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又温柔的将沈知意放到了床上,随后便按下了紧急呼叫铃。 刺耳的铃声一瞬响彻了整间病房。 沈知意本就因为痛楚而变得眩晕的脑袋,在听到这样的声响后,更是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 她在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被塞入了滚筒洗衣机中,胃中一阵翻腾,她真的很想吐。 就在沈知意快要被这些铃声闹到崩溃的时候,耳边嘈杂的铃声顿时变得很小了很多。 ——是薄砚辞伸手遮住了她的耳朵,隔绝了一些声音。 第十八章 也许是从沈知意痛苦的表情中窥见了丝毫,薄砚辞发现了她没有说出口的难受,并用自己的方式为她减轻了痛苦。 好在医生在听到铃声后很快就赶过来,在听到了薄砚辞沉稳、简短、而又清晰的说完事情发生的经过后,脸色也骤然变得严肃。 他在迅速检查完沈知意身上的伤口后,转过头,果断的叫身边的护士去做好手术的准备,随后又语速很快的对一旁脸色很难看的薄砚辞说道:“贺太太身上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裂开了,可能要重新进行修复手术。” 闻言,薄砚辞的眸光一瞬沉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沈知意,语气沉沉的应了一声。 沈知意很快被推进了手术室。 薄砚辞站在手术室外,看着“手术中”的红灯亮起。 虽然站在灯光下,可薄砚辞那双深沉的眼眸却仿佛是黑色的无底洞一般,所有的光线都无法照入他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无光的黑色。 现在已是深夜,走廊上已经没有了什么人。 薄砚辞寂寥的影子在空旷的医院走廊上待了很久很久。 直到“手术中”的灯被熄灭,宛如雕像一般站立的薄砚辞才终于有了动作。 因为长久站立,他的双腿已经麻木。 再次动起来的时候,双腿的刺痛感一瞬传来,让薄砚辞不由得一个踉跄。 可他却咬牙强忍着那股如同针扎般的疼痛,步伐匆忙的走到被打开的手术室门前。 睡在床上的沈知意被推了出来。 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上都没有了一丝血色。 薄砚辞见沈知意这副样子,双手一瞬攥成拳。 他抬眼,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而变得低哑,向医生问道:“情况怎么样?” 手术做了足足两个小时,医生的眼中也满是疲惫。 他叹了口气,说道:“贺太太裂开的伤口已经被重新缝上,可贺太太的伤本来就严重,又遭遇二次创伤,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再加上她的腿……” 说到这里,医生有些欲言又止。 薄砚辞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的眸色已经深沉到了极致。 “她的腿怎么了?” 半晌,薄砚辞才沉声问道。 医生又沉沉地叹了口气,他说:“贺太太的腿的就因为六年前的事情遭遇了重大的损伤,再加上这一个月以来……她的腿好像又受到了伤害。” “本来就面临着截肢的危险,被烧伤后又再次挫伤,在经历了多次伤害后,可能……” 说到这里,医生顿了顿,眼中染上几分怜悯:“真的要截肢了。” 医生的话如同利刃,从薄砚辞的心上一片片的割下肉,让他一颗心变得鲜血淋漓起来。 薄砚辞沉默了很久很久,他攥成拳的双手的掌心已经被修剪圆润的指甲狠狠刺入,鲜血从他握紧的掌心的指缝中流下。 薄砚辞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如同年久失修的旧音箱:“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了吗?” 医生从前都是见薄砚辞意气风发的出现在报纸上、新闻上,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个贺先生露出如此颓丧的表情。 医生的眼神骤然变得有些不忍,他说:“我们会尽全力,只是……还请贺先生做好最坏的准备。” 闻言,薄砚辞瞳仁骤然颤抖了一瞬。 他垂眸,眼神落到了沈知意身上 他的眸光极尽摇曳,长长的眼睫掩饰住了他眼中那极为难得一见的脆弱和悲伤。 云娇,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十九章 薄砚辞从小养尊处优,又从少年时期开始就开始接触家中的事业,说句天之骄子,一点也不过分。 他习惯将一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可是沈知意的出现,却让事情逐渐开始超出他的掌控之中。 薄砚辞只觉心中迷茫,身为掌控着贺家的人,他不知经历过多少事情,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他产生“迷茫”这种情绪的,竟然是为沈知意。 思绪纷杂,间医生的声音又响起。 “贺先生,恕我直言,你身上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了,再这样下去,别说照顾贺太太了,你自己的身体会最先垮掉。” 听到医生的话,薄砚辞也只是声音低哑的应了一声。 在火灾的当日,是他不顾身旁人的劝阻,冲进火场将沈知意带出来的。 当时的火势那么大,尽管沈知意身形瘦小,要从中带出一个成年人,还是极为困难,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 更不用说薄砚辞当时只是在匆忙间简单的往自己身上泼了一桶水后,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冲了进去。 所有人都觉得他出不来了,薄砚辞带来的司机和秘书更是觉得天都塌了。 他们不敢想象,在知道薄砚辞是在他们没有拦住的情况下出的事后,贺家会让他们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们心中还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希望薄砚辞能活着从火场之中走出来。 不知焦虑的等待了多久,一个身影才出现在了火场门口。 是薄砚辞! 他活着出来了,甚至还带着陷入昏迷的沈知意。 谁也不知道薄砚辞是怎么做到的。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赞叹的看着这一幕,有的人甚至称呼为“奇迹”。 可只有医生知道,薄砚辞为了做成这场“奇迹”,究竟付出多少。 可以说,他身上的伤跟沈知意比起来只重不轻。 而在处理好自森*晚*整*理己的伤口后,薄砚辞又马不停蹄的开始亲自照顾沈知意的,甚至还要一边处理因为他受伤的事情而产生动荡的贺氏。 医生听查房的护士说过,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薄砚辞还没有睡。 他不知道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的薄砚辞是怎么撑过来的,他真的很能忍,忍耐力强得并不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豪门世家出身的男人。 而现在,医生见薄砚辞一副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叹了口气,也不再劝了。 薄砚辞自己的身体,他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