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映南气得面色发紫,脖颈青筋毕露,狭窄的气管好像是打气筒,呼呼喘着粗气,“恶毒,恶毒至极。小儿间的口舌之争,居然要置人于死地?”
“陛下,求陛下做主,老臣,老臣就这么一个孙子啊!” 蒋映南哽咽的说不出话,儿子战死沙场,儿媳妇受不了丈夫的离去,自刎在坟前,只留下一个小孙孙。 他,他…… 一抹泪水从浑浊的眼底滑落。 徐明则则是担忧的看了眼皇帝,看到他努力压制着眼底的愤怒,但脸上还算平静。 这才看向苏卿沫,颤抖着嘴唇道,“闺女……” “爹放心,我能治。” 既是说给徐明则听的,也是说给上座的皇帝听的。 她相信皇帝已经听懂了她的隐喻,那么接下来,皇帝就会配合她的行动。 把幕后之人给找出来。 皇帝气极了,双手握拳捶在身侧,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泛白,目光冷森森的,如一把开了封的宝剑,锋芒毕露。 “柳大人,不跟朕解释解释吗?如此阴毒的毒药从何而来,你意欲为何?” 柳鸿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头的凉水,全身麻木。 他两股颤颤,尿淅沥淅沥从裤裆里滴下。 他的面色,一下子变成了灰色。 金銮殿,上朝的地方,陛下问话,他吓尿了。 今天这事传出去,他还有何颜面? 他一下子跌倒在地,连连求饶道,“陛下,臣不知,臣真的不知,臣殿前失仪,请陛下降罪。” “来人,把柳鸿涛带下去,押入刑部大牢,把柳大人之子,也速速抓入刑部大牢,等候一起发落。” “是。”禁军统领徐谦阳带着禁军把柳鸿涛带走了。 大殿内噤若寒蝉。 只有那一滩未干的水渍,提醒着众人,这里曾经有一人存在。 二杀完美落幕。 三杀紧随其后。 苏卿沫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肩膀,嬉皮笑脸的对着皇帝撒着娇,“父皇,帮我请一个太医来拔一下呗。” 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胸前的箭矢。 仿佛那不是一根冷冰冰的箭矢,只是一根稀松平常的小刺。 徐明则点了点苏卿沫的小脑袋,宠溺中带着一丝心疼,还有一抹怅然若失,“你呀,爹刚才就说让太医看看,你非不让,现在知道疼了?” “爹,这是证据,怎能轻易拿出来。当然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才能达到最佳的效果。” “我这条命虽然挺珍贵的,但能用自己的一点痛,拉仇人下马,那也是值得的。” 用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对自己下的了狠手的人,才是真的狠。 众大臣悄咪咪的看着那张略显稚嫩的小脸上,那股桀骜。 忍不住抖了抖身子,惹不起,惹不起。 再看看她身后站着的将军和陛下,更惹不起了。 陈公公得了准信,亲自去吩咐外面的小太监,让他找太医院院正过来,这小祖宗,他看的出,陛下疼着呢! 地位绝对不比公主差。 太医院院正以为皇帝出了什么问题,火急火燎的赶来。 看到大殿中,胸口中了一箭还能稳稳站在那里的苏卿沫,他也是惊呆了一瞬。 “参见陛下。” “哎呀,你个老匹夫,赶紧给我闺女好好看看。”徐明则一手把太医院院正给拎了起来。 什么时候了,还来这虚头巴脑的,没看他闺女疼的都皱眉了。 没看陛下那脸色阴沉的仿若狂风暴雨般,真是没眼色。 小闺女都疼了,陛下可不心疼坏了。 “将军,你快放老夫下来,老夫给小姑娘看看。” “这还差不多。”徐明则把郝清平放下来。 老头子‘咻’的一下来到苏卿沫的身边,绕着她走了一圈,嘴里啧啧出声,“啧啧……小姑娘懂医?” “略懂。” “那姑娘是怎么止血,不让伤口恶化的?” “就那样。” 苏卿沫的话太噎人,郝清平讪讪一笑,也知道从这姑娘口中,八成是打听不出什么。 “那姑娘……” 既然你都懂,那你喊我这是? “劳烦院正帮我把这箭拔出来,这是重要的证据。” “可老夫没有麻沸散,怕是……” “不碍事,你只管专心拔箭,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郝清平也有试探的成分在中间。 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幕,低头沉思,眉头微微皱起,这人…… “好,那老夫开始了。” “嗯。”苏卿沫已经提前从空间里拿出银针,给自己扎了几针,相当于麻醉,这样就感觉不到疼痛。 为了保险起见,又吃了一颗护心丹。 “老大人,可千万不要手抖哦!”语气里隐隐含着某种威胁。 苏卿沫不信任他,喊他来也只是试探。 “姑娘放心,老夫不会自砸招牌。” 苏卿沫会心一笑,闭目养神。 听着两人的对话,众大臣一脸懵。 唯有桑钦阳若有所思的看着郝清平。 郝清平看着苏卿沫胸前的长箭,这支箭已经失去飞射而来时候的冷酷与杀气。 此刻就如同蚂蝗一样贯穿了她的整个身体,软软的吸附在上面,箭头毫不吝惜的钉进了皮肉,再从皮肉中穿出,那种疼痛不亚于穿心之痛。 吸吮着她的鲜血和生命。 他的手颤了颤,这是一个如此坚强的姑娘。 “院正大人。” 苏卿沫看着郝清平迟迟不动作,睁开黑漆漆的眼眸,犀利的眼神仿若能穿透人的内心,看透一切。 “哎,哎,这就开始。” 他抿了抿唇,双手握着长箭的箭头,深呼吸道,“我开始了。” “嗯。”她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随即慵懒的垂下眼皮,半磕着眼睛,仿佛这点伤,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已经有胆小的大臣闭上了眼睛,心中忍不住嘀咕,为什么要在这大殿上拔箭,不能找一个偏殿吗? 真是吓坏他们这些老骨头了。 苏卿沫有自己的考虑,她不容有一点让苏国公抵赖的地方。 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拔下含有苏国公府标志的箭矢,把他钉在那耻辱柱上。 那才大快人心。 但也仅仅是第一步。 她会一点一点剥夺他在乎的东西。 金钱,权势,爵位。 “噗……”少量的鲜血喷溅而出,郝清平被喷了一头一脸,闻着鼻尖的铁锈味,他第一次觉得这般疲累。 苏卿沫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越发的苍白,好歹也流了这么多的血。 这幅身子只是普通人的身体,又不是什么妖怪。 自然也会出现失血过多的症状。 她赶紧吃下一粒补血丹。 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但也依旧掩饰不住的憔悴。 “多谢大人。”她从袖筒里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希望能帮到大人。” 郝清平微微一滞,抬眸看向苏卿沫时,看到了她眼里的认真和诚挚,喉头有些酸涩,微微哽咽,理了理带血的衣袍,同样认真的道,“多谢姑娘。” 手紧紧握住瓷瓶,仿佛握住了那一丝希望,能拉他走出黑暗的希望之光。 第 10章 小家不安,何以安大家 饵已抛出,就看鱼上不上钩了。 郝清平握着瓷瓶,躬身退出了金銮殿。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郝清平手中的瓷瓶。 苏卿沫一身清冷,身穿带血的衣袍依旧不减她半分的美貌,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幽幽光华,长长卷卷的睫毛冷凝寒霜。 瞥了眼被孤零零扔在地上的长箭,嘴角无端扬起一抹讽刺。 真不知道苏国公是太自信还是觉得原主太蠢,大赤赤的用着标记着苏国公府府邸的箭矢。 这把柄等于自己送上门的。 “爹,请您帮闺女看看,这箭矢上,是否标有苏国公府的印记。” “好嘞。”徐明则兴奋的搓搓手,皇帝的问题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他心里也轻松了些许。 卸下了心中的担忧,笑容也越发的爽朗。 小闺女这么有本事,老爹当然要给她打下手啦! 徐明则捡起地上的箭矢,对着大殿外的朝阳看了看,上面一个小字出现在视野中,“苏。” 他柳眉下那黑色的眼眸像摊浓的化不开的黑墨,苏国公这老匹夫欺人太甚。 要不是当年和她有约定,待小闺女自己长成归来,他们才能认她,不然这些年小闺女何苦要受这些罪。 他手拿长箭,大踏步走到苏国公的面前,一拳直接打在他那张略带白皙的脸上,依稀能看见年轻时的风采。 当年,她就是被这张脸给迷惑了。 “你个老匹夫,畜生。她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仇人。” “爹。”苏卿沫喊住了徐明则,“为这样的人不值得。” 而后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 ‘唰’一下割断了裙摆上的一块白布,朝空中一扬,四分五裂,“我苏卿沫从此舍弃苏姓,和苏国公、苏国公府再无瓜葛,请众大臣做个见证。” 卿沫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决绝。 “你……”一直装死的苏国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大女儿。 她的容貌和她娘真像,看见她就仿佛看见十几年前的谢语鸢,明媚张扬。 他的自卑让他敏感多疑,也让他们之间走向了陌路。 他错了吗?他没有错。 谁让那贱人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她该死。 她好好的待在后院那方寸之地,相夫教子,不好吗? 偏偏要出来抛头露面,她真该死。 “咯咯咯……贱人生的贱种,你本就不配姓苏,只有我的曼曼才配姓苏。” 卿沫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垂死挣扎的他一眼,“是吗?希望你到了那一天,还能这么骄傲的喊出这句话。” 不知道有一句说的,叫的越欢,打脸越疼。 “你什么意思?”苏国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叫起来。 卿沫直接不鸟他,转身嘻嘻一笑,“爹,帮闺女把那刺客给带过来呗。” “什么刺客?