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楼道里,光线昏暗。 桑衿抬头,对视上岑迟行那双深沉的眸子,她忽然踮起双脚,红唇吻上了男人的薄唇。 不管岑迟行的无动于衷,她双手兀自捧住了男人的脸,将他的脸偏到更昏暗的地方,顺便也挡住了自已的脸。 小相思走到门这边,昂着小脑袋费力的朝里面张望了几下,没看见角落里的人,便走开了。 桑衿暗暗长出一口气。 那原本她主动挑起的吻,也吻的走了神。 岑迟行就那样睁眼看着她,似乎在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戏。 岑迟行太过聪明,桑衿怕他看出什么破绽来,决定做戏做到底。 红唇辗转,一路吻到他耳边,呵气如兰:“薄总这么在意那个男医生,是吃醋了吗?六年了,薄总难道还没忘掉我?” 语气,故作轻佻。 男人盯着她的唇瓣,嘲弄道:“你未免过于自信!” 果不其然,男人推开了她。 岑迟行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 桑衿后背再次撞在墙上。 “咚”一声。 好疼啊。 她看向岑迟行离去的背影,强装的坚强瞬间崩裂,眼角终是红了。 希望他真的能重新开始,而不是陷在这段过往里,让泥泞沾上满身。 她一个人留在过去的泥潭里赎罪,就够了。 …… 桑衿回到病房,打开手机一看,银行卡信息的确显示她入账一百万。 桑衿头疼,给闺蜜南初发微信。 【初初,你有宋依依的联系方式吗?】 收到信息的南初,激动起来:【干吗?你要找情敌对峙?】 桑衿扶额,【不是,你别问了,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有啊,我上个月就采访过她,有她的微信。我推给你。】 南初把宋依依的微信名片,推给了桑衿。 靠在病床上的小相思吃过饭以后,觉得无聊,拉着桑衿问:“妈妈,我想玩会儿游戏,能不能把手机给我?” “好。” 桑衿把手机递给女儿,暂时没加宋依依,想着回头有空加了,把那一百万还给她。 她已经亏欠岑迟行太多,至于他未婚妻的钱,更不能收。 等还清这一切,再存一笔钱,她就带着母亲和相思离开帝都,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生活。 想起母亲,三年前,温晴醒来,桑衿就把她从西洲医院转到了帝都一家疗养院,如今恢复的不错,除了不能下地走路,能说能动,思维也清醒。 只是,最近她遇到了太多事,好久没去看她了。 想起乔帆在电话里的训斥,桑衿有些不放心,怕乔帆会找到温晴来威胁她。 毕竟,六年前,乔帆就用过这一招。 桑衿摸摸相思的小脑袋,“思思,明天周六,我叫干妈来陪你怎么样,妈妈有点担心外婆,想去疗养院看看外婆。” 小相思很懂事,“去吧去吧,等我好了,我陪妈妈一起去看外婆。” …… 黑色迈巴赫车内。 后座,岑迟行的手机震动了下,收到一条短信。 【叔叔,我记住你的号码了哟!】 岑迟行微怔,这才恍惚的想起,在医院碰到的那个小奶包…… 还真记住他的号码了。 不过,岑迟行没那么无聊,会回一个六岁小孩的短信。 过了会儿,短信又来了。 【叔叔,你怎么不理我鸭!不是说好我只要记住你的号码,就可以给你介绍大美妞吗?】 “……” 岑迟行有些无言以对。 小屁孩儿孜孜不倦:【叔叔,快理理人家鸭!你理我!我就把我妈妈介绍给你!】 “……” 搞了半天,是打的这个主意。 岑迟行自然更不会搭理她。 没准,这短信,是孩子的母亲教孩子发的。 这几年在名利场上,这种上赶子的女人,岑迟行见的太多,早就见怪不怪。 收了手机。 岑迟行问正在开车的徐正:“我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哦,那个男医生啊,叫谢钧,呼吸科的主治医生。怎么了,薄爷?他……惹到您了吗?” 徐正特意朝后视镜里观察了一眼男人的神色。 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情绪。 “没有,他很好。” 只是,他不适合桑衿。 也不适合,继续待在帝都。 徐正不确定的又看了男人一眼,这确定是在说谢医生很好? 分明脸都黑了。 “薄爷,宋小姐刚才一直给我打电话,她说在悦榕庄定了大包,请您共享烛光晚餐。” 男人漫不经心的抚着钻石袖扣,薄唇微勾:“她还真把自已当成是薄太太了。” 不过就是逢场作戏。 薄太太的位置……曾经属于桑衿。 而现在,桑衿不配,其他人,更不配。 …… 第二天一早,桑衿便去了帝都一家疗养院。 温晴的气色不错。 桑衿看今天太阳也不错,便推着温晴到院子里散散步。 桑衿弯腰替母亲盖好腿上的薄毯时,一直戴在脖颈上的那枚银戒指从衣领里滑出来。 温晴知道这枚银戒指是谁送的,也听桑衿说过,她和岑迟行之间的感情。 “予予,你是不是还没忘掉岑迟行?” 桑衿弯唇笑笑:“忘不掉又怎么样呢。” 温晴一直都很愧疚,“当年都是因为我,你才被乔帆那个畜生威胁,你和岑迟行那么相爱,不应该分开。他出来后,没有找过你吗?” “妈,我不想那些了。现在,我只想努力挣钱,存一笔钱,带你和相思离开这里,去一个乔帆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温晴双眼湿了,“予予,都是我无能,才让你过的这么辛苦。你和岑迟行,就真的再无可能了吗?妈可以去跟岑迟行道歉,解释……” “妈,这又不是道歉和解释就能一笔勾销的。我害得他有了三年的牢狱之灾,这是事实,怎么道歉都抹灭不掉我的罪。而且,他现在有未婚妻了。” “予予……” 桑衿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现在他有未婚妻了,我祝福他们。他说的对,这枚戒指,我的确不该再戴。” 桑衿将掌心中那枚戒指,往远处的草坪里一抛。 银戒指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随后淹没在草丛里。 再也不知去向。 就像是他们的过去,她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在疗养院陪了温晴一上午,正准备回医院时,南初打电话过来了。 “予予,不好了!相思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