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圣上三思,我大汉从未有过庶子继承家业之说,更何况是他还是一个根本掺不上任何血缘关系的义子!” “我葛家乃为将门,若是此人心怀不轨,我葛家的名声岂不会一落千丈,更是辱了圣上赐的名誉。” 齐鸿才垂眸沉思,他从一开始就不明白葛凝玉为何这般死心塌地地待在葛家。 无论她抱有什么的目的都与他无关,他只知道,若是想要葛凝玉名誉尽毁尝到如他一般的痛苦,就要先把她抬到高位,慢慢沦为众矢之的,再然后…… 生死不如。 想起以前的陈年往事,仿佛当年的场景再现,齐鸿才表面平静,可手上的拳头愈发的颤抖。 一旁的皇后也注意到了这番小动作,握住了他的手,瞥了眼在下面跪着的葛凝玉,随后在他耳旁小声的道了些话。 季元青拧了拧眉,“葛大人妄言,葛家的满门哪里能与圣上的颜面相提并论。” 葛寻安顿时哑然,跪下请罪。 “无妨。”齐鸿才甩开了一旁皇后的手,“葛寻安,这功爵虽说是给你大哥的,可也是孤赏赐给你葛家的,你也是葛家的一员,你当初为何去御史身边做了文官,你比孤清楚。” 葛寻安被怼得哑然,只能暗自在心中唾骂,同时,又连带着将葛凝玉唾骂了一番。 “恕臣拒绝,”葛凝玉蹙了蹙眉,“臣在将军府获得庇佑,为将军府与朝廷效力乃是情理之中,臣怎敢僭越夺得大将军的公爵。” 按照如今将军府的形势,若是她不再谨慎小心些,只怕将军府落魄之初的那番景象还会再现。 被群臣众嘲,被人陷害颠倒黑白以至于被百姓唾骂,哪里一样都孰不可忍…… “是啊,圣上,这依我大汉的礼法,的确是不妥。”徐丞相附和道,“圣上,少将军虽说是大将军一手带起来的,可论实力和历练,倒是不及大将军一二,如此……” 徐丞相说着,一旁的皇后许是不安地瞧着徐丞相,她想起身要说什么,却被齐鸿才一个神情制止了。 “这爵位是一定要给将军的,若不然让那萎靡不振自暴自弃的将军府嫡子继承,岂不是亵渎了皇恩?” 众人纷纷闭口。 “这合不合规矩礼数这件事,不妨等以后再论。”齐鸿才站起身来,众人也都纷纷起身,“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孤要与众爱卿商议。” 齐鸿才一脸凝重,“前朝皇帝优柔寡断,不予是非,当初孤不费一兵一卒坐上这龙椅,可是总有人不服,再加上前朝残党,这朝中看似安宁,实则令孤每日心烦意乱。” “若是诸位能将朝中藏在幕后的残党收拾干净,孤必定予尔等先皇从未予你的封地与兵权!” 此话一出,身后众诸侯眼睛里都泛着亮光。 “银王,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为我们着想,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淮南王走上前跪拜,“臣愿意为陛下解忧,还请准许我等安置在京。” 这话虽是不敬之词,可齐鸿才倒没有生气,反倒看着葛凝玉身后的那几位诸侯,等着他们的回应。 “臣……” 只是,身后的人话都还没说话,便听到连续的哐当声,葛凝玉唰的一下回眸,随后看到那些人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挣扎着。 “齐鸿才……你……”酂侯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颤抖着手愤恨地指着台上的齐鸿才。 见到如此场景,她也有些被吓到了,恋草也震惊了,两人双双将目光转向桌上没动一口的菜肴和酒,她更是觉得后更怕。 淮南王倒是不怎么害怕,毕竟他心中清楚得很,自己跟齐鸿才是一路人,更何况齐鸿才是个明了的储君,他乐意奉承。 皇后吓地大惊失色,一旁的丫鬟本捂住皇后的眼睛,可齐鸿才的一个眼神,那丫鬟就吓得不得动弹,赶忙退了回去。 齐鸿才深沉地吸了一口气,“萧忠,你身为开国第一侯,这段时间在背后搞的小动作孤都知道,若是不想奉承孤就一字一句的说出来好了,孤还没坐稳这龙椅你就想着将孤拽下来。” “你难不成想取孤而代之么?!” “呵,齐鸿才,你、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王侯!