“皇帝听到这里,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难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父皇,稍安勿躁,是我和爹在长源街上遭到了刺客的刺杀,刺客已交代出了幕后之人。”卿沫解释道。 原本是没那么快的,那刺客也是硬骨头,更是为了还救命之恩,才接下这个活的。 自然不会轻易交代。 但卿沫是谁,特种军医,有的是办法让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吐出来。 刺客被拖着带进了金銮殿,耷拉着脑袋。 直到上方传来皇帝威严的声音,“殿下何人?” 刺客听到这句话,仿若听到了天籁,连忙磕头请罪道,“陛下,草民有罪,草民不该为还苏国公夫人的救命之恩,而答应她去刺杀大小姐。” “草民该死,请陛下处置。” 眼尾看到那道白皙的身影,刺客忍不住颤了颤,就是这个煞神,不知道在那人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接下来的逼供手段,他死也不想经历。 他只想赶紧把他关起来,他不想看到这位大小姐。 她将是他的噩梦。 寂静的大殿又传来一阵惊呼声。 御史大夫廖明堂颤颤巍巍的走出队列。 他的年纪已经到了告老还乡的年龄了,但他依旧坚持站在朝堂上,就是为了能让朝堂多一块净土,少一些乌烟瘴气。 当官员穿上这身官服,就该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分忧。 而像苏国公这般品行。 小家不安,何以安大家。 “启奏陛下,老臣要弹劾苏国公。老臣虽年事已高,但依然清晰的记得,当年苏夫人为国为民所做的实事。” “然而,那样一位奇女子却死在了后宅争斗之中,她唯一的闺女这些年又过的什么水生火热的生活。” “老臣有愧啊,老臣也曾受过苏夫人的恩惠,却没能帮上她。” 廖明堂浑浊的眼底泛着泪水,眼眶红红的。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卿沫的面前,微微躬身,“闺女,老夫愧对于夫人。” 卿沫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 她上前,双手托起廖明堂。 空灵的眼眸寂静,清冷的轮廓透出一股出尘,嘴角在笑,笑那芸芸众生。 “廖大人,有您还记得她,便是值得的。” “不像有些白眼狼,吃着她的嫁妆,用着她的嫁妆,却还抹杀她的好,那样的人才猪狗不如,您说呢?” 卿沫可记着她娘的嫁妆还在苏国公府呢,这么些好东西怎么能便宜了苏国公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呢? 廖明堂苍老而浑浊的眼中迸射出一抹亮光。 对呀,还有嫁妆呢! 小闺女说的对,恩人的嫁妆,怎能让这种猪狗不如的人使用呢? 随即他抱拳颔首道,“陛下,这历朝历代,女子的嫁妆都归女子所有,如今苏夫人不在,这些嫁妆自然归她的子女所有,还请陛下明示。” 廖明堂今天就算是豁出去老脸,也要支持卿沫,想要帮她把谢语鸢的嫁妆从苏国公府要出来。 有了陛下的旨意,谅苏国公也不敢违抗旨意。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笑意像是平静的湖面,划过的一道涟漪,虽浅但在。 这老大夫,今日可又帮他解决一个麻烦。 语鸢的嫁妆怎能便宜这畜生。 皇帝轻了轻嗓子道,“廖爱卿所言甚是有理,女子的嫁妆自然归她本人所有。如今苏夫人不在,自然归她女儿所有,限苏国公明日把苏先夫人的嫁妆归还到卿沫的手上。” 第11 章 陪了夫人又折兵的苏国公 皇帝话音刚落,苏国公脑袋‘嗡’的一声,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烧,燃尽了所有的理智和冷静,只留下一片愤怒和不满。 他低垂着眼眸,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给握住了,疼的喘不上气。 双眼通红,只剩下喉间那似有似无的‘呼次’声。 “臣遵旨。” “沫儿,你娘亲的嫁妆单子有吧!” 皇帝似是无意,其实是在提醒卿沫。 卿沫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敢怒不敢言的苏国公,“回父皇,母亲当年有留下两份嫁妆单子,一份给了沫儿,一份给了慕叔。” “沫儿的那份……”卿沫玩味一笑,“沫儿记得,在我五岁的那一年,继夫人派人偷了去。” 而此时国公府后院内,以为杀手已经得手的柳迎春,一脸笑意的看着手中的玉如意,“这玉如意真是绝美!那老贱人的嫁妆还真是丰厚,十里红妆,光嫁妆铺子和田庄就有十八处。” “当年可是轰动了整个龙渊城。今日她苏卿沫一死,这些东西都是你爹的了。” “你爹那么疼你,到时候等你出嫁的时候,娘都给你当嫁妆。” “那小贱人才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就该和那老贱人,在阴曹地府好好团聚。” 苏咏曼一脸艳羡的看着那玉如意,“娘亲真好,苏卿沫那贱人,凭什么用这么好的东西,这些东西理应都该是我们母女的。” 正当母女笑的春风得意的时候,下人慌张来报,“夫人,不好了,舅老爷和表少爷被刑部带走了。” 柳迎春手中的玉如意差点惊的掉下来,“你说什么?” 