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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也是那日在御花园中对裴季肖污言秽语之人。

若他得知能有将太子拉下来的机会,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去告诉裴皇。

但是密告兄弟,谋划储位,裴皇也决计容不得他。

一箭双雕,帮裴季肖除去两个强劲的对手。

也算是还清了他的救命之恩吧。

云枝乖顺地应道:“是。”

……

翌日,春狩结束。

阮玉凝终于回到了阮府,一进门就趴在床上呻吟道。

“真的好累啊,我下次真的再也不去了!”

云枝帮她揉着身子,“姑娘好好歇息吧。”

阮玉凝含混地回答了两声,随即坠入梦乡。

一个月后。

云枝给阮玉凝梳好发髻,又将之前绣了一半的帕子拿过来,“姑娘今日可不能躲了,必要绣完才行。”

阮玉凝无奈地接了过来。

主仆俩正闲话着,突然听门房来报,说是一位姓苏的姑娘来访。

阮玉凝连忙将绣帕放下,惊喜道:“快请进来。”

不多时,苏卿怜就走了进来。

“不打扰姐姐吧?”

阮玉凝示意云枝上茶点,“怎么会,我正无聊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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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卿怜正好看到她身旁的绣帕,捂住嘴笑道:“没想到还有姐姐不擅长的事?”

听出她话中的打趣,阮玉凝却想起那个转交给裴季肖的香囊。

不由得有些愧疚。

裴季肖误会是她送的,倒是辜负苏卿怜一片真心。

苏卿怜见她不语,忙道:“我开玩笑的,姐姐别生气。”

阮玉凝回神,“妹妹绣工精致,不如教教我?”

“好呀。”

两人坐在一起说着话,倒也和乐。

“对了,姐姐还不知道吧?”苏卿怜突然说道。

阮玉凝疑惑,“怎么了?”

苏卿怜一脸神秘地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

“御史台参了太子殿下一本,说他私屯兵马,皇上龙颜震怒呢。”

第二十八章

阮玉凝捏着针的手猛地顿住。

竟然这么快?

看来这位二皇子,对储君之位也是势在必得,才会如此按捺不住。

不知不觉地,思绪又转到了裴季肖身上。

他现在想必也十分欣喜吧……

“姐姐、姐姐?”

阮玉凝被苏卿怜的唤声打断思绪,笑着道:“朝廷之事不是我们闺阁女子应该参与的,这些话你可不要跟别人说,免得惹火上身。”

苏卿怜乖顺地点头,“放心吧,我只和姐姐说。”

在阮府用完午膳后,苏卿怜才告辞离开。

她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也没有专用的车驾,只好自己走回去。

苏卿怜满腹思绪地走在朱雀大街上,眼前闪过三日前的事情。

三日前,向来眼高于顶的嘉柔郡主竟然邀她去了一趟郡主府。

言语之间多有离间,让她小心阮玉凝。

可她向来被人看不起,只有阮玉凝,虽然是太傅嫡女,却仍把她当妹妹看。

苏卿怜摸摸衣袖中的纸包。

那是嘉柔郡主交给她的,还说:“只要你把这个放进阮玉凝的房中,我就去求皇上把你指婚给你心悦之人。”

鬼使神差地,她收下了纸包。

但今天在阮府,她看着含笑唤她妹妹的阮玉凝,只觉得羞愧。

她不能那样对阮玉凝。

苏卿怜正要将纸包拿出来,扔掉时,一骑骏马从旁掠过。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躲闪不及,被带倒在地。

脚腕处传来一阵彻骨的剧痛。

苏卿怜脸色发白,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皂靴,“你还好吗?”

苏卿怜猝然抬头,正好对上裴季肖的眼神。

裴季肖见她呆呆坐着不动,眉心微蹙,加重了语气,“能站起来吗?”

“我、我……”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裴季肖蹲下身,看了一下苏卿怜高高肿起的脚腕。

随即招手让裴鹤过来,“扶这位姑娘上马车,送她去医馆。”

“是,殿下。”

苏卿怜晕晕乎乎的,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原本想着偶尔远远看裴季肖一眼就好了,却没想到还有和他同乘的时候!

