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霁眸中笑意更深,一手掐着白忆卿的脖颈,渐渐用力,竟将她提了起来。 “不愿离京,那便留在长安。本座要你这副皮囊,有用得很!”他的话音甚至是轻快的,只最后几个咬牙吐出的字,暴露了他的狠辣。 白忆卿涨红了脸,死命挠着他的手背,双脚不断地蹬着,却始终无法踩到地上。 不出多时,陆尘霁将人丢到地上,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女人,取出了一方手帕悠悠擦着手。 “蠢货。” 他冷冷吐出一句,随意丢了帕子,大步出了书房。 咏翠宫。 月上柳梢,红烛摇曳。 白以凝忐忑地坐在床边,心里一阵凄凉。 前世她也是这般等着自己的夫君,可这一回…… 她垂下眸,自嘲地笑了笑,既已决定“前尘不论”,又何必拿回忆自我折磨? “贵妃娘娘。”魏玄临身边的大太监福公公过来,带着歉疚说,“传圣上口谕,今夜……陛下不过来了。” 第12章 新婚夜当天夫君不曾回房,这在寻常百姓家都是一桩遭人耻笑的丑事。 白以凝紧了紧袖子,那一瞬地不愉很快消散,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 她扬起笑,说道:“本宫知晓,有劳福公公奔走。” 话落,她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宫女云雀立刻上前:“福公公,奴婢且送您一段儿。” 她说着,悄悄将一锭银子塞到福公公手上。 福公公立刻眉开眼笑,对白以凝态度越发恭敬:“多谢娘娘!奴才告退。” 白以凝颔首,云雀送福公公出了咏翠宫。 魏玄临不过来,白以凝倒落得轻松,也不必想那许多拖延圆房的理由。 另一个宫女衔枝反倒心疼地安慰她:“娘娘,您千万别伤心,圣上一定是国事缠身,在您入宫之前,他也许久没有宠幸过其他娘娘了。” 白以凝摆摆手,没有多言,只说:“我想休息了。” 没有外人在,白以凝说话便不必拈腔拿调。 衔枝颔首,连忙服侍她洗漱。 夜半,白以凝正躺在床上,眉头轻蹙着,睡不安稳。2 身上忽然一沉,一只修长的手抚上白以凝的脸。 白以凝被惊醒,恍惚间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顿时吓得惊叫:“你是谁?!” 随即她缩到床角,害怕地大喊:“云雀!衔枝!” 一片死寂。 白以凝心里更加发凉,正想着她们是不是已经被害,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省省力气,她们不会来的。”那人轻笑着说。 白以凝浑身一僵,就着纱帐外微弱的一盏烛光,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 陆尘霁! 白以凝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进来的?!” 陆尘霁懒懒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子,反问:“这世上,有本座去不了的地方么?” 白以凝语塞,片刻后,她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抬头:“咏翠宫里都是你的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随意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凝凝真聪明。”陆尘霁勾了勾唇,看向她的眼神炽热痴迷,如火一般。 底下却潜藏着痛苦的暗流。 白以凝浑身一僵。 这个称呼,这个语气,这个声音…… 她攥紧了手,仿佛心也揪到了一起,带着迟疑颤抖着开口:“你……想起来了?” 光是想到这样的可能,她就已经喉头发哽、眼圈泛红。 陆尘霁心疼地抚上她的眼:“别哭,凝凝,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陆尘霁将她轻轻拥进怀中,带着安抚坚定地说,“凝凝,你放心,我会带你走的。” 白以凝挣了下,没挣脱开,她疲惫地闭上眼,一滴眼泪洇入陆尘霁的前襟。 她颤抖着唇,过了几息,才绝望地说:“太晚了,陆尘霁……” “我已经进了宫,现在是皇帝的妃子,就算你想起前世,今生的一切也都已经无法转圜了!” 陆尘霁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和她骨血相融:“不,怎会无法转圜……” 他的声音里都透着强烈的执念与疯狂。 第13章 白以凝的心头忽然迸发出怨恨:“这不都是我们的因果吗?” 为什么从前她用尽百般方法,都不能让陆尘霁有丝毫触动。 可偏偏在她心灰意冷入宫以后,陆尘霁却又想起一切? 甚至不惜潜入后宫来找她,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让她连抬手都好像要用尽气力一般。 尽管如此,她还是奋力推开了陆尘霁,抹去眼泪:“你走吧。” “皇城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陆尘霁闻言,眼中的温度渐渐冷却了下去,凝结成冰。 他定定地看着白以凝,片刻后,轻声问:“凝凝,你说什么?” 白以凝眉头紧紧蹙起,仿佛压抑着极深的痛苦。 她一开口,眼泪就如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我们只有永不相见,才能彼此保全……就如参与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这话像一把刀子直直刺进陆尘霁的心里,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咬牙道:“你休想!” 话落,他忽然倾身,微凉的薄唇覆了上来。3 白以凝怔愣地瞪大眼,唇上的酥麻触感让她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心尖都在颤栗不已。 她想起上一世,他们新婚夜时,陆尘霁也是这般坐在床头,将她拥进怀中,印上一个带着些许酒气的吻。 那个吻里带着陆尘霁轻柔的爱意和许多难言的珍重,他吻得缱绻缠绵、醉意朦胧。 而现在这个吻,清醒到极致,却带着要毁灭的疯狂。 她一个恍神,唇上忽然被咬了一口。 “专心点。”陆尘霁不悦地抬眸。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个人轻而易举地看进了对方眼中。 白以凝的眼睛像琥珀一般,总好像银河洒落星子万点,又像是将人间的月色都打碎成浮沫盛在其中一般。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陆尘霁看着那双眼睛,眸色愈深,随即吻得更加激烈。 白以凝只感觉身体里的所有气力都被抽走了,她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云上。 她被带着喘着气倒在床榻上,衣襟也被扯开了。 陆尘霁那常年握剑带着薄茧的手覆上去,立刻激起一片战栗。 白以凝腰际一软,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 “不……陆尘霁,你疯了……?”白以凝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膝盖分开了双腿。 陆尘霁从她身上抬起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胸前,双眸涌动着幽深如海的欲。 “凝凝。”他的声音微哑,“你还记得前世,我是如何做的么?” 那些暧昧的画面瞬间袭入脑海,白以凝脸上顿时要烧起来似的。 她此刻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抬手推拒着:“你走开,我们不能这样……唔……” 话没说完,她的双手就被陆尘霁缠着绑在了床头。 很快,她被拉入更深的欲海。 陆尘霁用行动向她证明,他的确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所碰的每一处,都让白以凝喘息不已。 白以凝的身上不再如前世那般无瑕,那些交错的鞭痕、肩上挡过箭的伤疤,都让陆尘霁愧疚又心疼,吻了又吻。 疤痕上新长出的皮肤更加敏感,白以凝迷蒙地看着帐顶,足尖绷到了极致。 第14章 直到四更将尽,陆尘霁才离开。 白以凝浑身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唯有嗓子干得冒烟。 清晨,白以凝被云雀服侍着更衣时,腿仍是软的。 云雀为她穿衣时,眉眼带笑地问:“娘娘昨晚睡得可好?” 她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