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槿甚至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上的被子已经被人掀开。
身上凉意四起。 女人声音轻蔑刺耳:“就是你勾引薄爷?倒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只是用一次,就像是擦过手随手丢掉的餐巾纸,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桑槿撑着手臂坐起来,抱着枕头挡住了自已的身体,“你是谁?” 女人坐在一旁的真皮沙发上,把玩着自已新做的指甲,只扫了桑槿一眼:“我啊,薄爷的未婚妻,宋依依。” 昨晚,岑慕莳抱着这女人进了这家酒店,被狗仔拍到。 今天一早,绯闻就传遍了圈子。 宋依依作为岑慕莳名义上的未婚妻,一时脸上无光,调查一番后,找到了这家酒店,将所有怒意撒在了桑槿身上。 她真是奇了怪了,岑慕莳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模样,平时她挽一下他的手臂,都会被他无情的丢开,怎么偏偏会碰这个女人! 宋依依踩着高跟鞋起身,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桑槿。 “开个价吧,多少钱能让你滚蛋?” 桑槿裹好衣服后,解释道:“我和岑慕莳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宋小姐请放心,我不会缠着他的。” “呵,你觉得我会信?”说着,女人便要挑开她的衣领。 桑槿往后一退,“你干什么?” “你真当我瞎啊,你脖子上那么多红痕,你别告诉我,你们只是亲亲抱抱,什么都没干,躺在床上只是纯聊天!” 宋依依有些不耐烦了,觉得桑槿装清高,只是有更大的野心。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宋小姐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 至于她和岑慕莳,她再清楚不过,早在六年前就不可能了。 宋依依的盛气凌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等桑槿走了,宋依依直接给她的经纪人菲姐打了个电话。 “菲姐,帮我查一下昨晚缠着薄爷的那个女人,叫桑槿。” “那不过是个野女人,也值得你大费周章?” 这就是宋依依最无语的地方,“我刚才让她开个价,还跟我装清高,查到她的账户,打一百万进去,她不拿我的钱,不就是想在薄爷面前立小白花人设吗?可惜了,她不会以为薄爷还会跟她见面吧?” “那自然是不会的,薄爷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花心思在一个野女人身上。我这就去办,你也别瞎操心了,她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挂掉电话后,宋依依总觉得这个桑槿有些面熟。 但她想了半天,一时间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 不过,这个桑槿最好是安分守已,别再去招惹薄爷,不然,有她好看的! …… 这一夜,惊心动魄。 桑槿回家洗了个澡,站在淋浴下,用力搓着昨晚被叶承泽碰过的地方。 皮都搓破了,她才好受一些。 在帝都,她得罪了岑慕莳,现在又惹上了西洲的小霸王叶承泽……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祸端。 如果这些都是她的报应,她接受,只是希望,这份报应,不要牵连到小相思。 刚换好一身干净衣服,手机就响了。 那串熟悉又陌生的座机号码,让桑槿怔忪了半天。 一接起,电话那边便是意料之中的斥责:“你在搞什么!怎么会把叶承泽的头给砸了!马上换届,我要连任西洲州长,需要叶家的鼎力支持!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能去惹叶家的人!” 电话里,责备声音刺耳。 桑槿闭了闭眼,“爸,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砸叶承泽脑袋?”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你砸叶家公子的脑袋就是不对!好在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桑槿,你给我马上回西洲,去叶家道歉!” 道歉? 她凭什么道歉? 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在乔帆如此不明事理的斥责之后,桑槿冷道:“回西洲?爸,你忘了吗,当初是你,把我从西洲赶出来,现在又让我回西洲给叶承泽道歉。是不是就算叶承泽把我给强了,我也得去道歉?” 乔帆一愣,随即又像是没事人一般:“予予,你那是误会了,叶公子那是喜欢你,只是一时鲁莽。没想到,叶公子今早来乔家再次提亲了,他说,非你不娶。予予,叶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赶紧回家吧,对了,那个野种千万别带回来,被叶公子看见我怕这门婚事又黄了!” 桑槿气的手发抖,“这福气,让给别人吧!我无福消受!还有,别再一口一个野种了!我是不会嫁给叶承泽的,您想跟叶家攀关系,自已嫁去吧!” 话落,桑槿直接挂断了电话。 六年前,她搅黄了和叶承泽的联姻,乔帆一气之下将她赶出乔家。 这六年里,乔帆这个亲生父亲对她不闻不问,时隔六年,打来的第一通电话,就是让她跟欺负了她的恶人道歉。 甚至还要把她送入虎口。 有时候她在想,乔帆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狠心? 不过,她来不及去恨乔帆,也来不及伤心。 小相思还在医院等着她,她仰头将眼泪擦干,做了小相思最爱吃的土豆排骨,带去了医院。 …… 第一医院,住院部。 病房内,岑慕莳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正给养父薄峰削苹果。 薄峰叹息道:“岑慕莳,我年纪大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现在你事业有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 “爸,我已经找了最权威的心外医生给你主刀,做完手术,你身体就会好。” 薄峰笑笑,“你别岔开话题。我有件事,一直不敢问你。” “什么事?” 薄峰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六年了,你和乔大小姐还有联系吗?” 岑慕莳拿着刀的修长手指,一顿。 苹果皮断了。 他将苹果递给薄峰,声音冷沉:“爸,你早就不是乔家的司机了,不用再称呼她大小姐。” “我只是叫习惯了,大小姐……桑槿那丫头,人好,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下人态度也好,当年她也是没办法,乔州长你也知道,都是他逼桑槿的。岑慕莳,我知道,你还没放下……” “爸,你明天就要手术了,好好休息吧。我出去抽根烟,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薄峰奉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岑慕莳打断。 薄峰看着岑慕莳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孩子,还是以前那样,心思重,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 岑慕莳靠在楼道里抽烟。 楼道门,半开着,他抽完一根烟后,指腹捻灭猩红烟蒂。 一抹烧灼的痛意,让他眉心蹙了蹙。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用这样的痛意去让自已清醒,又或者说,这是一种惩罚。 每当他想起桑槿,每当他对乔软心软几分时……昨晚,他终究是心软了,没将她推下车。 他迈开长腿正要回病房时,一抬眸,便看见不远处—— 桑槿拎着一个保温桶,正跟一名男医生有说有笑。 说完,还将保温桶递给了那名男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