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云烟瞳孔微缩,诧异看着不久前才跟自己不欢而散的男人。 不等她开口,贺时桉便解释道:“我想过,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你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看着他眼中完成任务似的的安抚,申云烟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真觉得最近的一切是我在胡思乱想吗?打从唐雪芬回来,你有几次认真听过我说话?” 说完,也不再纠结,她转头继续收拾行李:“我准备去首都培训,这几天就住员工宿舍了,正好我们分开,各自冷静冷静。”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男人是什么表情,但明显能感觉到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面对态度坚决的申云烟,贺时桉疲惫地捏着眉心:“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很累。” 他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忽然变得听不进解释? 申云烟顿住的手微微收紧:“……既然累,为什么不肯分开?” 贺时桉喉结滚动,始终没能给出回应。 僵持片刻,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听着外头客房的开合门声,申云烟眸光渐暗。 又是这样,每次触及离婚的话题,贺时桉总是避开。 就好像“离婚”这两个字烫嘴。 申云烟逼着自己甩掉所有情绪,收拾好东西便去了军服厂员工宿舍。7 一连几天,她都没回过军区,更没跟贺时桉见面。 一个星期后,培训通知终于下来,申云烟跟着其他几个同事准备坐车去机场。 可脚刚踏上车,手就被一股蛮力狠狠攒住。 转头望去,是不久前来的新广播员小林。 申云烟还没反应,小林‘噗通’一声跪下来了,声泪俱下:“云烟姐,你知道我爹一直瘫痪,又被查出尿毒症,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可他为了供我念大学已经把家底掏空了,我必须得快点挣到钱啊……” “您是政委夫人,就算不去培训也不会影响丰衣足食的生活,但我跟我爹就活不下去了,求求您把培训的机会让给我吧……” 说着,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来。 申云烟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小林躲开她的手,一双眼睛盯着她,卑微的眼神竟多了分偏执:“如果你不肯,就是不让我活下去了。” 说着,她就往一旁的石柱上撞去! “别冲动!” 一旁的同事眼疾手快拉住小林,周围人纷纷冲呆愣的申云烟埋怨。 “申云烟,小林挺不容易的,你就让让她吧。” “小林是大学生,你还只是个高中生,去了还不一定能拿奖,倒不如把机会给她,等她拿到奖金救了她爹,也算是你积福了。” “就是,贺政委平时助人为乐的,你是他媳妇,觉悟也应该高才对。” 大家七嘴八舌,匆匆赶来的站长一看,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开口:“云烟啊,小林这样寻死觅活的,万一闹出事来也影响厂里,你跟贺政委脸面上也过不去。” 听出站长话里的意思,申云烟一下白了脸:“站长,您明明知道我之前已经……” 话还没说完,小林直接爬起来,挤开她上了车,还不忘朝站长点点头:“谢谢站长!” 车子远去,天空飘起了雨。 申云烟僵在原地,没听清站长又说了什么,只是回过神时,周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好半天,她才挪开腿,浑浑噩噩走在雨里。 让。 她一直都在让,可谁在乎过她的感受? 是不是只要还是贺时桉的妻子,她就要一辈子让下去? 像是受到某种牵引,申云烟忽然停下脚,抬头看去,眸光一震。 面前停着辆吉普,贺时桉和唐雪芬共撑一把伞,谈笑风生地走了过来。 他将伞偏向唐雪芬:“孩子的户口已经迁到我名下,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可转目间,不偏不倚撞上申云烟深深的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