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襄再次语塞,一张脸憋的通红,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往常很得意的锦服,此时像是长满了刺一样,扎心! 方二毫不客气的夺过他手中的折扇,扇柄处,有一块翠绿色的翡翠,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你干什么?” 冒襄不防,被他直接抢了过去,下意识的喊道。 “呵呵~~” 方二只是回应了一声冷笑,然后招手把一同跟到岸上来的重楼叫到身边。 “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他把扇子递了过去。 重楼接过去打量几眼后说道:“少说也值五十两银子!” 方二微微点头,然后把冒襄从头至脚再次审视了一眼。 冒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婊子,对上方二那赤果果的目光,心中很是不自在。 连忙问道:“你抢了我的扇子,还想干嘛?” “嘿嘿,不干嘛!你们不是一向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么?现在可就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 说完后,朝一旁的李泰道。 “青雀,给我扒了他这身行头!” “哈哈哈哈,山长,这事儿我喜欢!” 李泰听到这话,瞬间就乐了,摩拳擦掌的向冒襄走去。 “你敢!”冒襄急了,一边指着李泰大喊,一边连连后退。 “当啷~~” 一声脆响,从重楼那边传来。 众人下意识的寻声看去,只见一块黄铜腰牌掉在地上,借着岸上的火光,那上面的“锦”字,让近处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那啥,手滑了~~”重楼一脸无辜的向方二解释道,连忙把腰牌捡起。 “你、你、你、你们是锦衣卫?!”冒襄同样看到了那块腰牌,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方二没有回应他,而是向李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得嘞!” 李泰上前,一把抓住冒襄就开始扒他身上的衣服。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他的对手?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就给扒的只剩一条亵裤。 他拿着冒襄的衣服走到方二面前笑道:“山长,剩下那个太骚气,我下不去手~” 而只剩下一条亵裤的冒襄,看着周周所有人的眼神,羞恼之下,竟然纵身跳入了秦淮河! 第952章 水好凉 “冒公子投河了!” “快!快救人!” “锦衣卫杀人了啊!” “诸位仁兄,锦衣卫羞辱士子,致冒公子投河自尽,大家与我联名,定要让这些人不得好死!” “附议,我愿意留名!” “还有我!” 看到冒襄跳河,周围的那些士子瞬间沸腾起来。 刚刚方二骂冒襄的时候,何尝不是在骂他们,如今见冒襄竟然寻了短见,一个个像是抓到了机会一样。 不多时,便有人写下了联名状,其他人纷纷过去留下自己的大名。 李泰很懵逼:“山长,这些家伙,不应该先去救人的么?” 所有人,都在排队留名,竟无一人对投河的冒襄施救。 这一幕,连柳如是等八艳派出来的丫环都看的愣住了。 可就在下一刻,冒襄竟然从水面上浮出了头,快速的朝岸边游了回来。 等他上岸后,一把抹去脸上的河水。 “噗啊~~” “水好凉~” 说完,竟真的哆嗦起来。 李泰:??? 重楼:??? 不只是他们,这下子,连方二都愣住了。 卧槽!水太凉,难道不是钱谦益的专利?而是东林党的习俗? “冒兄得救了,快,脱下衣服给冒兄取暖!” “来来来,冒兄,穿我的!” “冒兄,这是我等刚刚写下的联名状,还请冒兄指点一二。” “对了,这联名状上,最好也留下冒兄的大名。” 那些士子,见冒襄重新站在河岸边,七嘴八舌的围了上去。 有人拿着衣服,有ʝʂɠ人送去纸笔。 “本王操,这些人是真不要脸啊!” 李泰忍不住的吐槽道。 “小女子柳如是,拜见先生!” 一声银铃般的声音,从河面传来。 方二寻声望去,只见一条花船竟然从河面上靠了过来,一名女子正站在船头上看着自己。 “河东君出来了!” “芜湖王孟,见过河东君。” “绍兴周德远,见过河东君 。” “~~~” 刚刚还围在冒襄身边的那些士子,一个个像是蜜蜂看到了花朵似的,朝柳如是报起了家门。 如果不是中间有河水隔着,怕是这些家伙都要挤到船上去了。 