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荔不知道乔家在打什么算盘,一心想着自己的小生意。
想到自己明天卖完卤味之后,还得大老远拎着十几斤猪杂回来就苦恼。不说明天,以后要是生意做得更大些,那就得买更多的猪杂,那么远的路她要怎么拿回来? 实在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但是家里没自行车也没办法,暂时还买不起。说到自行车,她想起了苏远桥的,不过她不可能去找他借,她暂时还不想再见到男女主。 这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乔荔想到了一个主意。 下午的时候,她去生产队找到了大队长李卫国,想向他借一辆板车。 李卫国四十多岁了,长相粗犷,看着有点儿凶,好像不太好说话。一听她要借板车,有些为难,“丫头,这是生产队的东西,村集体所有的。而且最近要交公粮了,得用来运粮,不能随便借给你私用。” 乔荔又磨了一通嘴皮子,李卫国也没答应,不给就是不给。 不过话ʝʂɠ说回来,村集体的东西确实不会随便借给私人,还是拿去做生意当个体户,这就与集体经济有点儿不符了。 乔荔有些无奈,只能打道回府,决定另想办法。 她满脑子都在想怎样弄个运输工具,没注意到陆昭衍走到了这边,将她和大队长刚才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 干完下午的活儿,陆昭衍找到正在刨地种花生的铁牛,开口就是问他家的板车能不能借来用。 铁牛有点儿诧异,放下手里的锄头说:“哥,你要板车干啥?” “问这么多,能不能借?” “借是可以借。就是我家那板车好些年没用了,不知道还能用不?” 陆昭衍没废话,也没等他干完活,就直接说要去他家看看。 到了之后发现,那板车就跟一堆杂七杂八的农具放在一起。不但一层厚厚的灰尘,还结了好些蜘蛛网。而且确实因为年头久了,那俩轮子转得不太顺畅,不过修一修应该还能用。 陆昭衍这么打算着,对铁牛说:“那我借走了?” 铁牛很无所谓,“那你拿呗,反正也用不上。就是吧,衍哥,我想知道你为啥要借这个?你家也没粮食可运啊。” “你问题真多。” 陆昭衍越是这么说,铁牛就越好奇。作为一个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男人,不弄清楚他憋得慌! “衍哥,你就告诉我呗,咱们都认识好几年了,就凭咱们的交情,多少算兄弟吧?你有啥不好告诉我的?除非——” 说到这儿,铁牛突然福至心灵,“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特意帮乔家那丫头借的吧?” 陆昭衍,“……” 他一直都觉得这人傻里傻气的,但在某些方面又精明得很。 铁牛得意地笑起来,“哈哈,衍哥,你咋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吧?” 陆昭衍立即看向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还有警告,“别乱说话!” “咳!行行行,我绝对不会到处乱说,我保证。只是没想到衍哥你居然……”铁牛嘿嘿地笑着,“话说乔家那丫头长得好看人又好,你看上也是正常的。要不是我老早喜欢上隔壁村翠花,我说不定也……” 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只因为他衍哥正阴恻恻地盯着他。 铁牛哪里还敢说,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谁让陆昭衍曾经救过他的命? 那是个暴雨天,山上发生泥石流,他屋子塌了也被埋了,要不是陆昭衍经过把他和他老娘都救了起来,他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从那之后,他就听老娘的认陆昭衍做了大哥,对他有求必应。但他自己也成了异类,被村里人看不起,经常被指指点点,也没啥人愿意跟他来往。 不过铁牛心大也不在乎,反正他的生活很简单,挣挣工分养活自己和老娘就行。隔壁村的翠花能娶到最好,娶不到拉倒,大不了就跟衍哥一块儿打光棍,没啥大不了的。 但是衍哥现在居然有心上人了,只是估计还是要打光棍的。毕竟现实问题摆在那儿,就算他人再好,谁家爹妈愿意把闺女嫁给人人喊打又没有出路的坏分子? 不由得有些同情起衍哥来。 见他眼神古怪地看着自己,陆昭衍不太自在,觉得有必要解释一句,“她帮过我,我也只是想帮她。” “哦。”铁牛一脸“我明白”、“我懂”的表情,眼神愈发的意味深长。 陆昭衍懒得理他,把板车带回家去修理。 傍晚,乔荔把腌制好的卤味放到灶台上,就这么慢慢地让它入味,然后她有另一件事要做。 借不到板车,她决定自己动手。她去找大队长的时候也看到了生产队的板车,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要做出来应该不难。要真不会,大不了去镇上,花点钱找木匠帮忙。 打定了主意,乔荔愉快地打算去洗澡,今天出了一身汗,刚才又忙活了那么久,眼下浑身都不舒服。 她拿了脸盘去打水,走到院子时忽然看到男人沿着小路走过来,还推着辆板车。 乔荔怔了怔,眼睁睁看着陆昭衍在院子外面停下,目光在暮色当中显得格外深邃。 看出他显然是来找她的,乔荔转头看了看屋里,见何秀兰和乔茵都在逗孩子,没注意到这边,她赶紧走出去,在他跟前停下,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天色有些暗,陆昭衍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太清晰,他声音低沉,“今天你不是去生产队借这个?这是铁牛家的,借给你。” “真的?”乔荔喜出望外地看着板车,这简直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嗯。”见她一脸欣喜,陆昭衍连忙将目光挪向别处,看着一旁的杂草。 “太谢谢你了!陆……”乔荔本想喊他的名字,却又觉得好像有点儿生分。 要跟反派大佬搞好关系的话,那就得想想办法,于是她改口说:“那个,我可以跟铁牛一样,叫你衍哥吗?” “……”陆昭衍蓦地僵住。 这个称呼,铁牛叫了他几年,他都没有什么感觉。 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的心竟然狠狠地跳动了下,耳朵顿时变得滚烫起来,还有一股热气往脸上冲。 他有些心慌意乱,强迫自己不去看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语气别扭道:“不行。” 乔荔没想到他会拒绝,“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