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不及待的飘出车外,准备循着记忆里的方向去。 可不过三秒,我再度回到了贺淮屿身边。 我皱着眉又试了一遍,最后颓然的发现,我只能待在贺淮屿身边。 我满心不解,却听贺淮屿开口。 “去查一下鹿悠悠的近况。” 我茫然的看着他,却没人能给我答案。 我跟着贺淮屿回了家,一栋二层的独栋别墅。 他推开门走进去,院子里的装饰让我不禁呆了一下。 花圃里的白玫瑰,角落的秋千,是他曾承诺过我的东西。 我鼻尖一酸,不禁看向别墅里。 除了客厅那面背景墙是冷色调,其他的,全都跟我与他说过的新房一模一样。 我看向贺淮屿,心里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是不是还喜欢我? 光是这样一想,我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走到贺淮屿面前,仰头看他:“傻子,你别喜欢我了。” 可我的声音,只能散在风里。 晚上,贺淮屿坐在书房看股市图,我在一旁百无聊赖。 直到他手机上响起一条语音—— 【霍总,苏小姐的近况,我已经发在您邮箱。】 我心里倏然一紧,我不能让贺淮屿知道我死了的事。 我急急凑过去,贺淮屿刚好点开邮件。 映入眼帘的第一行字就是:鹿悠悠,已婚。 下面,正是我的结婚照。 第2章 书房里寂静,屏幕透出的光照让贺淮屿眉眼都是红的。 我也愣在了那里。 我只想着不要让贺淮屿知道我死了,可我却忘了,我更不想让他知道,我结婚了。 许久,贺淮屿才往下滑动了一下鼠标。 下面写着我的结婚日期——2021年5月20日。 我无措的垂下眼,然后听见贺淮屿似乎极轻的笑了声。 一股无言的愧疚和难堪仿佛潮水瞬间吞没我。 那是……跟他分手的第二个月。 等我再抬头时,贺淮屿已经关了电脑,朝卧室走。 我没脸跟进去,停飘在了在卧室门外。 跟贺淮屿分手的第二个月,我就跟青梅竹马的段君言结婚了。 不过半年,段君言的白月光回来,就跟我提出了离婚。 他说:“鹿悠悠,我玩腻了,不想继续了。” 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要,自觉搬出了段家。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那张结婚照,我几乎要想不起还有个这么个人。 我就这样,站到了天明。 第二天贺淮屿走出卧室时,一切如常。 他边吃早餐边处理公务,认真的神情很是迷人。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起,他扭头看,然后就顿在了那里。 我好奇的凑上去,一串熟悉的号码映入我眼帘,勾动我久远的记忆。 是我妈。 我不由紧张起来,只是还没等贺淮屿接起,我妈又挂断了。 贺淮屿盯着手机看了许久,也没有回拨。 也是,哪怕我妈曾经对他再好,也是我的家人。 如今在贺淮屿心里,我已有丈夫,跟我妈再有交集,实属没有必要。 我跟着贺淮屿出了门。 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我不由想起以前的事来。 我爸因为车祸早逝,留下我妈撑着公司,独自抚养我。 得知我跟贺淮屿在一起时,她没有反对,反而对贺淮屿好的出奇。 我表达不满的时候,我妈嗔怒的瞪我:“小霍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妈现在对他好点,婚后他就会对你更好。” 那时我笑着朝她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可是后来,我跟贺淮屿没有以后,她真正的女婿也没有好好对我。 我这样想着,心里满是遗憾。 遗憾与贺淮屿的曾经,也遗憾我妈的一片苦心扑了空。 我偏头看贺淮屿,不知他在手机上按着什么。 我没有窥探的意思,偏偏手机传出我妈的声音。 【小霍,阿姨本来不想麻烦你,但眼下除了你,阿姨也找不到别的人帮忙了。】 我眼皮狂跳起来,我妈遇到了麻烦? 【小霍,如果你愿意来找阿姨,就来这个地址吧。】 【平安养老院】 我看见那个地址时,心脏不禁紧缩。 怎么会,明明我死前我妈还好好的,怎么会去养老院? 我焦急的看着贺淮屿,想求他去看我妈一眼。 可我也知道,我没有这个资格。 车厢里安静了大概有五分钟,贺淮屿才动了动唇。 “去这个地址。”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养老院门口。 