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还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南哥。 对于周老师的突然主动,他并非真的无动于衷。 他明明就在乎得不行。 - 这头,车厢内只剩下郁谨南和周霁禾两个人。 空气中泛着似有若无的局促。 看到他从车载储物格里翻出一盒还没开封的喷雾药剂,周霁禾问:“车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有备无患。”郁谨南说。 有备无患。 周霁禾莫名想起了之前在厨房削土豆皮不小心划到手指的那次,后来他在家里备好了医药箱,当时说的也是“有备无患”四个字。 所以这次的有备无患又是为了谁。 抛开今天的这场意外,她似乎没有在他面前扭伤过脚。 没容她想太多,郁谨南带着凉意的左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脚腕。 把她的鞋袜脱掉后,他撕开喷剂的包装,拔开瓶盖,缓缓将药水喷涂在了她脚踝的位置。 “……好凉。”周霁禾倒吸一口冷气。 车内的温度不算低,外面也是落日余晖的温暖天气,却还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掌心覆在上面不断轻揉,骨节分明的大手和她纤细紧致的小腿形成了微弱的色差。 她比他还要白,皮肤的触感更是极佳。 “其实不用上药的。” 周霁禾干咳一声,率先打破了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无形绵意,“我没觉得有多疼,就只是浅扭了一下而已。” 郁谨南停下手里的动作,“的确没伤到筋骨。” “以后走路的时候小心些。”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淡定,像是给病人诊断完病情以后公事公办的医生。 如此想着,周霁禾自然而然地把他所表现出的关心和医嘱打起了等号。 知道自己这么想多少有点无理取闹,但此时的心境使然,她实在做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不太喜欢这种不上不下的相处模式,明明不久之前他的怀抱还是有温度的,此刻仿佛又降至了冰点。 “郁谨南,你就知道欺负我!” 她莫名感到窝火,赌气似的收回了腿,连带着将头转向窗外不再看他。 随着回腿的动作,周霁禾无意间蹭到了那件原本盖在自己腿上的外套面料。 冰棉的质感,磨得人躁意横生。 几乎没有犹豫地,她反手扯下外套放到旁边,背对着他又补充了一句:“郁先生又不是我的谁,实在没必要关心我裙子的长短。” 单方面的矛盾突发。 气氛转变得迅速。 面对无缘无故生起闷气的周霁禾,郁谨南挑了挑眉,把手里的喷剂盖上盖子,然后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稍微使力将人转了过来。 “牙尖嘴利。” 郁谨南的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颇有耐性地半哄着,“我什么时候限制过你的穿衣自由。” 他以为她生气是因为刚刚他在外面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手腕处传来酥麻的感觉。 周霁禾想挣脱开他的手,结果被他再次固定于掌心。 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太想承认,但他确实从来没对她的穿着打扮发表过任何负面的评价。 他一向尊重她的穿衣选择。 话题不知不觉被他带偏了过去。 周霁禾哪里肯服软,倔着性子反驳出声:“是你自己说的,我裙子太短,还让我以后少穿这件。” “晚上会降温。”郁谨南说,“而且现在是以保暖为主的秋天。” 耳朵里听着他的简短解释,她低声说了句:“不要你管。” “我不管你谁管你。” 再熟悉不过的对话。 周霁禾微嗔,“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 郁谨南没说话,视线渐渐停留在了她胸口的位置。 她穿着的衬衫是半透明的材质,内里搭配了一件修身的白色抹胸吊带,团团圆润随着她的呼吸不断起伏。 无形撩拨最为致命。 他半眯起眼,将人抱着坐到了自己腿上,嗓音低沉蛊惑,“这段时间有想我吗?” 这场你来我往的暗中较量接近尾声,周霁禾逐渐落入了下风。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举止言谈越发勾缠,她暂时放弃了跟自己较劲,直直对上他深邃的双眸。 半黑不黑的环境下,男人眉梢处的痣越发撩人。 他投向她的目光带着滚烫的粘稠。 她低低笑了两声,挑逗之意明显,“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郁谨南浅抿着唇,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想让我信的话,我会信。” “算了,我又左右不了你的潜意识。”周霁禾摇了摇头。 “其实我有点儿看不懂你。” “哪方面看不懂。” “关心我的是你,不给我回应的也是你,问我想不想念的还是你。” 周霁禾顿了顿,“不过我刚刚突然想开了,现在这些对我来说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男人掐着她腰身的力度紧了几分,面上却没什么波动,简单问道:“怎么说?” “既然说了要主动追你,我就应该做好唱独角戏的准备。” 话音落地,彼此都沉默了很长时间。 不知不觉间,她衬衫的前两颗纽扣被悄然解开,紧跟着露出大片白皙的光洁。 肩膀处传来一抹湿,下一处是锁骨。 最后缓缓向下。 周霁禾的呼吸有些急促。 百忙之中,郁谨南抽空问:“真的没想过我?” “……没。” “小骗子。”他轻咬,“不想我,又何必过来找我。” “你想我,也……没见你来找我。” 听着她笃定的语气,郁谨南加重了些力道,“这么肯定我会想你。” 两声闷哼从喉咙里蹦出,她的身子几乎软成了一摊泥。 周霁禾强行找回一丝理智,嗓音娇细得不行,“……就是这么肯定。” 郁谨南抬头,替她揽了揽衣衫,眸色逐渐恢复清明,“所以为什么过来?” 看到她盛装来接他下班,他不是不意外。 “有人跟我说了一些话,我悟出了一些道理,所以就来见你了。” “什么话。” “说来话长,就不跟你复述了。”周霁禾说。 “不过我可以给你总结一下,简单来讲就是四个字——” 郁谨南扬眉看她,极有耐心地等着她把话讲完。 “愿者上钩。” - 两人到达餐馆的时候,郑觅刚点完菜。 看到他们进门,他连忙起身摆了摆手,“南哥,周老师,这里!” 四方的餐桌,南北各两个座位。 在钟楚恬明里暗里的示意下,郑觅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坐在了她的另一边,眼下只剩下斜对角的两个位置。 钟楚恬的目的很简单。 为了把郁谨南和周霁禾隔开来坐。 见周霁禾靠近,她笑着开口:“周小姐,快来我这边坐。” “刚才和郑觅闲聊的时候正好聊到你,我才知道你是舞蹈老师。正好我有个侄女想学古典舞,我还想向你请教一下相关问题呢。” 周霁禾没拒绝她的盛情邀请,顺势坐在了她旁边,“请教谈不上,钟小姐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问我。” 钟楚恬的目光投了过去,在看到她锁骨附近的片片红痕时,不由身形一顿。 不仅仅是那里。 透过半遮不遮的浅蓝色衬衫,那抹红逐渐延伸向下,最终没入了白色吊带所属的神秘领域。 这些蛛丝马迹足够能说明一切。 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以后,钟楚恬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郁谨南,“后天我们可能得去溱海一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次的案子涉及到多个省份,有些棘手,不亲自去一趟我总是不放心。” 郁谨南淡淡道:“得去,不过不是后天。” “明晚我们就动身。” “为什么是明晚?” “早去早回,回来还要递交材料。” “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内容都是些工作日常。 钟楚恬讲话时客气有度,很难让人察觉出有故意为之的苗头。 直到几道特色菜陆续上桌,她才结束了这段由自己发起的一问一答的对话模式,侧头对周霁禾笑了笑,“和我们吃饭是不是很无聊?”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很多事正好都赶到了一起,所以我们只能趁着吃饭的时候来谈一下对未来几天的工作规划。” 短短两句话,准确无误地将周霁禾排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