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渊看着摆在桌上那卷圣旨,本以为会松快的心里却莫名觉得烦闷。 他按下心中思绪,吩咐道:“备马,去将军府。” 他策马快到将军府时,却正好撞上魏楚瑛的马车。 他勒马停住,面色顿冷。 魏楚瑛看见他,心脏猛地一抽。 小芝悄声开口:“姑娘,自圣旨下来后,奕王就一直朝将军府递帖子,只是表姑娘从来没有理会过。” 魏楚瑛脸色木然的听着,几乎能听到心脏冒出汩汩鲜血的声音。 就在马车与宋寒渊交错的瞬间,魏楚瑛抬手撩开车帘。 “奕王殿下,可否同我一叙?” 她脸上挂着如曾经一般肆意的笑,可心脏却飞快跳动。 宋寒渊不耐回眸,却在看见魏楚瑛苍白脸色时怔住。 仅仅三日,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只一瞬,宋寒渊便回了神,他目露嘲讽:“魏楚瑛,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魏楚瑛捏紧车帘,面上仍是笑。 “殿下对我防备至此,我又能做什么?还是说,殿下想与我就在将军府门口谈论你我之事?” 宋寒渊攥紧缰绳:“魏楚瑛,你真是不知廉耻!” 魏楚瑛胸腔仿佛插进了一把利刃,搅动她脸色都发麻。 她微微仰起头,逼退眼底涩意。 “殿下,我及笄之日,你曾说过,来日我可对您提一个要求。” 魏楚瑛定然开口:“明日栖梧山下,请殿下赴我之约。” 宋寒渊一怔,没想到她提出的竟是这么个要求。 许久,他冷着脸点头:“可。” 第二日,旭日初升时,魏楚瑛便睁了眼。 她将伤处用白棉布缠一层又一层,仍觉不够。 “小芝,去药堂开一副止痛丸回来。” 直到咽下那药丸,魏楚瑛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另一边,宋寒渊站在栖梧山脚下,身形挺立。 身后忽然响起马蹄声。 他转头,眼中忽的闪过诧异。 崎岖山道上,魏楚瑛一袭红色劲装,乌发高高束起。 策马疾驰间,意外的英姿勃发。 待她到跟前时,宋寒渊下意识别开眼。 “你让本王来此处,到底为何?” 魏楚瑛却是灿然笑开。 “来为我们的十年做个告别。” 第9章 山风微动,将这句话带入了宋寒渊的耳中。 可他却只是看向魏楚瑛,唇瓣微勾,带着无尽冷意。 “魏楚瑛,森*晚*整*理本王只愿,你说的是真心话。” 心脏逐渐发涩,魏楚瑛只能苦笑着沉默。 整整十年啊,宋寒渊果真对她没有半分动心。 魏楚瑛攥紧缰绳,扬鞭破空,娇声喝道:“驾!” 宋寒渊没防备她突然窜出去,下意识看向她的背影,却只觉得有那么一瞬,眼前人跟书房中那幅画融为一体。 他心脏一颤,狠狠将这个荒唐的念头按下,却是不自觉的策马跟上。 等他追上魏楚瑛时,迎着啸烈的山风,他的声音忽远忽近。 “魏楚瑛,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你的骑术竟然如此了得?” 魏楚瑛侧目看他,眼中突的闪过什么。 她整个人伏低在马背上,声音却有股热烈灿烂的意味。 “殿下!待你追上我,我便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宋寒渊一愣,看着她再度提起来的速度,心里腾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马蹄声响彻山间,烈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两人一前一后越过山谷,溪流,树林,直至前方无路。 悬崖边,魏楚瑛狠狠勒住缰绳,马儿的前蹄高高扬起,她也融入夕阳。 残阳如血,她鲜红的身影却好似比残阳更亮。 前所未有的生动鲜活。 宋寒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手掌捏着缰绳,竟是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 魏楚瑛翻身下马,衣袂翻飞不休。 她看着眼前的层层红云,昏昏赤光,缓声开口。 “宋寒渊,我自十五岁那年求得婚约,便一直跟在你身后。” “我总想着,终有一日你能回头看到我吧,可十年了,宋寒渊,我没有力气再追下去了。” 宋寒渊薄唇紧抿,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可魏楚瑛下一句话却是——7 “宋寒渊,若我便是辛归安,你待如何?” 话一出口,魏楚瑛的心便如同被人扯着吊在半空,几欲不能呼吸。 几息之后,她身后响起宋寒渊冰冷的嗓音。 “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她,亦如本王永远不会喜欢你。” 魏楚瑛的心陡然落了下来,却是摔下了万丈悬崖,碎成了泥。 她的肩胛处,早已被鲜血渗透,染出了一块暗色。 可她恍若未觉,甚至轻笑了一声。 随之,她微微侧脸,声音跟着风飘着。 “宋寒渊,你可敢发誓,说你此生绝不会对我有半分动心?” 宋寒渊冷声道:“有何不可?” 魏楚瑛站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中,听着他毫不犹豫的念出誓言。 那抹血色残阳,仿佛浸入了她的眼。 宋寒渊说完后,盯着她:“现在,你可死心?” 良久,魏楚瑛翻身上马,她逆着光看向宋寒渊。 说罢,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扬鞭离开了这处。 星星点缀夜空,山风吹凉热泪。 也吹散了这十年的执着。 当魏楚瑛冲入城门时,一匹快马陡然越过她。 马上的人声音慌乱:“边关八百里加急,速速让开!” 魏楚瑛陡然一怔。 当夜,圣旨便传进了国公府。 ‘宣国公府嫡女魏楚瑛,入宫觐见!’ 偌大的养心殿中,一片肃然。 魏楚瑛看着皇帝的脸色,跪倒在地:“臣辛归安,参见陛下。” 皇帝声音里难掩怒意。 “边疆急报,南疆卷土重来,短短半月,连破三城!” “朕要你领兵出征,一举拿下南疆,你可能做到?” 魏楚瑛抿唇,眼里透着锋锐。 “护卫大秦边关,臣义不容辞。” 皇帝看着那道削瘦却凌然的身影,缓声开口。 “待此战之后,大秦便再无敌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魏楚瑛心脏重重一颤,可片刻后,她缓缓抬手行礼,声音平静。 “陛下,臣,告退。” 她一步步走出了这座来过无数次的养心殿,却意外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待她回到国公府时,却见父母和兄长皆是等在前厅。 魏楚瑛心下涩然,慢慢走过去,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沈父冷冷看向她:“你竟还知道我们是你父母,这些年你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