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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乔楚潇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许久，她眨了眨眼，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 “王爷教训的是。” 沈霁白抬脚从她面前走过，临出门时，吩咐了一句：“赶紧打扫干净，别让雪舞见了恶心。” 乔楚潇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院内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着手上的伤，疼的乔楚潇止不住的发颤。 她拧了抹布，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擦净。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双绣花鞋停在她面前。 乔楚潇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便看见林雪舞带着打量的眼。 她笑了笑，声音轻柔：“王妃辛苦了，打扫的很干净，起来给我奉茶吧。” 乔楚潇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来，低声道：“夫人，请喝茶。” 林雪舞看着杯盏上的血迹，用手帕捻着接过，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乔楚潇怔怔看着林雪舞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林雪舞抿茶的动作一顿，旋即轻声开口：“我当然要离开，这样一来，行止会永远都记得，是你逼走了我。” 乔楚潇瞳孔一缩，明明眼前的林雪舞是个人，可她却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发冷。 林雪舞眼中嫉恨与得意相融，显得诡异至极。 “我除了出身青楼，哪点不比你强？” “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么？” “乔楚潇，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乔楚潇浑身一颤，竟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入夜，乔楚潇才回到王妃院。 春桃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骤然红了眼：“王妃，我去请大夫。” 乔楚潇疲惫的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副半成的护膝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楚老爷子七十寿诞在即，她本想给祖父做一对护膝当寿礼，可如今却办不到了。 很快，春桃带着顾泽进了院子。 顾泽踏进房门，脚步便是一顿。 桌前的乔楚潇，身形孱弱，面色苍白，一双素手更是惨不忍睹。 顾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认识的乔楚潇，是丞相府惊才绝艳的二小姐。 而不是眼前这个，在王府日渐失去光芒的女子。 他诊脉后，看着乔楚潇，语气微沉：“王妃不曾按时用药？” 乔楚潇淡淡答：“昨日事忙，忘记了。” 顾泽心里蓦的腾起怒意。 “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堂堂王妃活成这幅样子，说出去简直坠了楚家名声！” “你过得这样惨，还要同那青楼女子相争，不肯和离么？” 乔楚潇愣了愣，随即心里猛地发酸。 顾泽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外头人都怎么传的。 她忍了忍，却终究没忍住。 “顾大夫知道的不少，但你忘了，我只是一介女流。” “若我是男儿身，若我真能想和离就和离，拼上性命我也不会让楚家落到如此地步！如果可以，我甚至不会选择嫁给沈霁白！” 她压下喉间刺痛，字字句句如同泣血。 若不是沈霁白当年毁约闹的人尽皆知，她祖父又怎会求先帝赐婚？ 乔楚潇剧烈咳嗽起来，鲜血顷刻染湿手帕。 她抬头，苍白脸上血色染唇：“若是自甘堕落能护住楚家，我甘之如饴。” 顾泽彻底怔住。 “你走吧。”乔楚潇站起身来，指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下意识看去，呼吸骤然一顿。 沈霁白站在门口，脸色阴沉至极。 下一刻，他走上前，抬手便给了乔楚潇一耳光！ 第5章 乔楚潇的脸偏向一边，瞬间浮起红印。 她耳朵嗡嗡作响，可沈霁白的话却再清晰不过：“要不是雪舞心细，本王还想不到你胆子竟大到在王府私会奸夫！” 他眸色冰冷，字字如刀，划在乔楚潇心上，刹那间鲜血淋漓！ 顾泽脸色大变：“王爷慎言！王妃与草民再清白不过，此番前来，只因王妃病重。” “什么病非得晚上看不可？”沈霁白扫他一眼，眼底凉薄尽显。 顾泽还要再说，却被乔楚潇拦住。 “顾大夫，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还请你离开。” 顾泽抿紧唇，只得背上药箱离开。 沈霁白冷冷一笑：“你倒是想护着他走，但他跑得掉吗？” 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侍卫的声音：“拿下！” 下一刻，顾泽被人压着重重跪倒在地，不得动弹！ 