更不是真正的皇帝!” 霎然间,殿上沉寂得如死水一般寂静。 齐鸿才好像露出身后那最丑恶的伤疤,脸色瞬息阴沉,就连身子也僵在原地。 “那封诏书上,根本、根本就……就没有玺印……” 齐鸿才攥了攥拳,挑高了声线,“有如何没有又如何,尔等不还是要恭维的跪在孤面前!” 齐鸿才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大殿的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了。 温景渊背光站在大殿门口,一身湛绿的鹤袍,睥睨着面前那些横竖躺着的人。 第38章琴师 温景渊见到这一幕仿佛并不意外,虽然他的脸色异常的平静,可眉眼之间的微皱还是被她发觉,看在眼里。 温景渊这是在同情么…… 可是很快,葛凝玉的想法就被全盘否定。 “温大人来得还真是时候,这样好的戏码温大人没错过才是。” 淮南王调侃着,可温景渊不为所动,当作没听见一般。 “圣上万福。” 见到温景渊的那刹,齐鸿才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温景渊掀起眸子看着齐鸿才,那神情,仿佛是警告,又仿佛是威胁。 “圣上这里有如此好的戏码,怎得不叫上臣过来欣赏一番。” 齐鸿才此时走近了温景渊几步,在他耳边暗语了几句,温景渊这才退到了一旁。 不一会,地上的人便一个接一个地没了气息,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一般人看了定会发怵。 “诸位放心,孤只给他们下了毒,你们并没有。” 温景渊回到龙椅上坐下,也吩咐人给温景渊落了座。 徐丞相一直在叹气,御史大人闭目躲闪,两人都还好,就是一旁的葛寻安,见到这景象后脸色铁青。 葛凝玉嘲讽地嗤了声,葛寻安难道就这点胆子么,还想着当什么大将军,只怕若是上了战场,得吓得尿裤子。 淮南王恭维道,“圣上铲除奸恶是好事儿,只是这一下缺少了八位诸侯,他们的空缺……” “不着急。”齐鸿才摩挲着扳指,“等你们帮孤铲除掉前朝的那些残党,这些封地,都赏给你们。先帝需要他们开国,可孤不需要这种不忠诚的诸侯王!” “不过话说如此,方才那萧忠说的,可是真的?” 齐鸿才沉默了一刹,温景渊倒是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拈着茶水。 温景渊笑了笑,“淮南王,你若是心有不甘或者是不想服侍圣上,大可以说出来,或者……与他们一样,永远的死去。” 淮南王大笑,“温大人说笑了,本王并非此意,只是随便多了句嘴,” “好了,诸位回到座儿上,此宴,继续。” 如此作罢,齐鸿才立刻吩咐了众人将这些尸体收拾了出去,众人也都收起了方才的神色,继续回到座位上。 齐鸿才传来了舞姬和乐师来殿上奏乐,可任谁都没心思欣赏。 地毯是干净的,上面旋转着美艳舞姬的身影,耳边传来的是乐师动听的琴声,可无论谁看到了,都会想起方才那横七竖八的尸体。 “将军,你可有事?”恋草在耳边小声地问她。 葛凝玉整顿了下神情,“这话应当是我问你。” “奴定然无事,只是奴有些心慌……” “心慌?何来心慌?” 恋草看了看温景渊的方向。 “那位温大人,奴记得奴之前仿佛见过。” 葛凝玉有些诧异,“你说的什么胡话,昨儿不是让你给他送钱来着,自然会见过……” 等等,恋草的意思好像是…… “你是说,之前,在东宫?”葛凝玉瞬间紧张起来。 恋草点了点头,“只不过奴见的是个背影,时间太久,有些记不清了,方才瞬间才恍然想起来那些模糊的记忆。” “这种事你怎的不早说?” 若是温景渊知道恋草的身份,必会将恋草抓起来拷打,问出关于前朝太子的一切。温景渊的拷问手法,就算是幸运的活着,应该也是个残废了。 她想得入神,直到神色与温景渊对上的那一刹,才猛地一惊将视线收回去。 温景渊心中嗤笑了一声,她这样子,难不成是被方才的事情给吓傻了吧,还真是可笑。 不过,她今日身边倒是多了个伺候的人,不是祁离宁那个木鱼脑袋了,朝廷上端茶倒水的礼仪一点也不懂。 只是…… 温景渊接着喝茶的动作打量了恋草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