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凝心念急转——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难道阮府有裴季肖安插的眼线?
她沉下脸:“佛祖面前如此轻佻,难道不怕神佛降罪吗?” 不再去看裴季肖,她径直抬步便走。 却被裴季肖拦住:“是在下孟浪了,原想着与姑娘有一面之缘,便开了个玩笑,绝无轻薄姑娘的意思。” 阮玉凝看着他脸上的愧色,慢慢攥紧了裙摆。 若不是她曾亲身领教过裴季肖的手段,今日也会被他绝佳的演技骗过去。 那些她以为的甜蜜,都藏着无尽的算计与利用。 阮玉凝越过他朝前走去:“请恕小女子要事在身,不便奉陪。” 裴季肖怔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阮玉凝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阮玉凝好像对他有着莫名的恨意。 可这究竟是为何呢? 他们只在朱雀大街见过一面,他甚至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裴季肖轻笑一声,眸底的好奇简直呼之欲出。 这位阮姑娘……当真有点意思。 …… 阮玉凝走到卧佛寺大殿时,才轻轻松了口气。 这才发觉背上甚至出了薄汗。 和裴季肖呆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她想起前世的那些伤痕。 她绝不会再来一次! 上完香后,阮玉凝和云枝回到阮府。 一进门,她便沉声吩咐:“将府中所有侍从丫鬟清查一遍,只要有与外人互通消息嫌疑的,通通逐出去。” 云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阮玉凝一脸凝重的样子,连忙出去处理了。 阮玉凝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避免和裴季肖接触,她就能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与此同时,皇宫内。 裴季肖陪着母妃用完晚膳,又亲自递上热茶。 他母妃原是伺候裴皇的宫女,有一次被喝醉酒的裴皇临幸,后来又生下了他。 看在生下皇子的份上,裴皇也封了她一个瑶妃。 但一直不宠爱她,连带着也不喜欢裴季肖。 瑶妃喝完热茶,打量着眼前俊秀的儿子,笑道:“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裴季肖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无论在外人跟前多持重的人,在母亲面前总会放松两分。 瑶妃不由得失笑:“看来,我儿也到了慕少艾的年纪了,不知是哪家的女儿?” “母妃说笑了。” 瑶妃慢慢敛起笑意:“你若真心喜欢,大可去求父皇赐婚。只是你一定要想清楚,千万不能一时起意,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 裴季肖神色蓦地肃然了起来。 他的确对阮玉凝十分好奇,也动了想娶她的念头。 却只是因为她父亲是当朝太傅而已。 至于其他的,他从未想过。 他自小被父皇冷待,又受尽其他皇子欺辱。 而在母凭子贵的皇宫内,瑶妃更是备受折磨。 因此,他只有当上太子甚至皇帝,才能让瑶妃扬眉吐气。 裴季肖没有对瑶妃说这些,只道:“儿子知道了。” 想了想又补充:“听说御花园新进了一些西域奇花,肖冬也能开放。母妃不如去请皇后娘娘举办一个赏花宴,遍邀大裴贵女前来赏花?” 瑶妃哪里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含笑应了。 裴季肖这才起身,行礼告退。 几日后,阮府。 云枝喜笑颜开地挑拣着妆奁内的首饰,絮叨道。 “元宵佳节,皇后娘娘举办赏花宴,姑娘也在邀请之列,可要好好妆扮一下。” “奴婢猜着,皇后必是给太子选太子妃呢。” 阮玉凝怔怔地坐了一会。 她心里莫名有种直觉,这次进宫肯定又要撞上裴季肖。 沉思片刻,她在云枝的喜悦声中,淡淡开口。 “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