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材室的大门被猛地踹开,陆屹白带着女老师闯了进来—— 女老师皱眉看着小太妹:“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把你家长叫来!” 小太妹一脸无畏:“张栀栀,退学了,至于家长……都死了,可能来不了。” 女老师不信,抓着张栀栀就要去教务处调档案。 看到安阑身上的伤时,有点犹豫。 这时,陆屹白开了口:“老师,我带她去医务室。” 女老师见状,嘱咐陆屹白照顾好安阑后,便带着张栀栀离开。 器材室里,陆屹白扶起安阑:“你没事吧?” 安阑却避开了他的手。 私心里,她不信陆屹白是那样的人。可张栀栀撒谎的意义是什么?还有那封信…… “这封举报信是你写的吗?” 陆屹白看着她手里的信,眼神变了变:“什么?” “这封举报我和你早恋的信,上面的字迹是你的。”安阑盯着他的眼睛。 “信是假的。”陆屹白面不改色,“真的那封在教务处放着,没人能偷得出来。” 他说的笃定,以往安阑肯定不会再怀疑。 可此刻,张栀栀的话在耳边久久不绝,安阑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她不知道要怎么对待陆屹白,干脆一个人离开。 到了家,刚打开门。 沙发上坐着的人影突然转头看过来,充满血丝的瞳孔死死盯着她—— 安阑以为是她爸,掉头就要逃。 耳边却响起道女声:“去哪儿了?” 不是程父,是她妈! 安阑悬着的心落下:“学校。妈,你……” 话没说完,程母忽然冲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程母蜡黄的脸狰狞又可怕:“你知不知道我被你爸爸差点打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思上学?!” “你以为我死了你就没事了?!那个男人是个混蛋,他会缠着你一辈子!你逃不掉的!能保护你的只有我!知道吗?记清了吗?!” 安阑无法呼吸,用尽全力抓住程母的衣袖:“妈……” 程母看着女儿涣散的眼神,骤然清醒:“小伊!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安阑剧烈咳嗽着,无法回答。 程母手足无措,只憋出一句:“小伊,你上一天学饿了吧,妈去给你做饭……” 她快步走进厨房。 看着程母的身影,安阑忍着气管里刀割般的疼,回了房间锁上门。 脖子疼,胸口疼,全身都疼…… 安阑进了浴室。 这是在管教所两个月里,她找到的止jsg痛的好办法。 她褪去校服,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肌肤,最后颤着手缓缓取下左手腕带,露出一道狰狞深刻的刀割伤疤—— 第6章 安阑拿起洗漱台上的眉刀,慢慢朝着手腕上的疤再割下去! 很快,鲜血涌了出来,滴在地上。 她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盯着那道血痕。 渐渐的,失血带来的冰冷,发麻席卷而来。 安阑忽然想起了之前等待死亡时的那种恐怖的感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等着身体一点点变冷…… 安阑害怕惊醒,手一松,眉刀掉在地上。 她看着刀的寒光,慌不择路的退出浴室,缩在床角。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梦里,安阑见到了陆屹白对着她笑,她下意识想要过去—— 突然眼前一黑。 再亮起来时,她全身被固定在床上。 而床边站着的赫然是管教所里的老师,他冰冷的目光让她呼吸困难。 “安阑同学,你又犯错了。” 如蛇般森冷的注视,让安阑不受控制的回忆起经历的那些惩罚。 她猛烈的挣扎起来,大喊道:“对不起!我不该去想他!不该靠近他!老师!原谅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无动于衷,他手里握着足有十厘米长的细针就要朝安阑扎下去—— “不要!” 安阑尖叫一声,绝望惊醒,全身都被虚汗浸湿。 黑暗的屋子里,她盯着窗外稀薄的月光,再也没睡着。 第二天,安阑挂着厚厚的黑眼圈进了教室。 老师拿着一叠试卷走进来:“这节课全年级突击考试,做好准备。” 安阑打起精神认真答题,可曾经对她来说很简单的题目突然变得困难起来,就像她的人生一样,一团乱麻。 成绩当天就出来了。 【安阑:年级第767名,全班第43名。】 安阑看着自己惨绝人寰的成绩,整个人如遭雷劈。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同学对陆屹白的惊叹声—— “陆屹白你太厉害了,这么难的题居然拿了满分。林梦然也是啊,只有最后一题的步骤扣了两分而已。” 陆屹白谦虚的说:“碰巧题型都遇到过,只是运气好而已。” 看着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陆屹白,安阑再一次垂下头。 就在这时,陆屹白走了过来:“小伊,你考得怎么样?” 安阑慌乱的将一直捏在手里的试卷藏在背后:“我……” 话刚出口,手心突然一空。 林梦然从她身后抽走了她的试卷! 