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坐不住了,她起身:“我去看看夫君。” 自谢丞暮升上正三品工部侍郎后,她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他了。 春萝道:“公主,太晚了您就别去了,大夫说您身子骨弱,得好好养着,万一着了风寒,旧疾复发怎么办?” 春萝是她的心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公主身份的人。 及笄那年,她一眼就看中探花郎谢丞暮,恳求父皇赐婚。 为了不影响谢丞暮的前程,她放弃了自己的封号。 霜辞雪却不听,端过桌上热了好几次的燕窝道:“走吧。” 春萝无奈,只得提着灯跟上去。 …… 书房内,霜辞雪看到案后的谢丞暮,笑着唤了声:“夫君。” 谢丞暮揉了揉眉心,俊脸冷淡:“霜辞雪,我不是告诉过你,书房不要随便进来吗?” 霜辞雪心中已有些不悦,但她还是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夫君,我是给你送燕窝的。” 谢丞暮没再指责她,霜辞雪便将燕窝递过去。 等谢丞暮吃完,霜辞雪却并未走。 她道:“夫君,我给你磨墨吧。” 谢丞暮忽然抬起头来,皱眉道:“不必了,你先回去歇息,不要在这里添乱。” 霜辞雪一怔,随后又悻悻的放下手中的墨条,对他福了福身子,转身出去。 从前恩爱正浓时,他写字,她磨墨,红袖添香,现在在他眼里,却是添乱。 一夜无眠,次日。 霜辞雪伺候完婆母洗漱,又用勺子将燕窝送到她嘴里。 梁氏这才抬起眼皮看她:“霜辞雪,丞暮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叫洛云卿,她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往后便在府上住下了。” 霜辞雪点头答应:“好,儿媳马上让人将香兰院收拾出来,让洛小姐住下去。” 梁氏一摆手道:“香兰院太偏了,你就将你的桃夭院让出来,给云卿住。” 霜辞雪仿佛察觉到什么,她抿唇道:“洛小姐不过是个客人,为何要住正院?” 梁氏冷哼一声,“霜辞雪,我也不瞒你,你跟丞暮成亲三载,一直未孕,等过些日子,我便让丞暮将云卿纳为良妾,为谢家绵延子嗣。” 霜辞雪冷声拒绝:“母亲,之前儿媳同您约定的三年之期未到,儿媳不同意。” 梁氏顿时怒了,一掌拍在桌上:“期限未到又怎样?你自己生不出,难道还不让别人给丞暮生不成?” 霜辞雪有苦难言,她身子弱是一回事,可也并非生不出。 谢丞暮半个月有十来天在书房里,让她如何生? 梁氏板着脸道:“霜氏,今日我只是知会你一声,此事我已同丞暮商量过了,他已答应,你反对也没用。” 霜辞雪摇头道:“我不信,我要去问夫君。” 说完,她丢下碗欠了欠身便走。 梁氏见还剩半碗燕窝没吃完,越发恼怒,这个儿媳,越来越没规矩了。 …… 书房 仿佛知道她会来,谢丞暮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霜辞雪迟疑了一会儿才问:“夫君,母亲让我将桃夭院让出来给洛小姐住,此事你可知道?” 谢丞暮有些不满道:“一个院子而已,让给她便是,你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计较。” 谢丞暮不会不知道让出正院意味着什么。 霜辞雪鼓起勇气道:“母亲让你纳表妹为妾,你当真答应了?” 谢丞暮心虚的垂下眸子,避开她的视线:“霜辞雪,你要识大体,谢家不能无后。” 霜辞雪攥紧指尖,掌心的疼意抵不上她心口半分,“可是,你答应过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忘了吗?” 谢丞暮有些烦躁道:“霜辞雪,你怎么变得这样无理取闹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钝痛蔓延过霜辞雪的心口,让她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仿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谢丞暮嘴里说出来的。 第二章:羞辱 霜辞雪搬到了香兰院。 这里冷冷清清,下人都没几个。 听说谢丞暮这几日总往桃夭院跑。 春萝见她伤心不语,说道:“公主,不就是生孩子吗?您可以生,只要大人肯进房。” 霜辞雪黯淡的眸子陡然一亮,似下了决心:“春萝,去准备一桌饭菜,请大人过来,就说我要送一幅秋白大师的真迹给他。” 谢丞暮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她绝不会将他拱手让出。 只要她怀孕,或许一切都会改变。 春萝背着霜辞雪将一包药倒入酒壶中,默默说道:“公主,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得知有秋白大师的真迹,谢丞暮终于肯过来了。 霜辞雪特地换上时新的抹胸襦裙,勾勒出窈窕的线条。 看到她这样,谢丞暮喉结动了一下。 坐下后,看完秋白大师的真迹,霜辞雪给他倒了一杯酒,柔声道:“丞暮,我们夫妻好久都没在一起用饭了。” 谢丞暮难得生出几分心软:“这段时间公务繁忙,是我疏忽了你,等以后定然会好好补偿你。” 