场面,比着后世的追星,一点不差。 只是,柳如是却根本没有搭理他们,反而朝方二盈盈一拜。 “小女子柳如是,拜见先生!” “方才先生所言,小女子很是钦佩。” “只是小女子身不由己,只能拿出这些年的积蓄了表心意。” “还请先生代小女子多救一些百姓,或是给边军的将士添置一些衣物。” 她话音刚落,停在岸边的小船便朝花船驶去,那小船上的丫环带回了一百两银子,送到方二面前。 下一刻,河面中的花船,竟然全向岸边靠了过来。 等靠岸之后,每条船的船头,都站着一名女子,她们朝方二施礼后说起了来意。 “奴家陈圆圆,同样有财物托先生带给边军将士。” “奴家董小婉,托先生救助流民。” “奴家李香君,愿献积蓄。” “奴家顾横波,~~~” ~~ 秦淮八艳,一个不差的全数都过来了。 这一幕,让那些士子们激动的不能自已,甚至已经有人跳入了河里,淌着河水,朝花船走去。 方二笑了,笑的很大声。 “哈哈哈哈!” “本人方安之,代大明将士,谢过诸位姑娘慷慨解囊!” “若是那些将士得知诸位心意,怕是杀敌时会更加勇猛。” “重楼,把财物收下!” “圆圆,莫要信了这个贼子,他是锦衣卫的鹰犬!” 看到陈圆圆的丫环把银子递给重楼,一旁半祼着身子的冒襄急了,连忙冲她喊道。 二人本就相识,而且之前陈圆圆对他的才情也很是仰慕。 只是,刚刚在远处听了方二的那些话后,突然感觉冒襄也没有自己印象中的那么好了。 如今再看他半裸着身子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吼叫,竟发现此人有些丑陋。 “奴家相信方先生能说出那番话来,就定然不是贪图财物之人。” “初秋夜寒,还请冒公子早些回去穿衣,免的染了风寒。” “对了,以后再见,请称奴家全名。” 声音中,带着一丝清冷,很明显是对他有了看法。 冒襄不傻,若是平日里自己落到如此下场,以陈圆圆的善良性子,定会让自己上船避寒。 可现在,竟直接发话让自己早点回去穿衣服,这明显是在赶人。 察觉了陈圆圆对自己的转变后,他看向方二的目光中满是恨意。 美人在前,这份恨意,让他升起了胆气,指着方二骂道。 “鹰犬!你助纣为虐,搜刮士人财物,究竟意欲何为!” 方二面色一寒,盯着冒襄的眼睛道:“上次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坟头草都长了三尺高。” “刚刚投河嫌水凉是吧?重楼,把你的绣春刀借给他!” “东林士子名节大于天,死在绣春刀下,旁人定会传言你是被锦衣卫迫害致死,倒也能给你平添几分清名,来,让我看看你的气节!” “自戕,算你还是个汉子。” “否则,你便是贪生怕死的懦夫,以后别拿你的嘴炮出来丢人现眼!” “当啷~” 重楼直接抽出绣春刀,掷于冒襄脚下。 冒襄瞬间傻眼。 “冒兄,如此大辱怎么能忍!” “冒兄且去,我等定然为你讨回公道!” “对,刚好冒兄还未在刚刚的联名书上留下字号,等会儿我用笔沾着你的鲜血替你留名!” “东林人,不能怂!” “冒兄放心,我家中老祖备的有一口上好寿材,我这便让人回家去抬来。” “冒兄,左胸乳下三寸,用力捅进去即可~” 这些士子的话,让李泰傻了。 “山长,他们是一伙的么?我怎么感觉,他们巴不得这货去死呢?” 方二一声叹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倒是一旁的重楼道:“魏王殿下有所不知,这些人和冒襄还真是一伙的。” “不过你刚刚说的也对,他们确实是巴不得冒襄去死。” “只要冒襄死在绣春刀下,就如同刚刚安国公说的那样,日后,这些士子定会把这事儿拿来出评击锦衣卫。” 李泰若听完这些话,看向一旁士子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君权和臣权,自古就是冲突的! 他瞅了一眼冒襄,发现这货还愣在那里,并没有捡起脚下的绣春刀,于是便忍不住的说道。 “喂,你不会真是个懦夫吧?” “用不用我帮你,放心,死在我手上,你的这些窗好友,同样有理由怦击锦衣卫。” 说着,他便向冒襄走去。 冒襄见状,一把捡起绣春刀横在身前,紧张的冲李泰喊道:“你、你、你要干嘛,你不要过来啊!” “不、不用你帮,我、我自证名节!” 紧接着他便把刀尖对准左胸,锋利的刀尖,刚刚触碰到胸口,下一刻绣春刀便从他手中掉落到地上。 “啊~~太疼了!” 李泰:........... “本王操!” “投河嫌水凉,自戕害怕疼!” “给你包毒药你是不是会怕苦?” 方二伸手示意他停下,盯着冒襄道。 “刀还没伤着你,就疼成这样?” “大明的将士日夜与敌厮杀,他们为何不怕疼?” “当真以为他们是为了贪图那点儿饷银?” 一边说,一边向冒襄那边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