忍不住就悄悄打量身侧容颜冷峻的人。

不知不觉地,耳尖就悄悄红了。

裴季肖完全忽视身侧隐隐约约的视线,掀起帘子看着外面。

直到传来一道细若蚊呐的声音:“殿下,您还记得我吗?一年前,我们见过面的。”

那次她被家里嫡出的姐姐欺负赶出家门,大雨时只能躲在大街上的屋檐下。

正冻得瑟瑟发抖时,路过的裴季肖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她。

不仅给了她一把伞,还有一些热的吃食。

“早些回去吧。”

少年嗓音冷寂,她却觉得十分裴暖。

从此,她的心就落在了裴季肖的身上。

后来知道他是皇子,便将心意深埋在心底。

没想到今日竟还能离他如此近。

裴季肖闻声放下帘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我忘记了。”

苏卿怜垂头咬住唇,不让裴季肖看到她的泪眼。

“我、我乱说的,殿下千万别放在心上。”

裴季肖听出她语气里的哽咽,迟疑了片刻,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

却带出了另一块帕子。

苏卿怜的视线顺着移上去,旋即凝住了。

只见裴季肖立马弯腰将帕子捡起来,小心翼翼拂去上面的灰尘,又珍而重之地放在了心口处。

那帕子颜色已经有点发黄,实在不像是皇子所用的东西。

而上面的刺绣,针脚时粗时密,花纹更是潦草。

却十分熟悉,因为她才刚刚见过。

那是阮玉凝的绣工。

裴季肖,竟贴身收着阮玉凝的帕子?

第二十九章

苏卿怜听到自己的牙关在轻颤,“殿下,这帕子已经旧了,您怎么还留着呢?”

裴季肖蹙眉看了她一眼,却还是答了。

“因为是个很重要的人送我的。”

那日他将阮玉凝的帕子取下来,好不容易才将上面的血迹洗干净。

然后贴身收着,偶尔拿出来看看。

因为是阮玉凝绣的,是那个在意他是否因为他人恶言而生气的阮玉凝绣的。

所以他也不在意帕子是否旧了,而是视若珍宝的带在身边。

但是阮玉凝能给他的,也只有这方帕子了吧……

他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苏卿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苏卿怜指甲嵌入掌心,甚至连脚腕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阮玉凝是裴季肖很重要的人?

那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和裴季肖不熟?

她知道自己对裴季肖的心意,是否在暗中嘲笑她自作多情?

居然还能一脸无事地叫她“妹妹”?

苏卿怜咬紧唇,舌尖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裴季肖敛起思绪,见苏卿怜似是在发着抖,以为她是疼的。

“医馆马上就到了,再忍忍。”

“多谢殿下。”

苏卿怜低声回应着,手却不由得伸入袖中,攥紧了那个纸包。

……

春末,阮府。

阮玉凝手撑着下巴,看着庭院里开得正好的芍药昏昏欲睡。

头一点点地就要挨上榻时,云枝却猛地跑了过来。

满脸都是担忧。

阮玉凝疑惑道:“怎么了?”

云枝挨着她坐下:“宫里来了人宣旨,说皇后娘娘举办酒宴,想邀你同去品尝。”

阮玉凝瞬间清醒了过来。

春狩一事后,皇后担心事情败露,赐了很多奇珍来阮府。

但再也没召过她。

云枝眉宇间都是忧虑,“姑娘,我去回了宫人,就说你生病了,你可得离他们远远的,免得他们又来害你。”

阮玉凝沉吟了片刻,“不,去取衣裳来,我这就进宫。”

云枝顿时急了:“姑娘,你疯了吗?”

阮玉凝不言,心里却转着好几个念头。

皇后此举,只怕是因为太子最近岌岌可危,所以还是想来拉拢她吧。

“无事,他们不敢在皇宫里对我下手的。况且我若是不去,万一栽我个不尊皇后的罪名可怎么办?”

云枝没法子,只好嘟囔着去取衣衫了。

阮玉凝坐上马车,也是心事重重。

皇宫内。

皇后看到阮玉凝,好像之前完全没对她下过毒手一样,照样和蔼。

只是阮玉凝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酒宴上,她几乎不怎么吃什么东西,就怕上次的事重来一次。

可奇怪的是,皇后并没有说什么,好像就真的是个极平常的酒宴。

直到酒宴结束,阮玉凝才松了口气。

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了皇后的宫殿。

阮玉凝脚步匆匆,却在经过御花园时被拦住了。

她一脸警惕,沉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裴云曜倒没做什么,只是走近了一步。

阮玉凝立马提高声音:“这里是皇宫,还请太子殿下慎行。”

谁知裴云曜却道:“姑娘兰心蕙质,本殿下心生爱慕。上次之事,只是本殿下思慕姑娘已久,一时昏头才做下的。”

阮玉凝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堂堂储君,竟然如此颠倒是非?

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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