这里又破又旧,院子里杂草丛生,透过生锈的栏杆看去,一片暮气沉沉。 我在院子里看见我妈的身影时,几乎不敢相信。 她保养极好的皮肤上布满细纹,曾养尊处优的手也显出干瘦。 她一直往门口望着,手指捏在一起又分开,像是焦灼,又像是紧张。 贺淮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时,我妈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快步走过来,我忍不住想扑进她怀里。 可我忘了我是个灵魂,我妈穿过我的身体,想拉贺淮屿的手又不敢,一时有些尴尬。 半晌,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朝贺淮屿说:“小霍,你能帮我找找蕾蕾吗?” “自从她结婚后,我已经两年多没有见过她了。” 第3章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妈,我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如何在两年多以前见我?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困了太久,而导致记忆出现了差错。 我妈祈求的看着贺淮屿:“小霍……不,霍总,求您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鼻尖骤然泛酸。 我是独生女,我妈拼搏一生,把她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我。 可到头来,我却死在了她的前面。 我不由看向贺淮屿,却只看到他撩起眼皮,眼底尽是淡薄讽刺。 “林女士,你在说什么?” 我的心里猛地一刺。 我妈也愣了下,随后嗫嚅着唇:“霍总,我……” 贺淮屿薄唇勾起,声音寒凉:“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帮忙?” 我看着他讥嘲的神情,整个人如坠冰窖。 曾几何时,贺淮屿也变得如此凉薄寡情。 我不由猜想,是我将他逼成了这样吗? 贺淮屿说完,径直转身上车。 我妈脸色一瞬灰败,只是下一刻,她便冲到了贺淮屿的车旁。 她伸手扒住车窗,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霍总,我只想要知道蕾蕾到底是死是活,我给您跪下磕头,求求您帮帮我……” 我飘在她身后,听着她哽咽哀求的声音,眼眶涩的发痛。 她曾是北岛市商界赫赫有名的铁娘子,能跟酒桌上跟一群男人喝的有来有回,能在诡谲阴狠的各种手段中全身而退。 可如今,她抛弃尊严,脚步踉跄求着曾经需要仰仗她给资源的贺淮屿。 我心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妈,您别这样,我已经死了,您别求了……” 我想拉住她,可却只是徒劳。 贺淮屿瞥了我妈一眼,手指一动,车窗便缓缓上升。 咚的一声,我妈的手指被夹住。 她疼的脸都白了,却仍不肯放手。 “霍总,只要您能出气,怎样对我都可以,我只想找到我的蕾蕾……” 我简直目眦欲裂:“贺淮屿!你松手!” 可缝隙里只传出贺淮屿淡漠的嗓音:“不用管她,开。” 我被困在贺淮屿身边,看着提速的车子将我妈狠狠甩在地上。 我从车里看着她扑在地上的身影,痛的声音都破碎。 “妈妈!” 我妈爬起来追着车,声嘶力竭:“我就蕾蕾这么一个女儿,霍总,求您救救我吧!” 我一遍遍冲回去,又一遍遍被拉回。 眼睁睁看着我妈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抖着声音求贺淮屿:“贺淮屿……你帮帮她,哪怕让她知道我死了也可以,让她断了念想好不好……” 跟贺淮屿分手后,很多人都骂我不识好歹。 可只有我妈,轻轻的抱住我:“宝贝,妈妈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到底怎么了?” 我在她怀里哭到喉间都有了血腥味,才忍下那句‘我快死了’。 可我现在却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告诉她。 贺淮屿看着后视镜里我妈的身影,声音又低又讽刺。 “救?她配吗?” 他缓缓后靠,闭上了眼。 我怔怔的看着他,灵魂几欲破碎。 这是我当初辜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