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奔涌的情感,他早该意识到,三年前同意娶林阮,不是因为必须要结婚,而是喜欢的种子早在暗戳戳中发芽,扎根,拼命成长。 这棵种子被束缚在周傅川的固知概念中,始终蒙着一层朦胧的纱,周傅川他蠢、他笨,他用自己所谓的少年意气,总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明白,他对林阮的爱意。 却忽略了现实是残酷的,世界是转动的,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等候。 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和林阮就像两条相交的直线,相交之后又相离。 林阮没有回应周傅川,径直离开了咖啡馆,独留周傅川等一个回答。 他或许没有得到答案,又或许得到了答案。 林阮头也不回的离开,彻底宣判周傅川的失败。 咖啡馆的环境十分安静,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工作学习的白领和学生,为在喧闹的城市里寻求片刻的安宁静谧。 没有人过多注意撑手挡住脸的周傅川,隐隐颤抖的肩膀和滴落的水迹,水痕打在雪白的A4纸,迅速扩展到黑色的印刷黑体字上。 林阮不知道,周傅川在执行任务时,受过最重的伤,是在云省的边境交界,那里有连绵不见天日的原始雨林,炎热潮湿。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为不暴露狙击位置,右胸上方深深挨了一颗淬毒的子弹。 任务未结束,他不能离开,硬生生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用军用匕首挖出子弹,又将周围腐烂沾毒的血肉剜出,痛的满头大汗,几乎昏迷。 即便这样,周傅川仍旧面色不改,此后遇到的危险情况数不胜数,困难层出不穷,他都没红过眼。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周傅川还是没过林阮的美人关。 可惜现在的周傅川再如何,林阮都不再关心,她回去后,收拾了自己明天回陵县的行李。 苏月刚完成件大单定制,尾款也被付清,整个人神清气爽,带着温若和小圆,兴致勃勃的收拾自己的工作室。 工作室乱的一团糟,大工作台上全是碎布头,温若伏在上面,手里拿着镊子,寻找着桌面上的亮晶晶。 “这些可都是真钻真宝石,不能丢的。” 正在收纳针线的苏月,回头瞄了一眼,心虚的立马又转了过去,她是真的大手大脚惯了,学不会节约两个字。 后世这些随随便便卖出天价的宝石文玩啥的,在之前,她世家大族的娘亲给她留了一大堆。 “月月姐,这件礼服怎么办?”小圆手里捧着硕大的双喜红木盒子问苏月,面上有些无措。 苏月从她手里接过,打开,一件洁白梦幻的大婚纱展现在眼前,上面重工手绣鲜艳夺目的红玫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每一片花瓣都是立体绽放,针脚细腻光滑,走线顺畅。 一看便知是花了许多时间的真品,而这件婚纱,苏月为林阮绣了三年,是她为最好的朋友手作的嫁妆。 “好好收起来。”苏月一声令下,她就不信,还不能替林阮找到一个比周傅川更好的了。 “好的嘞,老大。”温若和小圆飞快的应答。 林阮的高铁票在上午八点,陵县太小也太远,从京市到陵县需要八个小时,直达的高铁只有两趟。 她到陵县已经是下午三点半,陵县靠南,气温比京市高一点,林阮提着箱子从高铁出来,还未晒到太阳,先出了一身汗。 林阮每年都会回来上香,陵县的变化日益剧增,高楼平地起,连高铁站周围都开了不少小店。 这里打车很容易,不用你走,就有出租车司机过来招客,帮你提行李。 林阮拒绝了好几位,站在原地等熟人来接。 很快,一辆黑色大众开了过来,林阮确定车牌后,提着箱子走了过去。 “招平伯伯。” 刚下车的林招平快步走过来,接过林阮的箱子,关心着问她,“软软,累不累,快上车,车里开了空调。” “不累,麻烦您来接我。”林阮笑着回答,语气熟稔。 林招平和林阮的父亲同族同源,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的像亲兄弟,后面一个考进公安大学,回家做了警察,一个考编入队成为了消防员。 