她看了眼,啧啧道:“安阑,你这个成绩参加高考可有点危险,要不要我帮你补习啊?” “不用!” 安阑将试卷抢回来抱在怀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她知道林梦然是故意的。 “好了,林梦然,别逗小伊。”陆屹白拉着安阑坐下,也跟着坐在旁边,“哪里不会?我来教你。” 林梦然不满地跺了跺脚,负气离去。 安阑内心十分抗拒,她这种试卷怎么好意思摆到陆屹白的面前? 陆屹白也没说话,一直在等着她。 安阑不经意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身子一颤…… 良久,她才磨磨蹭蹭地掏出皱巴巴的试卷铺在桌子上。 陆屹白看了一眼上面的红叉:“我们先从这道题开始吧……” 刚开始还是正常的,可陆屹白越讲题神色越凝重,到后面他每说两句就忍不住叹一口气。 陆屹白虽没说什么,但一声声叹息却像锤子砸在安阑的心上。 她脸色愈发苍白,再也承受不住这份压力,猛然站起身来—— “我、我有点不舒服,下次再说吧……” 安阑逃一般的跑了出去,眼泪也跟着不停的往下掉。 不是因为陆屹白的失望而哭泣。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连学习都做不好。 一股绝望的窒息感逼得安阑久久走不出悲伤。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想起被自己抛下的陆屹白,安阑有些愧疚。 他是好心,自己却这么跑了…… 安阑转头回了班级,想要跟陆屹白道歉。 …… 已经是上课时间,教学楼里安静无声。 安阑走上最后一节楼梯,刚要拐弯进走廊,就听不远处的楼道里有对话声。 “言知,两个月前你举报自己和安阑早恋,到底图什么啊?” 林梦然的话让安阑全身一僵,灰暗的眸子好像有什么开始龟裂。 真的是陆屹白!张栀栀没有骗她! 所以其他的那些……也是真的吗? 安阑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下一瞬,陆屹白的声音传来:“你不觉得看她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很好玩吗?” 第7章 安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逃走的了。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人爱她,也没有真的关心她! 滴滴! 急刹车的声音响起,安阑跌在地上,手心和膝盖全部划伤—— 车主人拉下车窗怒吼道:“不要命了吗?!想死也不要害别人!” 车主人骂完就开车走了。 安阑坐在大街上,强忍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渐渐模糊了视线。 “因为喜欢啊。” “小伊,你怎么能怀疑我?” “我期待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 …… 安阑记得陆屹白说得每一句话,记得他每一个笑容,最后定格成刚刚听到的那句—— “你不觉得看她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很好玩吗?” 一直以为是救赎的陆屹白,如今却成了她身处地狱的缔造者。 安阑攥紧拳头,砂砾印在伤口里,疼得指尖有点发麻,让她变得更加清醒。 她缓缓闭眼压下心中的苦涩,再次睁开眼只剩下一丝摇曳的火光。 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她还有一个机会——高考。 如果连自己都不去拯救自己,那她就真的完了。 安阑这样告诉着自己,却依旧无法缓解什么。 每一天晚上,她都在失眠。 脑海里不停交错回荡着陆屹白和老师两人的身影,纠缠得她神经愈发敏感,到后来哪怕是重一点的呼吸声,都能吓得安阑魂飞魄散。 高考倒计时还有25天。 一直缺少睡眠安阑别无他法,找到了一个小巷的三无药店。 她问老板:“这个安眠药真的有用吗?” “放心,保证你睡得好好的。” 安阑不放心,但也别无他法。 每天晚上她都会吃一粒药,可能是药起作用了,这几天的确睡着了。 白天上课时,也不会经常打瞌睡。 这天下课铃刚响,陆屹白就走了过来:“小伊,你的状态终于好一点了,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对于陆屹白的话,安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也没勇气问清楚,只能选择沉默躲避。 下课铃响就逃,上课铃响才进教室。 这种状态大约维持了三天,就连林梦然都看出了异状。 陆屹白当然也察觉到了。 这天放学后,他拦住了安阑:“小伊,这几天你为什么不理我?” 安阑抱紧怀里的书,脸色微白,没说话。 “小伊……”陆屹白又喊了一声。 这时,林梦然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你们在聊什么?” 陆屹白没有再说下去。 安阑看着他们交缠的手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