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时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清风茶坊的三楼早就申明外来人不得入内,怎么这小二还带他朝上走。 “小二你莫不是新来的不懂规矩,这三楼,外人是不得入内的。”齐时话里打趣又为小二提着醒。 小二姿态恭敬,他一边引路一边冲着齐时咧嘴笑着,“公子放心,小的在茶坊谋生数月,已熟知茶坊规矩。” 既是知道,那便是有人故意寻。 他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在朝中也没个什么一官半职的,有什么人会惦记上他,竟还能动用店家的能力邀人上三楼,此人必不简单。 齐时合上扇子,心下警惕。 转了个大轮盘两人这才停在一处房门前。 小二弓着身子,“公子进去吧,小的会托人给您的另外几位公子托个话,公子可安心处理要事。” 齐时挑眉,这是一时半会走不掉的意思? 小二撤身褪下,费尽这般心思引得他来此处见面,他倒也好奇起来。 他面上挂着惯常的痞笑,双手推门跨步进入。 “还以为是哪家有心人惦记上了我,没想到竟是位姑娘!”齐时看清屋内没有旁人,只端坐这一位带着帷帽的姑娘和身旁伺候的侍女,一双杏仁眼透出几分惊讶。 随即他反客为主,毫不避违和羞耻的坐在那女子身侧,木扇甩开轻轻在空中摆动。 “姑娘为见我一面可是费尽心思,如今我人来了,姑娘怎的还不好意思,莫不是等着我来掀姑娘的帽子?”他话里轻浮,举止风流。 一旁瞧着的漪琴都忍不住蹙起了眉毛。 楚向瑜早在他进来时将面纱放下,她抬手端起茶壶,斟上一杯清茶,满屋飘着茶香,一闻便知非凡品。 她两指轻轻推送,将茶杯移到齐时跟前。 齐时眸中含笑,“美人赐茶,怎能不喝。”说完他用扇抬起茶杯送至嘴边,嘴唇轻咬茶沿,微微仰头将茶液送入口中。 而后咬着茶杯头朝桌面靠近,稳稳将茶杯放好,执行这些举动时,他视线半分没有移开跟前女子半刻。 他面上一副吊儿郎当姿态,“城中却有不少姑娘对我芳心暗许,却没有一个如姑娘你这般明目张胆的,敢问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若是合个眼缘,将姑娘收做妾室不成问题。” 谁家正经人家的姑娘愿给一个庶子做妾的,也就齐时敢这么口出狂言不顾后果。 楚向瑜抬手将帷帽取下,唇边反笑,“哦?是吗?” 齐时在看清那张脸后瞳孔猛的瑟缩,心口一震,面上笑意尽收当即跪在地上。 “齐府庶子齐时不知是长公主大驾光临!冒犯了您,还请长公主责罚!” 他惊的后背浸出一层冷汗。他与长公主曾在宫中有过几面之缘,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联系,甚至两人从未说过一句话。 今日长公主怎会突然搭上他? 齐时将所有与楚向瑜的记忆串联个遍也没想出原因。若是长公主有意对付齐府,就他方才所说的浪荡话,给齐府扣上个以下犯下不尊皇室的罪名足矣让齐府上下近百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他不能!齐时朝地面“噔噔噔”磕了三个响头,“是臣子浪荡冲撞了长公主,此事与齐府无关,长公主要怎么罚,臣子无半分怨言。” “是个有性子的,今日本宫寻你来,不罚,反而要助你一臂之力。”楚向瑜徐徐开口。 齐时眼珠子转了一圈,他并未起身,“长公主怕是未曾听闻臣子的名声……” “放荡不羁爱自由,曾妄言要将京城闺中女子调戏个遍的名声?”楚向瑜语调平缓,听的齐时心头一跳,面上是又恐又躁,只得慌乱解释。 “酒后胡言…都是酒后胡言罢了。” 楚向瑜看着楼下百态的场景,眼眸轻掀,“不管你酒后胡言也好还是真性如此也罢,今日找你便想告知你句,齐府即将大难临头,你救是不救?” 这话听得齐时眉间一跳,他思绪万千最后面上笑的苦涩,“长公主怕是找错了人,如今齐府是我大哥齐屿当家,他的才智远在我之上,我就是个纨绔子弟,没什么野心…” “是真的纨绔还是假的你比本宫清楚。你没问本宫齐府出了何事又有何磨难便是你心中清楚齐府在朝堂中未参与任何一派的纷争,只忠于皇帝,是实打实的保皇派。 就算其他两家明争暗斗,这火也烧不到齐家头上。” 齐时被道破心思面上不显,他将头埋在地面姿态谦卑,“臣子不敢…” 楚向瑜指尖在桌面轻点,“若我说,你的兄弟已归顺太后呢?” “这不可能!”齐时瞬间挺直腰板,想也不想便否认,忽觉自己反应过激他又忙低下头去,“我祖宗大儒一身清流,父亲更是一心痴读古书无心朝政,是先皇惜爱才子,这才给了齐府子孙一个入朝为官的机会。 我哥齐屿,更是一心为国为圣上!绝无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