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上前一步:“辛辛,我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么?” 这一刻,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倏然裹住魏楚瑛,而她也在此刻发现,眼前人并非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萝卜头,而是手掌万万人生死的帝王。 他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有多,自己只能仰头看他。 他稚嫩的脸已经长成如今这幅成熟而凌厉的俊颜。 魏楚瑛突然有些慌的别开眼。 “我没有同你开玩笑。” 嬴时霁看着她闪避的样子,不由勾勾唇,语气也放缓。 “辛辛,我还未曾考虑过这件事,若等你事成,你仍旧想留在南疆,王后之位只能是你的。” “若你不想……”嬴时霁捻了捻指腹,低笑一声,“那便到时再说。” 魏楚瑛却是皱眉:“这对你未来的心悦之人不公平,这样吧,若你何时有了心悦之人,无论事情是否成功,我便想个法子假死,让出这王后的位子,怎么样?” 嬴时霁轻轻歪了歪头:“自然是行的,辛辛说什么都好。” “但我也有要求,我给你王后的位子,日后你去哪里,都要跟我说一声。” 他实在不想再守着一个虚妄的念想,日日复年年的,望着雁回关的方向,只为看到她身影。 魏楚瑛重重点头:“好。” 嬴时霁笑出一口白牙,衬着他湛蓝眼眸,更显蛊惑。 魏楚瑛暗骂一声‘妖孽’,再度看向缓缓流淌的溪水。 “那便可以对外公布婚讯了。” 嬴时霁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好。” 半月后,南疆新帝迎娶王后的消息便传到了大秦的国土。 众人先是不以为然,可当听清嬴时霁要娶的是谁时,瞬间暴动起来。 “这不可能!” 第28章 金銮殿中,皇帝看着那封通红镶金的请柬,眼中几欲喷涌出火来。 “这不可能!她明明奉命出征,攻打南疆,怎会转头就要嫁给那个南疆新帝!” 群臣皆是战战兢兢的垂首,不敢说话。 皇帝咬牙切齿,带着嗜血杀意:“可这份请柬上,有南疆皇室独有的印章,此事必定为真。” “来人,将国公府众人给朕压入天牢,并立刻传信给南疆王室,若是辛归安不回大秦,朕要她的亲人,一个不剩!” 这回倒是没有朝臣为辛归安说话了,毕竟叛国者,人人得而诛之。 皇帝气的什么事都不想再听,直接宣布了退朝。 等人走的差不多之后,宋寒渊却仍站在那里没动。 太子走过去:“皇叔?” 宋寒渊缓缓转过脸来,却是唇色惨白,眼底充斥着无尽的痛意。 太子吓了一跳,不由扶住他的手臂:“皇叔,您怎么了?” 宋寒渊却没回答他的话,只是薄唇翕动,反反复复就一句话。 “她要嫁给别人了。” 太子手紧了紧,有些诡异的看向宋寒渊。 难不成,向来冷静自持的皇叔,竟是情深而不自知不成? 随即,太子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若是魏楚瑛真的嫁给了南疆新帝,那皇叔帮自己的理由就没有了。 若是皇叔从此一蹶不振……他还如何登上帝位? 太子扶着宋寒渊往外走,声音低低:“皇叔,此刻我们需要的是振作,国公府的一干人等,还等着您去救呢。” 宋寒渊恢复了些许清明,他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说着,他挣开太子的手往外走,只是那身影,寂寥无边。 太子摇了摇头,世上情之一字,倒真是难懂。 好在,他懂得不算迟。 宋寒渊回了府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书房。 从夜晚,到天明,从天明,到日上三竿,无人知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傍晚,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宋寒渊除了昨日的衣服没换,精神看上去倒是不错。 他跨过门槛,淡淡道:“暗一。” 