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栀眼前一黑,她记得,刚刚患者的血溅到了她的眼睛里。
张笑笑把手中的阻断药递给她,神情焦急:“心心,你快把阻断药吃了。” 姜晚栀接过,仰头吞下。 院长的信息很快发了过来,让她先回家休息几天。 姜晚栀换好衣服走到医院门口,正准备打车,岑景忱的车就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降落,他转头看她:“我送你。” 姜晚栀的确已经累得不行,没有再拒绝,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岑景忱打开播放器,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厢内流淌。 不知不觉,姜晚栀便逐渐放松,缓缓沉入了梦乡。 黑色的轿车在路边停下,岑景忱倾身将副驾座椅放下,好让姜晚栀平躺着,睡得更舒服一些。 播放器音量也已经调低,他静静看着姜晚栀恬静的睡颜,眸色温柔。 姜晚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然后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引力吸入了一片黑暗里,再亮起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小长大的那个家里,爸爸正坐在对面,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母亲走得早,父亲又当爹又当妈一手把她拉扯长大,她终于有能力孝敬他的时候,他却离开得那么突然。 姜晚栀鼻尖突然间酸涩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去触碰这个世上自己最亲的人。 手心空空,摸不到,对面的人好像只是一个影子。 姜晚栀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父亲急忙开口,像小时候那样哄她:“心心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这哄小孩的语气逗得姜晚栀忍不住噗嗤一笑:“爸爸不是说,心心是最漂亮的吗。” 父亲包容的笑着点头,他伸手指了指姜晚栀的肚子:“我的小外孙,心心不喜欢吗?” 姜晚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喜欢,但这是岑景忱的孩子。”她眼眶红红,语气哽咽:“要不是他不愿意给您做手术,您也不至于走得那么匆忙。”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爸爸只是希望,我的宝贝女儿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岑景忱在姜晚栀家楼下停车,转头就看到她眉心皱成一团,他伸手想帮她抚平眉间的皱着。 手刚碰到她的脸,姜晚栀就睁开了眼。 她眼中闪烁着迷惘和隐隐约约的泪光。 岑景忱轻咳一声将手收回,姜晚栀调整座椅,坐起身来。 “孩子的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男人的声音响起。 姜晚栀想起梦中父亲的脸,手紧紧捂着小腹,轻嗯了声:“没有。” 岑景忱颓丧地收回视线,从后座拿出一袋药,声音沙哑:“这是你这一阵子的阻断药,你记得吃,会有些副作用,你好好休息,一日三餐我会安排。” 姜晚栀应下,接过袋子下了车。 看着岑景忱的车越驶越远,姜晚栀眼眸闪烁,神色复杂。 她刚刚说了谎,自己其实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因为父亲的事情,她无法再坦然地和岑景忱在一起生活,但是孩子的确是无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