在周家来之前,林招平一家对林阮多有照拂,也是林阮在老家唯一有联系的人。 第39章 回到陵县 林招平将林阮送回家,说晚上来接她去家里吃饭,就离开了。 他手下有太多的工作要着急处理,林阮回来,他本可安排个下属来接,但还是没有。 故人之子,犹存故人之姿。 林阮的父亲林和,是位极为女儿考虑的慈父,消防员的工资并不算高,陵县的房价却不低,被炒的很高,可即便这样,林和还是省吃俭用给林阮攒了套房子。 房子不大,九十多平的两室一厅,虽然是老式小区的三楼,但采光极好,绿化面积高,空气清新。 林招平知道林阮要回来,早早请人打扫了卫生,甚至在冰箱里放了未开封的矿泉水,还有水果。 林阮见到,暗自在心里记下这份好意,打算找个机会还回去。 她简单收拾行李后,吃了点水果,回了房间休息,空调很老了,运作起来叮当叮当的响,但冷气很足。 林阮回来前,在微信上交了水电费,因此并不担心回来会不会停电。 身上盖的毛毯和头下的枕头,带着干净的洗衣液香味,还伴随着似有似无的樟树味道,林阮很快睡着。 她定了一个小时的闹钟,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睡的太深,闹钟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打开手机一看,并没有未接来电,便知道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 窗外的太阳刚刚下去,天并没有马上暗下来,不过已经没有那么热。 林阮看见楼下的空地上,已经有人拿着板凳在树下乘凉,还有跳广场舞的音响和扇子,在旁边水泥砌的乒乓球台上放着。 林阮走进浴室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去。 正好碰见楼上的住户下来,是一对很年轻的小夫妻,两人手里各抱着个孩子,面容相似,是双胞胎。 他们看见林阮从楼下空了很久的房子出来,还有些好奇的问她,“你是新来的租户吗?” 林阮笑着回答,“不是,这是我家,我平常回来的少,你们租的罗奶奶房子?” “是的是的,陵县现在的房价又涨了,负担大买不起呀。”男人叹了口气,失落的说道。 他的妻子一直盯着林阮看,眼睛都没有移开过,忽然跺了跺脚,惊喜道,“我想起来了,你叫林阮是不是?小区里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阿姨们经常提起你,说你学习好,长得也好,是小区里有名的好孩子。” 林阮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情,闻言只是笑了笑,和小夫妻俩一起下了楼。 她回来的消息,早早在太阳下山,人们出来透气的时候传遍了,小区不大,大家都认识。 见林阮下来,不少人围了上来,问她的近况,林阮都一一回答。 大家的面孔即便有了变化,林阮还是记得很清楚,基本上一开口就知道是谁,也知道大家对自己的热情,是为什么。 陪着小区里的邻居说了会话,林阮就离开了,她也没有走远,而是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一些烟酒和牛奶。 结完账后就在门口,等着招平伯伯来接她。 招平伯伯是下班了之后,立马赶过来的,他接上林阮后,开车去了河西。 陵县分为河东和河西,河东是老城区,河西是新城区,高楼更多,基础设施也愈加好。 林阮坐在后座,看着窗外连绵的青山,一座又一座的闪过。 丘陵就是这样,四面青山环绕,你觉得山很近,其实远山很远,也很广阔,和凌河一起滋养了脚下的这方水土,养育了这方人。 今日的晚饭主勺的是林招平的妻子杨思,她倒是第一次见到林阮。 因为往年林阮从不在陵县留宿,都是当天来,祭拜林爷爷和林爸爸之后,当天又回去了。 杨思看见林阮的好相貌愣了一会儿,随即立马又反应了过来,迎着林阮进屋,看见林招平提了满手的礼物,拉着林阮的手假作埋怨。 “好孩子,你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来,太破费和见外了。” “婶婶,这些都是应该的,我不会挑礼物,您别介意。”林阮将手里提着的礼盒递给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