这是贵妃娘娘赏赐给您的美人,妾身自作主张替您收下了。” 晏圣凌本就心情糟糕。 此刻心中更是一堵,随即冷笑:“你这千岁夫晚.晚.吖人当得属实大度,连替我这阉人纳妾室都这般热心!” “妾身不敢,只是多几人侍奉千岁,有何不可?” 林若词白着脸,淡淡回。 她一介草民,如何能拒绝贵妃?晏圣凌只怕是担心以后不好向林水瑶解释吧! 见她这般态度,晏圣凌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质问林若词。 “如若此刻你夫君换成是穆无忧,你便不会这般坦然了吧?” “与他何干?” “水瑶都同我讲了,你与穆无忧年少早已私定终身,何必又在我面前装从不相识?” 林若词不可置信:“仅凭她一面之词,千岁就深信不疑?” “我不信她,难道还信你?” 林若词脑中嗡然作响,恍然记起前世来。 凌阳王造反后,林家受牵连败落,晏圣凌将林水瑶光明正大接回府中。 自此,林水瑶倒成了千岁府的正房夫人一般。 林若词住了许久的主屋,林水瑶只需撇撇嘴说句想住,晏圣凌便直接让林若词搬去了偏院。 林水瑶故意敬茶烫伤了她的手,晏圣凌要她大度;林若词被诬陷伤了林水瑶,他便斥她善妒! 桩桩件件,原来她都没忘。 心口猛地一刺。 林若词骤然抬眼,冷冷道:“千岁心里既已认定,妾身认罪与否,又有何重要?” 晏圣凌面色一冷。 “来人!将夫人禁足祠堂半月,每日跪抄家书百遍。”7 林若词攥紧了生疼的手指。 林若词跪在祠堂,颤着手捻笔落字。 她再度认知到自己现在如浮萍般的处境。 冷汗直冒,血迹夹杂墨水在纸上洇开。 她只能在心里同自己打气。 林若词,你且忍忍吧,再忍忍。 快了,快解脱了…… 在林若词被禁足祠堂的第三日。 晏圣凌再一次做了梦。 梦里,林若词笑意温柔:“夫君,这是我今日上寺里替你求的平安符。” 和现实里她那副冷淡桀骜的模样完全不同。 晏圣凌这次却和前两次心态不一样,他忍不住想:林若词若真能像梦里这样温柔乖顺该多好…… 梦里的他收下平安符将林若词揽入怀中:“你自己呢?” 林若词柔声道:“夫君平安,若词自然平安。” 见了这话,晏圣凌莫名吃味,连带看梦里的自己都有些不爽了。 梦里的他却神色淡淡:“你替我取剑过来。” “好。”林若词背身取来。 下一瞬,宝剑出鞘,剑光闪过。 他却用她递来的剑,亲手取了她的命。 林若词死前惊愕绝望的神情印在他的脑海。 “为什么……” “能救水瑶,是你的福气。” 晏圣凌陡然惊醒! 黑夜沉沉,无人应声。 他倏然起身,径直来到祠堂,直到确认林若词还活着,他才松了口气。 林若词还在挑灯抄书。 见晏圣凌闯进来,她一愣,淡淡问:“千岁有何贵干?” 按照以往,她这般态度,只会惹晏圣凌生气。 可今天,晏圣凌却恍若未闻,只盯着她。 过了片刻。 他才哑声张口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