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城里待了十几年,我很快听出了陆琢青话里的玩味和警告。
屋里原本做其他事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看向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被打了一巴掌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乱说,夜岚是我朋友。” 温瀚清走到我身边,替我解围:“介绍一下,戚夜岚,‘银业’律所的金牌律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 然而,没有人说话。 直到陆琢青屈指敲了敲麻将桌:“瀚清的话没听见,都哑巴了?” “听见了听见了!辙哥,你拿衣服要干嘛去?” “到点儿了,回去陪老爷子吃年夜饭。” 他随意摆了下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凝望着他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 陆琢青一走,局也就散了。 巷子里,我低头踩着雪,脑海中却全是刚刚看到的陆琢青。 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脑海里一遍遍重复,刻印。 “夜岚,你刚刚怎么回事?” 我回神看向说话的温瀚清,瞧见他眼里的担忧后,勉强笑了笑。 “抱歉,刚刚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只是夜岚,那人是陆琢青,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一定保得住你。” 温瀚清停住脚,认真道:“季家三代从政,陆琢青是他们唯一的继承人,虽然现在经商,但总有一天要走仕途。” “招惹他,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可是真的……太像了! “瀚清,我是不是没有给你见过我男朋友的照片?”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荒诞。 和温瀚清也认识了十几年,见过身边所有的朋友,他却独独没见过陆琢青。 一直到他车祸去世,也没有机会见一面。 我掏出手机,翻出以前和陆琢青的合照,递给温瀚清:“看,他们是不是很像?” 我没看温瀚清,怕从他的眼里看到不赞同,看到同情。 他也沉默了很久,才说:“是挺像的,但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这话像冷水兜头浇下。 我吸了口辛冷的空气,苦笑了声:“我知道不是。” “我只是想,万一呢?” …… 和温瀚清分开后,我回到了五环外的出租屋里。 这是我和陆琢青的家。 后来他走了,我挣了更多的钱,也没有想过搬走。 看着玄关柜子上我们的合照,我像过去五年里的每一天一样,笑着说:“晚上好,我回来了。” “阿辙,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一个和你好像的人……我差点就以为那是你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我的阿辙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嘭!” 窗外如墨浓稠的黑夜中,绽放开大片璀璨的烟花。 我怔怔看着,却只觉一室孤寂悲凉。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看着手机里老板发来的工作消息,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疲惫。 案子的委托方是‘季氏集团’,而公司老板,就是陆琢青。 从昨晚的重遇后,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将我和他缠的越来越紧。 我回了老板一句“收到”,就开始查看陆琢青的资料。 其中一条,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 【季氏集团是在五年前创办的,在此之前陆琢青甚至没有露过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