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她的话,上前压低声音说:“心疼了?这就是你要跟我争的下场!” 顾思忆一哽,接着强压下胸腔里的情绪:“公是公,私是私……” 不料话没说完,脚下忽然一阵晃动。 有人大喊:“余震来了!注意躲避!” 顾思忆心里一紧,扭头朝奔奔看去,下意识大喊:“奔奔快跑!” 可奔奔身后的半幢危房轰然倒塌,像是带着毁天灭地力量骤然压下来! 顾思忆眼睁睁看着精疲力竭的奔奔被压进了废墟—— 第9章 “奔奔——!!” 顾思忆不顾余震的危险,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奔奔,等我,我救你出来……” 慌乱之际,她脚一崴摔倒在砖石瓦砾上。 手掌、膝盖还有脚踝都传来火辣辣的疼,腿也被断裂的钢筋划了口子鲜血直流。 可她已经感受不到疼,脑子里只有奔奔被楼体砸中前,朝她看过来的那一眼。 好在余震很快停了。 顾思忆疯了一般刨着碎砖碎瓦,想要救出奔奔。 裴绍泽赶过来,皱着眉头一把拉住她的手:“顾思忆!你在做什么!停下!” 顾思忆已经哭得话都说不清楚:“奔奔……奔奔被埋在下面……我要救它!” 裴绍泽扫了一眼她那血肉模糊的双手,眉头皱得更紧:“会有搜救队员来救,你别添乱……” 顾思忆却猛地将他推开:“你不帮忙就滚开!” 她重新埋下头用双手挖着,口中不停地说:“它是我的军犬……我不救它谁救……它只有我……”σwψ 裴绍泽强行将她拉开:“够了!它是姜言琦的军犬,你的军犬在那边等你!” 顾思忆的脸上爬满了泪水:“别提那个凶手!要不是她逼着奔奔一直工作,奔奔怎么会来不及跑开!” “它明明……跑得最快了……” 就是因为它跑得最快,才会叫“奔奔”啊。 最后却因为没有力气逃跑被活活压在废墟下……7 裴绍泽皱着眉头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顾思忆,一言不发。 搜救队员带了工具,顺着她挖了一半的地方继续搜寻,很快大喊:“找到了!” 顾思忆强忍着泪意,手忙脚乱地扑过去:“奔奔!” 可奔奔却浑身是血地躺在废墟中,往日总是湿润明亮的眼睛紧紧闭着。 “奔奔……奔奔……” 顾思忆不死心地一遍遍呼唤着,可不管她怎么喊,奔奔都不会像以前一样扬起脸朝她咧嘴笑了。 它的一生,不过短短五年。 “奔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顾思忆蜷跪在地上,悔恨像是滔天巨浪一般拍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奔奔不会被当作报复的对象…… 搜救队员见顾思忆哭得太过伤心,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它是为了人民牺牲的英雄犬,会得到妥善安葬,请你节哀。” 他们朝顾思忆和奔奔敬了个礼,带着奔奔的遗体离开废墟。 现在灾情紧急,所有的尸体都必须统一掩埋。 顾思忆甚至连亲手埋葬它的机会都没有…… 裴绍泽不想再看她颓废,强行拉住她:“够了,你也是军人,任务没结束,你不能垮!” 说着,他扶着顾思忆往外走。 顾思忆却甩开他的手,声音哑到极致:“我自己会走。” 她丢下这句话,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临时帐篷。 一进去,就看见姜铭修正安慰着满脸泪痕的姜言琦:“军犬而已,你再训一只就是了,之前那只被顾思忆带坏了,素质不行,死了也不怪你……” “什么叫素质不行?奔奔每个月的考核都是第一!” 顾思忆忍不住开口打断。 姜铭修回头,就看见她两眼通红,一双手血肉模糊,看起来格外瘆人。 姜言琦假装被她的眼神吓到,瑟缩着往姜铭修身后躲:“姐姐,对不起……” 见状,姜铭修眉头一皱:“顾思忆,你至于么?当年你妹妹掉到河里也没见你哭得这么伤心!” 顾思忆的心头狠狠刺了一下,痛得血肉模糊。 可越痛,她就越是清楚。 自己在乎的一切,在她的哥哥、妹妹、丈夫眼里什么都不算。 血溶于水的至亲,竟然还比不上那几位萍水相逢的搜救队员。 顾思忆字字渗着血气问:“那现在,我欠她的,还清了吗!” 姜铭修脸色不自然,移开目光没有说话。 跟上来的裴绍泽看不过,上前拉了她一把:“顾思忆,你够了!你没必要为了一只军犬跟家里人闹。” 可顾思忆看都没看裴绍泽一眼,猩红的双眼只死死盯着姜言琦:“妹妹,你说,你还想要什么?” “你想要裴绍泽、想要这个家、或是训导员的位置,都可以。” “顾思忆!”裴绍泽额角一跳,正要阻止顾思忆继续说下去。 就听顾思忆毫无波澜地说:“我都让给你,正好我不想要了。” 