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句句属实!”
沈夙鸢紧紧咬牙咽下喉头酸楚。 却听隐月当即又带了哭腔道:“姐姐,你怪我抢了陛下的恩宠,有什么便冲臣妾一人来即可!然姐姐凭空造这一出,到底是看臣妾不过眼,还是看左丞相府不过眼?” 这话一出。 谢景修眸色一沉,眼如利刃刺向沈夙鸢。 “沈夙鸢!你就这般容不得浅妃,非要将她置于死地才安心吗?如今还扯上了左丞相府,是不是跟你们洛家不和的,你都要除之而后快?!” 一字一句重重砸在沈夙鸢的心上。 她僵直身子:“陛下明察!臣妾所言字字非虚,跟洛家更是毫无干系!” “还狡辩!朕一个字都不想再听!” 已然认定她别有用心的谢景修,冷着脸将手里的密信狠狠朝她摔去:“沈夙鸢,你可认错?!” 那封封密信,本是沈夙鸢握在手里自信满满的刀,如今却被谢景修反手尽数刺向了她自己。 纸张从脸上划过,沈夙鸢只觉心如同四分五裂,痛得鲜血淋漓。 她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悲痛至极。 半响才从喉间挤出悲凄至极的声音:“臣妾确实错了,错在相信陛下有明察秋毫之心。” “放肆!” 谢景修怒不可遏,当众下令—— “沈夙鸢屡次陷害浅妃,有违皇后之德!” “即日起打入冷宫!收缴凤印,废除皇后之位!” 沈夙鸢喉头堵涩,心几乎痛到麻木。 下一瞬。 几名侍卫上前来,粗鲁地就要架着沈夙鸢往外拖。 羽灵大惊失色,不顾阻拦上前护住:“不可以!陛下!娘娘都是为了您,您今日废后对得起当初拼命为你打天下的娘娘,对得起替您守卫边疆的洛家吗?!” 质问声句句刺耳。 殿里众人神色当即大骇,吓得统统伏地而跪! 寂静无声的殿里,谢景修嘴角挑起讥诮笑意。 “沈夙鸢,你这婢子好大的胆子,竟然当众责怪起朕来了!” 沈夙鸢亦白了脸,护住羽灵:“陛下息怒!臣妾知错了,臣妾领罚……” 话未说完。 却听身后羽灵哽咽道:“皇后娘娘,是奴婢抓来的探子,是奴婢没能早些察觉出不对劲才会害您中了计……” 一种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 沈夙鸢心口骤缩。 “羽灵——” 她伸手想去拉羽灵,却抓了个空。 随即只听羽灵高声呼道:“陛下!一切都是奴婢之错!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愿以一死,恳请陛下收回废后之令!” 一阵风刮起。 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 沈夙鸢瞪圆了双眼,循声而望,模糊视线中一道人影重重倒下。 地上的鲜红穿透眼前那层浑浊,强势映入她的眼眸。 “不!!” 沈夙鸢堂堂皇后,狼狈地在地上连滚带爬,一路摸索。 直到摸到了碎裂的碎玉,那是她送给羽灵的玉镯! 随即是温热的液体、熟悉的衣纹、和仍有热度的双手! 沈夙鸢将她搂入怀里,颤抖着手去探羽灵的鼻息。 前一刻还在自己身旁的人,此刻了无声息。 “羽灵!!” 沈夙鸢理智彻底断了弦,嚎啕大哭。 谢景修就在一旁看着,眉梢紧蹙。 隐月见状,立即柔弱无骨扑入他怀里:“陛下,好多血,臣妾害怕!” 谢景修抬手揽住她,看向沈夙鸢的眸光恢复冷冽。 “既然这挑唆是非的婢子已死,朕就不再与皇后多计较,废后之令,朕便收回!下不为例!” 沈夙鸢却只恍若未觉。 直至谢景修拥着隐月离开,她也依旧抱着羽灵的尸首久久不动。 沈夙鸢又被紧闭在凤仪宫,这一次,她活气全失,太医说她最多只能撑三月。 原本她还想着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体面死去,如今看来是注定要死在这深宫高墙之中了。 隐月突然踏足凤仪宫。 见到死气沉沉的沈夙鸢,她勾起嘴角:“洛将军,你现在可不能死。” “毕竟,你死了就没人替你们洛家人收尸了。” 沈夙鸢猛地一颤:“你说什么?” “今日陛下得密信,洛家父子筹备谋反,证据确凿,正押送回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