霜辞雪心里感到一点安慰,至少他还是有点在乎她的。 她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带着一点恳求道:“丞暮,孩子我也可以生,只要我生下孩子,你是不是可以不纳妾?” 谢丞暮义正严词的道:“霜辞雪,我不过给云卿表妹一个栖身之所,你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只要你好好的过日子,正妻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霜辞雪的眼里渐渐的浮上一层水色。 谢丞暮没管她的感受,他觉得她总要适应的,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喝下去。 喝完,他偏头又看了霜辞雪一眼。 二话没说,打横将霜辞雪抱起来。 谢丞暮解开她的衣襟,就在霜辞雪满心欢喜等待接下来的事情时,谢丞暮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体内莫名其妙的躁意提醒他那杯酒有问题。 谢丞暮眼眶充血,脸色铁青,怒道:“霜辞雪,你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和勾栏院里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霜辞雪被刺痛,他怎么能这样说她? 她涩声解释道:“丞暮,什么下作手段,你是不是误会了?” 谢丞暮冷哼一声,他愤怒霜辞雪对他用这种手段,可手却忍不住去撕扯她的抹胸。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大人,云卿姑娘身子不舒服,请您过去一趟。” 谢丞暮丢下霜辞雪,转身要走。 他身上的药没解,现在去别的女人房里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她起身从后抱住他的腰:“丞暮,别走。” 谢丞暮无情的扳开她的手,甩袖离去。 春萝进来时,见霜辞雪衣衫不整被丢弃在地,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哽咽着道歉:“公主,对不起。” 春萝打听完消息回来:“听说,大人昨夜在洛姑娘的院子里呆了一整夜。” 霜辞雪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溢出来,手背烫的通红,手中的茶盏也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春萝心疼的揪着眉毛,跪在她面前:“公主,您惩罚奴婢吧,是奴婢错了!要不是奴婢,大人也不会……” “夫人,洛姑娘想要见您。”一个丫鬟匆匆走进来打断春萝的话。 霜辞雪迟疑片刻,“刚好我也要见她。” 第三章:新人胜旧人 桃夭院。 霜辞雪见洛云卿一身白裙,弱不胜衣,语气淡漠:“洛小姐,找我何事?” 洛云卿起来的太急,袖子扫过矮桌将药碗带到地上。 霜辞雪往后退了一步,仍然没有避免被溅到了药汁和碎裂的瓷片。 “夫人,我是真心喜欢表哥,请你让我留在表哥身边吧。” 说着,洛云卿双膝一弯,跪在碎裂的瓷片上。 霜辞雪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传来一身怒喝:“霜辞雪,你就是这样欺负云卿的?” 霜辞雪愕然回头,对上谢丞暮的视线,“丞暮,是她自己跪在地上的,我什么也没做过。” 可谢丞暮根本不听她的辩解,一把将她推开,俯身去扶洛云卿。 霜辞雪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瓷片扎破手掌,传来尖锐的疼意。 谢丞暮将洛云卿从地上扶起,看着洛云卿膝盖渗出血迹,二话没说,将洛云卿从地上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到床上柔声抚慰,真真像一对恩爱夫妻,可却是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丞暮,你知不知道,我也受伤了?” 霜辞雪有些委屈的举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 谢丞暮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害人害己,你这就是活该!” 霜辞雪眼底透出受伤之色:“丞暮,你为何不信我?” 谢丞暮冷冷道:“霜辞,别狡辩了,你骗人又不是第一次。” 霜辞雪错愕的看着他,就在这时,她看到谢丞暮怀里的洛云卿忽然抬起头来,朝她得意的勾起嘴角。 洛云卿是故意的。 霜辞雪咬咬牙,知道定是洛云卿说了什么让谢丞暮误会了自己,她想解释,可看着谢丞暮这幅模样,知晓此时自己再怎么说都无济于事,遂即有了些气性,衣袖一甩,负气离去。 又过了七八日,霜辞雪手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她心上的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