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面前夸赞你,可你还不是因为家里有钱,才得到这些青睐?” 苏甜猛地抬头,对上慕枝视线。 她嗤笑了声:“所以事故发生后,我伪造了一段录音,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你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而是一个喜欢上自己小叔的杀人犯!” 天边,轰然响起声雷鸣。 慕枝耳边嗡鸣,话尽数哽在了喉中。 她望着苏甜癫狂的神情,张了张口:“你……” 才吐出一个字,季景行低沉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打断了她:“苏甜。” 苏甜闻声,惊愕地转过头去:“景行,你什么时候来的?!” 慕枝循声看去,就见季景行神色阴郁地站在病房门口。 他无视虚弱的慕枝,径直走到苏甜面前,弯腰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在耳后: “马上要做手术了,你不好好休息,在这儿干什么?” 听到手术二字,慕枝瞬时如坠冰窖。 而苏甜瞥了她一眼,又对着季景行故作乖巧: “不做什么,只是听说奕慈也在这儿住院,就想着过来叙叙旧。” 闻言,季景行眸光愈发幽深, 他忽地直起身来,温柔地凝视着苏甜:“但现在太晚了,我先让人送你回病房休息,你明天再来。” 苏甜怔愣了瞬,保镖上前握住了她的轮椅把手。 她一时也说不得什么,只给慕枝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任由保镖将她推走。 病房里,只剩慕枝跟季景行。 慕枝抬眸,望着他俊逸的脸,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 从小到大,季景行都是最宠爱她的人,对她的话也没有过质疑。 他如今,也许是被苏甜蒙蔽了也说不准…… 慕枝咽下喉中酸涩,朝着季景行竭力挤出话来: “小、叔……你听见苏甜的话了吗?当年的事,是她有意安排……”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季景行厉声截断:“够了!” 慕枝哆嗦了一下,瑟瑟抬头望去,就见季景行眸中怒火升腾。 他一把将手中攥着东西砸在了慕枝身上。 他咬碎了恨意,指责道:“你还是一点悔意都没有,枉费苏甜这两年来为你求情,还特意让我给你买了巧克力,而你还想诬陷她!” 慕枝的胸口被砸得发痛,她视线移转,看向散落一床巧克力。 她苍白的嘴唇发颤:“小叔……” 你忘了我对巧克力过敏玛⃠丽⃠吗? 苏甜给她所有东西,向来都不是蜜糖,而是砒霜! 慕枝心底涌起绝望,她不甘望向季景行: “要是把我的肾移植给苏甜,我会死呢?” 病房内静了瞬。 片刻后,季景行直迎上她情绪晃动的眼眸。 他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慕枝,就算你死,也是死有余辜。” 第八章 就算死,也抵消不了她的罪过。 季景行决绝的话语,打破了慕枝心底最后一丝希望。 她张口欲言,却哑然无声。 而季景行也不打算久留,他转过身,泛着冷意的话声在病房中回荡: “慕枝,我真后悔认识你。” 一道闪电冷光,划破了漆黑天幕。 望着季景行离去的背影,慕枝眼眶涌上涨痛酸意。 她想哭,但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直到季景行身影消失,她才缓缓合上沉重的眼皮。 慕枝低哑难听的声音,在雷鸣声中几不可闻:“小叔,我也有些累了。” 痴缠十几年,她总该学会放手。 慕枝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前浓绿的香樟树发呆。 窗外,大雨倾盆落下。 房外有保镖把守,她被季景行围困在这小小病房里,已有五天。 慕枝眼底的光早已熄灭,像个只会吃药睡觉的机器,不再挣扎反抗。 反正她的话无人信,她也无家可归。 走神之际,病房门口忽地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找到你了,慕枝。” 慕枝循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发梢凌乱的季信然站在门口。 她怔住:“季信然,你怎么进来了?” 季信然拎着头盔走进病房,漫不经心地回着慕枝的话: “季家今天在办订婚宴,邀请了不少名流,守在你门口的保镖被也临时调走了。” 订婚宴?! 慕枝闪过一瞬懵然,但又很快明悟。 苏甜……她本就是季景行的未婚妻。 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季景行,而自己的爱,只会成为季景行的耻辱。 慕枝早已麻木的心,此刻竟然有些痛。 她竭力忍住眼泪,脑袋却倏地一沉。 季信然将手里的头盔,戴在了她头上:“慕枝,这是我第二次问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的声音,意气风发。 慕枝抬起颤抖的手,抓住了头盔束带。 “咔哒”一声,她按紧卡扣。 慕枝眼眶发烫,抬眸看向季信然:“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 她想看看,错爱了这么多年人,在订婚这天会是什么模样。 季信然双眸闪动,跟她对视良久后,无奈点头。 没有保镖看守阻拦,慕枝顺利坐上了季信然的机车。 油门在耳边轰鸣,半小时后,停在了季家老宅后门。 她抓着季信然的手下了车,听他叮嘱:“这儿人少,你就站在这里看看,小心别惊动了保镖……” 在他的话声中,慕枝抬眸往庭院里看去。 无数夺目的红玫瑰在风中飘荡,刺痛了她的眼睛。 季景行笑意温柔,他挽着苏甜的手臂,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 慕枝站在无人角落,视线被泪水模糊。 她望着季景行俊逸的侧脸,就见他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弯腰亲向苏甜的唇。 瞬时间,慕枝心如刀割。 她飞快垂下眼眸,朝着身边季信然低声恳求:“带我走!” 话落,慕枝的腰骤然一紧。 季信然将她抱上了车,而她也不再挣扎,只是抬手抱紧了他的腰。 机车轰鸣而过,慕枝将脸埋在了季信然的背上。 她的泪,无声滑落。 季景行,你往前走吧。 这一次,我不跟了。 第九章 机车驶进滨海别墅区,停在了142号房。 慕枝借着脱头盔的功夫,擦去眼角泪痕。 好在季信然沉浸在带她出逃的刺激中,并未发现她哭过。 少年自顾自地安排着:“你先在这儿凑合住两天,日常用品我都替你准备好了,等护照下来我就带你走……” 听他絮絮叨叨,慕枝心口愈发淤堵。 她顿住脚步,打断了少年的话:“季信然,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你……到底是谁?” 慕枝向来不信,这世上会有人无缘无故对她好。壹扌合家獨γ 而季信然闻言,眉梢挂上无奈。 他沉沉叹气:“慕枝,你怎么还没想起来,你小时候救过我。” 她小时候救过季信然? 慕枝眸带疑惑,仔细打量着他。 脑中,恍惚闪过季信然灰头土脸,倔强望着她的模样。 慕枝心头一颤。 她还想再问,季信然就又戴上了头盔。 他跨坐在机车上,朝着慕枝潇洒一扬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慕枝,等我回来就带你去法国看巴葛蒂尔公园的玫瑰!” 不等慕枝回应,他就骑着机车疾驰而去。 慕枝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直到右腿有些发痛,才跛着脚进了别墅。 旋即,她瞳孔轻颤。 简约大气的房间里,贴满了五颜六色地便利贴。 她手腕发抖,揭下贴在餐桌粉色的那张。 入目,是季信然张牙舞爪的字迹:「慕枝,记得按时吃饭,小心桌角。」 周围纸片纷纷扬扬,写满了叮嘱跟提醒。 慕枝站在其中,眼眶温热。 她就这样,在别墅里住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