乔楚潇浑身一震，她看着沈霁白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声音发颤：“你放了他！我以性命起誓，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沈霁白上前一步，声音森寒：“你这条命，也配拿来起誓？” 心脏像是被捅开一个大洞，浑身血液都透过它往外涌，手脚瞬间冰冷。 乔楚潇脸色惨白，就在此刻，春桃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哀求出声。 “王爷，王妃真的是清白的，她的守宫砂还在啊！” 灵魂仿佛被再度拉回躯壳，乔楚潇听见春桃的话，却只觉得一股耻辱遍布全身。 她眼眶骤然酸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沈霁白看她不说话，心底的怒意更甚，他攥住乔楚潇的手腕，声音森森。 “本王只信自己看到的！” 他动作发狠，扯着乔楚潇就往里屋走。 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乔楚潇心底生寒，下意识开口：“你要做什么？” 沈霁白扫了门边的顾泽一眼，嗓音冰冷：“本王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清白！” 乔楚潇恍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瞬间挣扎起来。 可她病弱之躯，又怎抵得过沈霁白？ 乔楚潇被重重摔在床上，她甚至没来得及反抗，身上便是一凉。 手臂上那颗嫣红似血的守宫砂瞬间暴露。 沈霁白看着，眼底似有火焰升腾，他猛地覆了上去。 一阵剧痛袭来，乔楚潇不受控的喊叫出声，下一刻便死死咬住唇瓣。 肌肤相触青丝纠缠，乔楚潇如同巨浪下的孤舟，在浪头下一点点破碎…… 这日过后，接连几日，乔楚潇都昏昏沉沉的反复发烧，连床都下不了。 自然也没能赶到为祖父庆贺寿辰。 楚家。 主厅内圆桌一张，人影一双。 楚老爷子看了看天色，声音低低：“都这么晚了，我们先吃饭吧。” 楚清央见他情绪低落，忙道：“祖父别担心，如今摄政王府诸事繁杂，云舒或许是抽不开身……” 楚老爷子无奈的扯扯唇：“莫要诓我这个老头子了，我怎会不知你姐妹二人艰难，只恨祖父人老无用，护不住你们……” “都是祖父的错，若是你们父母泉下有知，只怕都会恨我。” 他语气悲凉，楚清央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强撑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偏开了头。 楚老爷子没再说下去，只是望向摄政王府的方向，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翌日，乔楚潇终于清醒。 春桃见她醒来，忙擦去眼角的泪，将她扶坐起来。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该死！” 乔楚潇张了张嘴，嗓音沙哑：“不关你的事，我睡了多久？” “五日有余了。” 乔楚潇瞳孔骤缩，她掀开被子下床。 “祖父的寿辰我没回去，他老人家定然担心，春桃，给我上妆，我要回家。”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 “王妃确实该回去，否则，怕是都见不到楚老爷子最后一面。” “你说什么？！”乔楚潇呼吸一窒，她惶然看向出现在门口林雪舞，惊的声音都变了调。 林雪舞施施然走进屋内，语调带笑：“我说，楚老爷子为了向王爷求你的和离书，如今还在府门口跪着呢！” 第6章 轰！ 乔楚潇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踉跄两步，下一刻疯了一般朝门口冲去。 凉凉细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乌黑的发和苍白的脸上。 王府的院落层层叠叠，好似永远没有尽头。 乔楚潇终于冲到门口，脚步却瞬间停滞！ 雪铺满地，王府外，却人头攒动。 台阶下，楚老爷子跪于台阶下，满头雪白，直教人分不清他头上究竟是白发，还是落雪！ 疼！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疼的要炸开！ 而人群中的声音也字字传入乔楚潇耳中。 “摄政王府还没出来人啊？楚老丞相可跪了整整一天了。” “是啊，摄政王倒也罢了，没想到楚老丞相的孙女都不出来。” “真是个白眼狼，从婚事到和离都要老人家操心！” 乔楚潇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若不是看出她对沈霁白情窦丛生，祖父绝不可能去求先帝赐婚。 若不是因为她嫁了沈霁白，祖父壮志未酬，又怎会被逼致仕？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乔楚潇冲上前去，重重跪倒在楚老爷子面前，喉间哽咽几乎字不成句：“祖父，您不要跪了，您起来，我们回家……” 这一刻，她后悔了！ 心脏剧烈跳动，溢出无尽的悲哀与怨悔！ 楚老爷子看见她，眼里的担忧骤然一松，他艰难抬手，想要抹去她满脸的泪。 可下一刻，年过古稀的老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满地洁白！ “祖父！” 楚家府邸。 乔楚潇站在楚老爷子床前，紧张的看向顾泽。 “顾大夫，我祖父怎么了？” 顾泽神情凝重：“我只能吊着老爷子的命，若想活，必须有雪莲为药引。” 乔楚潇浑身一颤，但随即她便记起，沈霁白的私库里，便有一株雪莲！ 她看着唇色惨白的祖父，转身就往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