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门时。
姜栖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她冷冷看着站在外面的白筵安。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白筵安定定站在车外,凝视她。 “下车。” 姜栖不甘示弱回望着他,同样冷冷吐出两个字来:“不下。”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过了很久。 最终还是白筵安平静扯起嘴角:“好。” 他没有坚持要姜栖下车,独自下车离去。 季淮的墓离入口不远。 白筵安很快就走到了,他静静看着上面的遗照,而后唇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是我的了,她就算是死也会带着淮太太的身份。” 算是炫耀,也算是一种宣示主权的挑衅。 他说不上来自己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过来,他就是不甘心,可偏偏季淮已经不在了,他无从宣泄自己的嫉妒。 是的,嫉妒。 白筵安承认自己是在嫉妒季淮,他嫉妒季淮能够得到姜栖的心。 他承认自己……对姜栖的那些莫名的占有欲和情绪,是因为爱。 他爱上了姜栖,爱上了这个将他当成替身的姜栖。 如果不是得知姜栖日子不多了,他或许永远都不会承认这件事。 他情愿和姜栖永远纠缠不休。 可她说她要死了。 他已经没有和她纠缠不休的时间了。 站在季淮的墓碑前看了许久,白筵安动身离去。 回到车上姜栖仍旧是戒备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会对你心上人的墓碑做什么的。”白筵安恍若带着些许自嘲般扯了下嘴角。 姜栖看了一他一眼,心口升起莫名的情绪来。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身在白筵安的示意下重新驶离。 “我看见季淮旁边的墓碑空着,墓园的负责人说那块地已经被你买下来了,”白筵安忽地出声,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有何波动,他轻声问,“你是不是想要死后跟他葬在一起?” 姜栖神色一顿,并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了。 墓地是她很早之前就买好了的,那个时候是她抑郁症最严重一心求死的时候。 可如今,这个想法被白筵安提及,她却异常平静又自然。 就像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回答我。”白筵安再度出声。 姜栖便点了头:“是。” 非要她亲口确认,白筵安的心也跟着收紧。 他久久注视着身旁的人。 而后,他唇角绽放出一抹冷厉的笑意来:“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等你死后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然而听见这话的姜栖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早已习惯了白筵安这种发疯的举动,像是故意在跟她对着干。 所以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我现在累了,不想跟你吵。” 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却挥在了棉花上。 姜栖的反应让白筵安的心里闷堵得很,他深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可见到她那苍白病态的脸色时,又只觉得心下一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路无言。 姜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白筵安还是没有将她送回姜家的别墅。 而是在他们以前住的那个房子。 “这段时间,我们重新住在这里吧。”白筵安说。 姜栖其实对住所并没有太大的意见,这里也是十分熟悉的地方,她没有反对,动身走出来。 走进屋内。 白筵安已经找人重新来打扫过了。 画板角落还是维持她离开的原样,她不自觉走过去,而后目光忽的下落注意到在地上拼凑的一幅画。 身侧白筵安站了过来。 而后听见他略显嘶哑的嗓音开口问她—— “至少这幅画你画的是我,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