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我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
程钧麟似乎也怔了一下,可很快,他嘴角浮现讥诮。 我想,应该是嘲讽我明明还有音讯却置亲妈不顾的行为。 他随手点进我的朋友圈,背景图是一双交握的手,指间钻戒耀眼。 背景图下空荡荡的,只有一句话。 【朋友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 程钧麟垂着眼看着那片空白,不知在想什么。 我看着这样沉寂的他,我莫名有些难过。 程钧麟起身走了出去,我跟着他一直走到了客厅的酒柜前。 他没有开灯,月光照进屋内,显得他整个人愈发冷清。 他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脚边的空酒瓶越堆越多,他眼中的醉意也越发明显。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一声提示音。 我有些好奇的凑过去,却下意识呼吸一乱。 程钧麟竟将我设为了特别关注。 而那声提示,正是告诉他我更新了朋友圈。 程钧麟点进去。 巍峨雪山下,我与段君言相拥而立,面朝镜头笑的甜蜜。 配文是:这辈子,只想跟你岁岁年年。 我眉心一跳,这张照片,明明是我当初为了宽慰我妈特意拍给她看的。 怎么会被发出来,还配上这样恶心的文字? 我下意识看向程钧麟。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一张俊脸满是阴鸷。 几秒后,他狠狠将手机摔在地上,伴随着碎裂声响起的还有他咬牙的冷语。 “任佳佳,你这是在跟我炫耀你过得有多好吗?” 我被他这句话刺的浑身一颤。 一时竟分不清,程钧麟究竟是不甘心,还是真的恨我至此。 我看着满地的手机残骸,不禁想要解释:“程钧麟,不是这样的。” 可他醉意汹涌,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眉眼冷冽。 “你这样贪慕虚荣的人,谁会跟你岁岁年年!” 我看着程钧麟满是不屑的脸,一点点红了眼。 “程钧麟,当年跟你提分手,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当时你正在紧要关头,你要我怎么说出口?” 我竭力控制着声音,却止不住哽咽。 “程钧麟,我承认我害怕,我怕拖累你,更怕你会恨我。” 可程钧麟直直穿过我身体:“一个段氏就让你趋之若鹜,可笑!” 我定在原地,才惊觉我其实早就死了,他根本听不见我任何的解释。 程钧麟就这么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闭着眼仍然紧蹙的眉,伸手想帮他抚平。 可最终,我只能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眉眼。 我蹲在他身前,一点点将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尽数说给他听。 “跟段君言结婚,是因为那时家里公司出了事,我走投无路了。” “在等死的每一天,我都想找你,我存了你的号码,可从来不敢拨通你的电话。” “程钧麟,你知道的,我胆子很小。” “程钧麟,对不起啊。” “程钧麟……我爱你。” 我一字一句飘散在空气中,又化作虚无。 程钧麟动了动,无意识的低喃从他嘴里溢出:“佳佳……” 我就这么看了他一夜,直到天光大亮,直到日上三竿,门铃响起。 程钧麟眉心动了动,随即睁了眼,他重重按了下眉心,走到门边打开通讯器。 “谁?” “霍总,是我,赵烨。”我抬头看去,是上次跟在程钧麟身后的那个男人。 程钧麟沉默两秒:“在外面等着。” 十分钟后,程钧麟换好了衣服,又恢复了那副凉薄淡然的模样。 好像昨夜情绪的失控,只是我的错觉。 程钧麟拉开门,赵烨看了眼满地的狼藉,目露关切:“霍总,您没事吧?” “没事。” 他对镜系着领带,淡声吩咐:“明天上午,我要看到收购苏家的方案。” 我的心猛地一沉。 赵烨快似乎也愣了一下,说话时,语调似乎还带着点小心。 “您说的是……北岛市以餐饮发家的苏家吗?” 程钧麟扫他一眼:“怎么?” 赵烨开口:“如果是那个苏家,我想我们没有收购的必要。” 程钧麟眉眼一凌,我也不解的看着赵烨。 赵烨低头在平板上搜索着什么,一分钟后。 他递到程钧麟面前:“早在三年前,苏家就被段氏打压到破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