第10章 帐篷里一片死寂。 顾思忆不想再和他们继续纠缠,顶着几人复杂的目光走了。 不想一走出帐篷,手腕就猛地被人攥住。 裴绍泽死死拉着她,沉声开口:“顾思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思忆眨了眨被泪水腌得刺痛的眼:“我清楚得很,裴绍泽,等回去以后,我们离婚。” 裴绍泽脸色一变,定定看着她:“为什么?就因为一条狗?” 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觉得他们之间只是“一条狗”的问题。 顾思忆看着这个自己爱了好多年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好陌生,陌生到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他了。 她攥紧了手掌上的伤口:“是,就因为奔奔,因为这世上,只有它把我放在第一位,永远对我忠诚!” 裴绍泽沉默许久才说:“我知道你难过,军犬还可以再培养,我和言琦之间也什么都没有,你别多想。” 他顿了顿,又将顾思忆轻轻揽进怀中:“你不是想要孩子吗?等任务结束,我们要个孩子。” 顾思忆觉得可笑,却笑不出来。 他凭什么觉得,他们之间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思忆推开他,声音轻而决绝:“裴绍泽,我不会再等你了。” 话落,她径直转身离开。 裴绍泽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顾思忆!” 裴绍泽刚要追上去,却被姜铭修和姜言琦拦住。 姜铭修满脸不悦:“不用管她,她就是被我们惯坏了,离了也好,你正好跟言琦……” 裴绍泽心头一刺,皱起眉打断:“我从没想过要跟顾思忆离婚。” “这些天对言琦的照顾也是因为我是顾思忆丈夫,有责任替她弥补当年的过错。” 话落,他转身想去找顾思忆,却发现她已经没了影子。3 恰巧救灾铃声响起,裴绍泽只好调转脚步,朝另一处搜救点走去。 眼下还有很多任务,反正顾思忆也在灾区,还是等回去以后,再好好跟她谈谈…… 眨眼一个多月过去。 任务结束,裴绍泽和姜铭修做了抢险救灾报告之后,一同回到大院。 还没到顶楼,就看见一个男人在家门口和姜言琦拉扯。 那男人激动地说:“你躲老子躲了一个多月?!当初明明是你自己跳河跟老子私奔的?现在听说他们当了营长,就想跑回来享福?我呸!” 跳河……跟人私奔?! 裴绍泽心头刺痛,一阵慌乱从足底蔓延上来。 姜铭修也变了脸。 他们都想上前,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听姜言琦不耐烦地说:“你来纠缠我之前,都不打听打听我姐姐的下场吗?” “她在军区那么多年,都被我弄臭了名声,我马上就要做营长夫人了,到时候你……” 裴绍泽却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你要做谁的营长夫人?” 姜言琦顿时慌乱不已,上前解释:“泽川哥,哥哥……我不是……” 一旁的男人却先一步开口:“你们就是姜言琦的哥哥和情夫吧,当初姜言琦这骚娘们要跟我走的时候,给你们猛下迷药,说就算是毒死了你们,你们也会以为是她姐姐干的……” “现在看来,你们也跟老子一样,都被这贱人给耍得团团转啊!” 这瞬间,裴绍泽几乎快要站不稳。 他双目赤红地看着姜言琦,声音里是压不住的怒气:“你知道因为你的一个谎,害得你姐姐遭了多少罪吗?!” 姜铭修看向姜言琦的眼神也陌生至极:“言琦,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姜言琦红着眼,摇着头伸手想要去拉裴绍泽他们:“泽川哥,哥哥……” 可裴绍泽和姜铭修两个人没有一个理她。 他们只有一个想法:先找到顾思忆! 然而…… 裴绍泽和姜铭修进了家门,却发现里面始终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样子。 桌上落满了灰尘,顾思忆根本没回来过。 训犬基地、军区大院、部队……到处都没有。 最后裴绍泽去找了当初给他和顾思忆证婚的旅长。 旅长却拿出一张离婚申请递给裴绍泽:“顾思忆一个月前就申请调去了其他军区。” “任务结束后,她就直接去那边报道了,这离婚报告都是托人递来的,你既然来了,就正好签了吧。” 裴绍泽拿起离婚报告,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