大哥和小侄子怎会被刑部抓走,大哥这时候不是应该和老爷在上朝吗? 难道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可也牵扯不到小川呀! “是……是真的,老夫人派人来告知的,让夫人请老爷想想办法。” 柳迎春心情沉重的往外走,正好迎面碰上着急的管家。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管家如今也是焦头烂额,急的一脑门的汗,这件事情是他让人去办的,如今办砸了,夫人怕不是要怪罪了。 “夫人,那人失败了,大小姐安然无恙,那人被大将军带走了。” “你说什么?”柳迎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幸好管家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但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次的事情怕是…… “快,你亲自去宫门口迎一迎,看到老爷,立马让他回府,就说我有事相商。” “是。”管家拔腿就跑。 朝臣们三三两两的往宫门处走,今日这早朝可真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那小心脏犹如坐过山车一般刺激。 往常苏国公的身边总会围绕着一群溜须拍马之人,今日身边冷冷清清的。 那些官员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他眸色黯淡的像是蒙了一层灰。 他世袭罔替的爵位被收回了,如今他空有爵位,没有权势。 他这一代算是到头了。 如今,他才恍然,当年那个爵位,也是谢语鸢用她的功绩为他换来了。 这么多年优越的生活,使他忘了,他能有如今的这一切,全都仰仗了她。 离了他的她,连爵位都没保住。 他垂下眼帘,杀意在黑沉沉的瞳底翻涌。 “孽女,害我如此,你想逍遥度日,做梦。” 跟着皇帝去往御书房的卿沫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她揉了揉鼻尖,一定是苏国公那老匹夫在骂她,她把他的爵位搅和没了,还把她娘的嫁妆给要出来,这不都等于剜他的肉吗? 这老匹夫不恼才怪,说不定,还能有些小惊喜等着她。 卿沫有些跃跃欲试。 皇帝回头一脸关心的问道,“沫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含笑的眼睛里幽光一闪,掠过一抹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眼角眉梢的笑意荡漾开来,眼睛显得愈发明亮,洋溢着一股子兴奋的异彩。 “没有呢,父皇,沫儿今天搞这么一出,苏国公怕是恨死了。柳家一连几个出事,那柳老夫人一定会让柳迎春救她儿子孙子。” “不怕他们动,就怕他们不动,越动越是容易出岔子。” “父皇,沫儿说句大不敬的话,要是沫儿这次没逃过追杀,那父皇身上的毒将无力回天。” “哪怕沫儿晚来一日,父皇的身体都有大危险。” “什么?”这下子徐明则不淡定了,要是陛下龙体欠安,那势必朝堂震荡,到时候…… “爹爹安心,沫儿说的是如果,如今沫儿不是来了吗?” 卿沫进宫阵仗闹的那么大,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丞相桑钦阳刚踏出金銮殿,就远远的看见皇后的贴身侍女平夏站在远处张望着。 桑钦阳脚步一转往那里走去。 平夏看到丞相连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相爷,娘娘让奴婢传个话,娘娘想夫人了,让夫人什么时候得空,进宫陪娘娘说说话。” “本相会跟夫人转达。告诉娘娘,卿沫姑娘,是个妙人,好好待她。” “是,奴婢告退。” 两人短暂的交谈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丞相是皇后的父亲,有些体己话要和母亲说说,召见母亲进宫,那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长乐宫,雕梁画栋,黄瓦红墙,气势雄伟。 皇后倚窗而坐,宽大裙幅逶迤身后。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优雅华贵。 平夏推门而入,“娘娘,相爷有话让奴婢带给娘娘。” “哦?” “卿沫姑娘乃妙人,让娘娘好好待之。” “父亲真这么说?” “奴婢不敢有丝毫隐瞒。” 皇后理了理身上的衣裳,“给本宫更衣,本宫去陛下处看看能被父亲夸赞的姑娘,到底是怎样有趣的一个妙人。” “是。” 御书房。 卿沫给皇帝把脉,凝神静气,御书房针落可闻。 徐明则焦急的等待着,时不时看看卿沫的脸色。 想要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 奈何卿沫老神在在,稳如老狗,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 这可急坏了徐明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