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情绪的人,因为是在商业战场上征伐的人,一点情绪外漏都很可能引来竞争对手的反扑,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很高兴。 “窈窈,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伤害了你。”傅言墨缓缓开口。 他的神色还是一如往常,可莫名的夏诺纯就从里面看出了些许的忧伤。 他还在继续说:“我没有别的办法,对于那个时候的你来说,最好的就是远离我,我保护不了你,所以我不能让你在我的身边饱受非议。” 夏诺纯一顿,这样的原因她猜想过无数次,直到从他嘴里听到,才算尘埃落定。 她摇了摇头:“傅言墨,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 他似乎还有不少话要说,但悉数都被夏诺纯的这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而夏诺纯并不是不想听,而是强迫自己不能听。 她害怕,害怕自己一旦听了,这段日子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就会崩溃。 “小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一条长长的街道,铺着无数片樱花花瓣,不知道有多少对相爱的恋人从这里走过。 可只有他们,偏偏是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像是在预示着什么样的结局。 第三十二章绝望的黑 初试的这天。 所有的设计师都是随机抽取了号码牌,按照顺序带着作品上台展示的。 其实都明白,越是在后面的号码,淘汰的几率越大一些,因为审美疲劳,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没有新意。 偏偏夏诺纯的号码牌就是99。 每个设计师都被安排在一个小房间里,目的是防止有人看到别人的作品,现场进行改动。 房间里有个小电视,上面展示着每个设计师的作品,和裁判老师的点评。 在夏诺纯意料之中,因着“樱花”的这个主题,大多设计师的色调都采用了粉色,别说是到了后面,刚看了十几个,夏诺纯都觉得自己审美疲劳了。 万雪的号码是21,听起来像是“爱你”,跟她的作品也很搭。 她采用的主色调虽然也是粉色,但是用了很多种粉色,深浅搭配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夏诺纯轻轻笑了笑,心想这姑娘也是个有天赋的。 再后面,就只有几位大设计师的作品比较令人惊叹了。 直到天色渐渐暗去,才终于排到了夏诺纯。 她带着自己的作品走出小房间,没想到万雪就在门外等着,笑着给她加油:“窈窈姐,加油呀,你一定可以的!” 万雪已经通过了初试,脸上没有半分愁容。 “借你吉言。”夏诺纯笑笑,推出了自己的假人模特。 万雪看过去,一瞬就傻了眼:“窈窈姐,这……这是你的作品吗?” 夏诺纯挑了挑眉:“怎么,你觉得我过不了吗?” “没有没有。”万雪极力地否认着,但眉宇间已经带着些忧愁。 夏诺纯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安慰:“放心吧。” 不怪万雪会有这样的反应,当夏诺纯带着自己的作品走上台的时候,观赛区的所有人都发出了大大小小的惊呼声和议论声。 夏诺纯是唯一一个在“樱花”的主题下,选择黑色为主色调的人。 那是一件黑色的纱裙,从左肩的脚踝,绣在上面的樱花越来越多,就好像樱花从枝头飘落,在地上积攒一片。 一个评委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用黑色,是为了标新立异?艺术可以大胆,但是不能剑走偏锋。” 夏诺纯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之所以采用黑色,并不是因为标新立异,而是我和大家看的角度不同。” “我是在夜晚看的樱花,夜色和樱花的花瓣都落在河水之上,便是这副景象。” “绝望的黑色,和让人想要恋爱的樱花融合在一起,对我来说,是失恋的感觉。” 夏诺纯的一番话说完,现场陷入寂静。 只有坐在台下的万雪想起那天,她和男友暂时告别之后去寻找夏诺纯,却见到她和一个男人相对而站。 男人的神色很悲伤,是那种隐忍的悲伤。 他们没有说几句话,夏诺纯便转身离开,而万雪在她的脸上看到了迫不得已的决绝。 夏诺纯离开之后,男人仍站在原地,就算再也看不到她的背影,他也还是没有离开。 男人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沉默地看了半天,才又收了回去,然后转身抬步离去。 万雪没有问夏诺纯那是谁,却想起了她的话。 夏诺纯说,她放弃了。 却没有说她不喜欢了。 万雪大概就是在看到了这两个人的表情之后,明白了夏诺纯未能说出口的那些话。 她也明白了夏诺纯这件作品背后的含义。 敬她不得不放弃的那段感情。 第三十三章病重 夏诺纯最终进入了复试。 之后她没再见过傅言墨,直到她进入十二强,霍淼淼给她打来电话,说霍夫人病危,很有可能挺不过去了。 霍淼淼在电话里哭得伤心,听得夏诺纯心碎,她知道她现在必须陪在身边。 于是她放弃了比赛,直接订了回国的机票。 医院的走廊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霍家的人,夏诺纯的父母和几个亲戚也在。 夏诺纯一看到这场面,便知道霍母是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霍淼淼坐在长椅上捂着脸小声地哭泣着,她老公周垣坐在旁边轻拍着她的背,儿子应该是交给了保姆。 “淼淼。”夏诺纯轻声喊了一声。 霍淼淼抬起头,迷茫的目光在看到夏诺纯之后,她整个人才将脆弱都暴露了出来。 “窈窈!”她埋在夏诺纯的怀中,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发泄着所有情绪。 哭了还没一会儿,傅言墨从霍夫人的病房里走出来,看向了夏诺纯:“窈窈,我妈想要跟你说几句话。” 夏诺纯一怔,还是松开霍淼淼,放轻脚步走进病房。 霍母的状态比之前她见到的要更差一些。 见到她,霍母却是微微一笑,说:“窈丫头,你来了。” “霍奶奶。”夏诺纯喊了一声,坐在病床边,眼睛通红。 霍母握住她的手,缓缓说:“窈丫头,我想听你叫我一声伯母。” 夏诺纯愣住,不明白。 “这个称呼束缚住了你和庭宴啊。”霍母说着,叹了一口长气。 这下,夏诺纯明白了。 她心中一惊,迟疑着开口:“您……都知道了?” “我早就知道了,庭宴那孩子是最像他爸爸的那一个,他看着你的眼神,跟他爸爸当年看着我的眼神是一样的。”霍母说着,眼前浮现出自己爱人的模样。 “那……他知道您知道了吗?”夏诺纯怔怔地问。 “那孩子是个性子内敛的,他有什么事都不会跟别人说,更何况是这种事,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的错,不该喜欢你。” “为了逼他承认,我故意在四年前给他安排联姻,他跟我说一定要取消的时候,我就问他为什么,最后这孩子终于跟我承认,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