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论君臣’四个字如利刃刺入殷松南心口。
他头疼难忍,又肝心欲裂。 恍惚之间,和明灵薇的过往飞快从脑子里掠过。 殷松南想去抓,那些画面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寒风呼啸,明灵薇却早已无视两人,转身回了将军府。 接下来的几日,她和黎宁州都为黎长铮和黎雲清守灵。 一直葬礼到结束,朝中大臣都无一人前来吊唁。 昔日门庭若市的将军府,有朝一日竟落魄至此…… 明灵薇正在怅然,门外忽然走进一队皇城内卫。 内卫首领亮出腰牌,语气恭敬:“黎姑娘,陛下宣召。” 陛下醒了!? 明灵薇瞳孔一震,匆匆叮嘱黎宁州几句,跟着内卫进宫。 皇城内,武英殿中。 明灵薇进门,就看见皇帝满脸疲惫的坐在龙椅上。 下方站着脸色凝重的殷松南和太傅。 见她身上还挂着孝,皇帝眼里闪过疼惜:“清婉不必行礼,此次唤你来,是想和你商议突厥如今士气如虹,谁可为国出征?” 明灵薇黛眉微拧,还未出声。 太傅先一步出列:“陛下,眼下黎家无人,不若派其他边关将领带兵出征。” 这时,殷松南冷冽的嗓音陡然响起。 “谁说黎家无人?黎家四子不是已在军营历练五年。” 明灵薇心头一跳,赶忙朝着皇帝跪下:“陛下,出征一事,黎家固然万死不辞,可……黎宁州才十二岁,已经是我黎家唯一的血脉!” “请陛下三思!” 英武殿内一时沉寂无声。 皇帝沉默许久,才缓缓站起身:“都退下吧,此事朕还需斟酌。” 争执无果,三人只能退下。3 明灵薇离开大殿时,看见皇城风雪漫天。 殷松南和太傅各行一路,离开皇城。 她看着殷松南的背影,想起之前自己曾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印。 殷松南总会牵紧她的手:“你以后要跟在我身后一辈子。” 如今不过短短几年,他们便分道扬镳,各行一路。 明灵薇默默收回视线,走了另一条路出宫回府。 明灵薇一进门,就看见偌大的将军府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 她心里泛酸,转身抬步去了祠堂。 那里,多了两个牌位,黎长铮,黎雲清。 明灵薇跪下,认认真真的上了一炷香。 “大姐,宁州已回了军营,你放心,无论朝堂上如何风云诡谲,我都会好好护着他长大。”“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宁州安全无虞。” 她深深叩首下去,迟迟未起。 门外的吴明看着,不由心酸。 自那日明灵薇跟殷松南决裂之后,日日不是在练房,就是祠堂。 明灵薇走出祠堂已是午时。 “吴明,当日跟着回来的那些黎家军,安置好了吗?” 吴明点头:“已安置到各处了。” 明灵薇遥望远方,泛起苦涩:“可边境还有多少将士,在等着回家?” 吴明心里一沉,却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他只说:“只希望有朝一日,再无战事。” 提起战事,明灵薇又想起朝堂上的事情,心里又涌上不安。 她看了眼天色,吩咐道:“让墨画陪我出府,香烛不够了。” “是。” 长街上,明灵薇看着周围的笑脸,心里的阴霾仿佛也少了一点。 这时,一辆缓缓驶过的马车,在她身边时停了下来。 帘子被撩起,露出一张明灵薇熟悉的脸。 “二姑娘,下官正要去将军府寻你,有事相告。” 许时安,曾被陛下专门指派给黎家的太医院院首。 半刻钟后,茶楼里。 明灵薇跟许时安相对而坐。 许时安率先开口:“二姑娘,下官刚从摄政王府出来。” 明灵薇眼中闪过恍惚,只是一瞬,她神色恢复如常。 “许太医,我已与摄政王毫无干系,若是他有事,你该禀报陛下。” 许时安却摇了摇头:“二姑娘,摄政王之病,唯你可解。” 明灵薇一愣。 许时安解释:“进来摄政王总犯头疾,下官诊脉之后,发现他体内被人种了情蛊!” 明灵薇顿时蜷紧了手指:“情蛊是何物?可会危及性命?” 如今陛下病重,朝堂中还需殷松南坐镇。 许时安摇头:“蛊之一道,下官并不精通,但从摄政王脉象来看,暂无大碍。” 明灵薇默然片刻:“你告知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 走出茶馆时,明灵薇耳边还回荡着许时安的话。 “这情蛊,应当是周姑娘的手笔,为今之计,只有你多出现在摄政王面前,勾起他从前记忆,让他的本能与蛊虫抗争,届时,下官自有办法。” 明灵薇想到殷松南那张冷脸,不由苦笑。 中了情蛊,真会将从前忘得干干净净吗? 一时间,明灵薇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许时安的话。 思绪混乱间,她就看到吴明一脸焦急的朝她策马奔来。 “二姑娘,陛下下了旨意,让四少爷带兵出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