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薄砚辞和沈知意两个人。 沉默在病房中蔓延。 失去记忆的沈知意似乎有些害怕正沉着脸的薄砚辞,她用一种自以为并不明显,可薄砚辞早就注意到了的眼神观察着她。 薄砚辞注意到沈知意的目光,顿了顿。 他不动声色的呼出口气,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下来。 在薄砚辞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到柔和一点后,才整理了措辞,开口问道:“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沈知意思考了半晌,才点点头:“云娇。” 薄砚辞眸光并不明显的一亮:“你记得?” 沈知意又摇摇头,她小声说:“你说的。” 薄砚辞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她刚醒时叫了她的名字。 薄砚辞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叫沈知意,我是薄砚辞,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的先生,你是我的太太。” 他的话音落下,沈知意的眉头却蓦然皱起。 她近乎抗拒地摇头,说道:“你不是我的先生。” 薄砚辞一愣,他的神色骤然沉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皱眉,询问的话就要脱口而出。 可看着沈知意骤然变得戒备的眼神,他动作一顿,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下。 薄砚辞缓缓吐出一口气,几乎是怕吓到沈知意一般,轻声说道:“云娇,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你的丈夫。” “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为什么认定我不是你的丈夫?” 沈知意一怔,她自己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刚刚的话只是脱口而出。 意识到这一点后,薄砚辞面上不显,可心中的戾气却不断翻腾着。 不久前沈知意说过的话似乎还在耳边。 “是的,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薄砚辞的眸色越发深沉,只觉得心底忽地冒出一股仿佛不受控制的怒火。 或许不只是怒火,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可薄砚辞分辨不出,也不愿分辨。 他只是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正皱眉思考着什么的沈知意。 而在病床上的沈知意却没有意识到这个,她正在努力回忆。 虽然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还告诉了她,她的名字。 可不知为何,沈知意内心总是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不断告诉她,不要轻易相信薄砚辞,这个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 如果她相信了他,那么一定会倒大霉的。 所以尽管男人说话很沉稳,也看不出任何撒谎的迹象,可是沈知意却并没有相信他。 再说,薄砚辞说他是她的先生,可是沈知意并不相信,因为她很确幸,她有先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只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无法看见记忆中那个俊朗修长的身影的脸部究竟长什么样。 就在沈知意还在努力思考的时候,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该换药了。” 沈知意一怔。 仿佛现在才感觉到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 她懵然的低头看去,就见自己的四肢上都包上了白色的纱布。 如同针扎般的痛感传来,沈知意低头看了自己很久,半晌,才抬起头来,茫然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