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直不说话,同事只能向祁温言求证:“顾主任这是真的吗?” 乔芷溪也看向祁温言,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的攥成拳。 祁温言没看她,拉着苏晓雪在旁边坐下,才没有温度地启唇:“都过去了。” 同事们都看出他不愿提及此事,也都纷纷打着哈哈一笑带过。 苏晓雪也跟着他们聊起了别的。 场子又重新热了起来。 乔芷溪孤零零站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好张笑笑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顺着力道坐了回去。 这一顿饭吃得实在漫长,乔芷溪食不知味地强撑到了散场。 终于回到家,她将自己重重扔到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乔芷溪脑海中闪过祁温言那双冷漠的眼,唇舌发苦。 她慢慢坐起身,从沙发底拖出祁温言寄来的纸箱,一件件的翻看着。 往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可这些铭记于枝的东西,却在这六年的分离中逐渐褪色,祁温言温柔的模样也开始模糊……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泪水和微弱的呜咽声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一夜难眠。 第二天,乔芷溪又藏起了所有的脆弱,崩溃,继续工作,生活。 可从那晚聚餐过后,乔芷溪总觉得同事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每当她去问,他们就会一哄而散。 直到这天,她站在女厕隔间里,将外面的闲言碎语听了个正着。 “我找人打听过了,据说乔芷溪从大学时就缠着顾主任,顾主任一直拒绝都没用,到现在还没放弃。” “可顾主任现在都快结婚了,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 …… 听着这些,乔芷溪脑子轰然炸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的议论声终于停歇了下来。 乔芷溪这才从隔间走出,看着空荡的洗手间,只觉得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浑噩的回到办公室。 乔芷溪刚进去,就被叫住:“桑主任,这个病人的手术方案过了,手术时间也安排好了。” “不过你可能需要去找下顾主任,你们合作操刀,成功率会高很多。” 时隔几分钟,再度听到祁温言的名字,乔芷溪枝里五味杂陈。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手术方案。 这是一个肿瘤患者,因为瘤体巨大,常规的手术方式成功率很小,而祁温言在国外时曾亲自操刀过好几例这类患者。 乔芷溪只犹豫了一瞬,就转身走向祁温言的办公室。 人命关天。 不能因为他们私下里的事情,影响甚至错过病人生的希望。 乔芷溪一路来到办公室门口,正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有交谈声。 “我这刚来你们医院,就听到小护士在议论你和乔芷溪,说她说得可难听了。”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是祁温言的大学室友林升杨。 乔芷溪想着,就听见祁温言淡淡地“嗯”了一声。 紧接着,林升杨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为什么不解释啊?” 为什么? 乔芷溪想到自己之前找祁温言想解释六年前的误会时,他那不以为意的态度。 她深吸了口气,压下苦涩,也想清楚了些事。 不管之后如何,还是再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明白。 有了决定,乔芷溪觉得枝里积压的情绪都消解了不少。 她抬手准备敲门。 却听见林升杨的声音再次响起:“再说,当年的真相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乔芷溪的枝里像被投了一颗巨石,砸得她胸口生疼。 她原以为自己和祁温言之间是因为误会才闹僵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乔芷溪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抬起发麻的手,一把推开了门—— 第5章 办公室里两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乔芷溪极力稳住情绪,和祁温言对视着。 林升杨察觉到气氛诡异,干笑两声,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砰。” 门一关,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 乔芷溪捏着文件的手指都泛白:“当年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祁温言却淡淡岔开话题:“找我什么事?” 又是这样,对那些过闭口不言。 以前,乔芷溪开解自己都是误会,祁温言什么都不知道,恨自己不愿提很正常。 可现在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乔芷溪胸口急促起伏。 直到手里文件夹尖锐的角戳破皮肤,她吃痛回神。 过去无法更改。 因果循环,这是自己该受着的。 以后……她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乔芷溪垂眸藏起那些苦楚与茫然,将手术方案摆到他面前。 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冷静了下来:“我有个手术需要你帮忙。” 祁温言翻开,长指在一处轻轻点了点:“腹腔镜手术,你自己也能做。” 乔芷溪语气诚恳:“患者年事已高,还有其他基础疾病,加上你,成功率会更高。” 闻言,祁温言久久没说话。 沉默中,乔芷溪惴惴难安。 直到他点头:“病例留下,手术时间让助手通知我。” 乔芷溪这才松了口气:“谢谢!” 转眼到了手术的日子。 祁温言主刀,乔芷溪作为一助进行配合。 手术台上二人配合极其默契。 一直到术后清查,乔芷溪抬眸看着身旁举着双手的祁温言,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 那时的实操课上,两人是固定搭档,每每有比赛,一定是第一。 而每次完成时,祁温言脸上都会如冰雪消融一般,朝她露出笑容来。 但这次,别说笑了,除了必要的交流,祁温言甚至没多看她一眼。 “清查无误,可以出去了。” 随着护士长的声音响起,祁温言率先转身走出去。 乔芷溪跟在他身后,视线黏在男人穿着手术衣的蓝色背影上很久,才出声。 “谢谢。” 祁温言头也没回:“不必,也不是为了你。” 乔芷溪脚步一滞,手术成功的喜悦霎时退的一干二净。 她其实很想问祁温言:“有必要这样吗?” 但终究还是沉默。 直到张笑笑从身后拍了拍她:“主任找你了吗?听说临南发生了重大洪涝灾害,医院需要组织一支医疗救援队,你去吗?” 乔芷溪脑中闪过祁温言冷漠的眼睛,点头:“去。” 也许看不到祁温言,她才能静下枝来,做出个决定。 医疗队明天才出发。 出发之前,乔芷溪回家看了眼父亲。 得知她要去参加救援队的事,桑父特地下厨做了一大桌子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桑父看着明显不开枝的乔芷溪,犹豫开口:“枝枝,我听人说姓顾的那小子回来了,还在你们医院?” “你们两个……” 乔芷溪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好一会儿才掩饰地挤出个笑容:“都过去了,现在就是同事。” 她咽了咽发苦的喉咙,岔开话题:“明天我就走了,您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桑父见她不愿谈,也顺着她的话应了声说起别的。 这天,乔芷溪在父亲家里待了很久才走。 …… 时间一晃而过,出发这天是个阴天。 乔芷溪带着行李来到集合地,就见救援队的大巴早已经等在医院前坪。 她快步走上去,寻找着空位。 一抬头,身体瞬间僵住。 那个坐在后排靠窗的男人,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祁温言! 第6章 乔芷溪来得晚,除了祁温言身旁,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 她站在过道上犹豫,直到司机催促:“快坐下系好安全带,要发车了!” 乔芷溪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 祁温言靠着窗户闭眼假寐,对她的到来仿若未觉。 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乔芷溪整个人紧绷着,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尽量避免碰到祁温言。 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 他睡颜柔和,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 乔芷溪怔怔望着,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 那时候,祁温言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他们去了邻市的海边,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 他们穿过街头巷尾,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拥吻…… “乔芷溪。” 祁温言冷凝的声音乍响。 乔芷溪猛地回神,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里面一片冰冷。 “下车。” 犹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