一道黑影倏然落在他身后。 宋寒渊看向皇宫方向,眸色发冷:“保护好国公府诸人的安全,若有必要,直接劫狱。” “将皇兄对将军府和国公府做过的事情一点点宣扬出去,记住,一定要等百姓对辛归安怒意到顶的时候再放出一个消息。” 暗一点点头:“好,那主子……我们,还要跟太子合作吗?” 宋寒渊黑眸微眯:“自然是要的。” “那把龙椅,顾玄舟不配坐了。” 这一刻,暗一被宋寒渊身上的冷意惊了一瞬,随后领命而去。 国公府诸人入狱后,依照皇帝料想,应当是各种辱骂魏楚瑛才对,可听着天牢传来的消息,他的脸色却越发阴沉。 “你说,他们安安静静的,在等死?” 赵南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陛下,天牢安大人是这么说的。” “废物!那就给朕用刑,辛归安一日不归,这些年一日别想好过,等辛归安回来了,朕再送他们一起上路!” 赵南磕了下头:“奴才这就去。” 他匆匆忙忙走出了养心殿,却在寂静的宫道上迎面撞上等候多时的太子。 太子上前一步,身后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气势凌然。 “赵公公这是要去哪?” 第29章 赵南额头的冷汗刷一下就出来了。 在这吃人的皇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能好好在皇帝身边伺候这么多年,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察言观色。 而现在,眼前这位未来的储君明摆着来者不善。 赵南脑海中恍然划过两个念头:是张嘴喊人而后去禀报皇帝,还是早些给太子卖个好。 不过一瞬,他便做出了决定。 “太子殿下,陛下命奴才去给天牢传旨,国公府众人,刑罚一天两遍,一遍都不许少。” 太子笑了。 “赵公公,孤却认为,父皇这道旨意,不该传。” “当日出征之时,辛将军便说的明明白白,她乃将军府嫡孙女,而非国公府嫡女,就算她通敌叛国,也不该对国公府众人施加刑罚。” “若真这样做,大秦子民听见了,也不好,你说对不对?” 赵南连连点头:“奴才听太子殿下的。” 太子伸手:“国公府百年清誉,在文人墨客中很受崇敬,读书人的笔,有时候脆的一折就断了,可有时候却也能化作杀人的刀。” “孤心系大秦社稷,断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旨意,给孤。” 赵南身体重重一颤。 给,或者不给,便是他站队的时候。 可眼下,他没有第二条路。 赵南扑通一声跪下,咬牙道:“太子殿下,奴才只求到时候,给奴才一个颐养天年的机会。” 太子拿过他手中的圣旨,在指间转了一圈。 “赵公公如此识时务,孤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父皇那边,你知道该如何说。” 看着太子带着侍卫离去的背影,赵南浑身都像被抽走了力气。 他靠在宫道上,直到头顶那轮圆月升到了中间,他才抬脚往养心殿去复命。 而此刻的天牢中,最里面的房间。 沈家三人分别关在一起。 沈母有些忧心,缩了缩身子,与一道栏杆相隔的丈夫和儿子说道:“也不知道,茹儿现在如何了。” 沈父沉着脸:“但看我们仍是被关在此处,便知道她应当没事,若是陛下抓到了她,就不会让我们继续活着了。” 沈正朝幽幽开口:“父亲,若陛下拿我们威胁妹妹,怕也是威胁不到的吧。” 此话一出,沈父和沈母皆是一愣,随即都沉默下去。 是啊,自从魏楚瑛做出那种荒唐行径的时候,他们从未往深处想过原因,反倒是亲自将这份亲情斩断。 就算如今知晓真相,日日后悔,也是枉然。 他们沈家,彻底失去了一个好女儿。 就在三人沉默时,天牢外面响起脚步声,伴随着狱卒奉承的声音。 “奕王殿下,沈家人就在里面。” 沈父精神一振,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一身玄衣的宋寒渊走到了牢门前。 他冷冷开口:“你们好好在牢里待着,不要生事,到该出去的时候,本王会放你们出去。” “记住,不要透露半句有关魏楚瑛的事情,就当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