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疑惑,可祁馨并没怎么在意,直到这一天她提前出院回徐家。 她到徐家时,天已擦黑,院子中的车子前,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一直被粉丝称作神仙姐姐的林清音紧紧拉着徐远峰的手,“远峰,你说你只是报复那个祁馨,可为什么还要跟她出去度蜜月?” 而且还那么长时间。 徐远峰笑笑,“到嘴的肉,不吃白不吃,玩玩而已。” 祁馨僵立在他们身后,动弹不得。自从她住院,徐远峰再没出现过,这三天时间里,原来他一直跟林清音腻在一起。 在林清音面前,他就是这样贬低鄙夷她的? “我不管,总之你答应我的,等你替伯母报了仇就跟她离婚娶我的,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完成你的计划?” “六年都忍下来了,我也不在乎多忍几天,你放心,等我报了仇一定会离婚娶你……”徐远峰俯首,用力地亲着面前的林清音。 六年……都忍下来了??? 难道说,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真心的,而是有所目的地在接近她,故意让她爱上他? 那些她以为的小甜蜜小幸福,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他,冷眼旁观,只等她自投罗网? 是什么仇,需要他拿爱情来报复? “啊——是谁?”林清音突然发现一道人影,惊吓地躲进徐远峰的怀中。 祁馨舌尖死死抵着后牙槽,在徐远峰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你告诉我,你们刚刚说的不是我,你跟我恋爱,跟我结婚,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我们彼此相爱。” 徐远峰目光一顿,片刻的沉默后冷冷扬声:“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不瞒着了,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是故意引诱你,直到你爱上我,再背叛你让你痛不欲生,这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 祁馨眨眼,泪珠滑落,周围一切的色彩都消失,只剩灰白。 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徐远峰,直勾勾地盯着他,“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这么对我?” 徐远峰俊脸紧绷起来,声音,冷冽如冰,“二十多年前,你妈妈勾引我爸,害得我妈从楼上跳下来摔断了双腿,二十多年了,我妈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这一切,都是你妈的错。既然你妈不见了,那么就由你来赎罪。” 祁馨咬唇。 她的妈妈,在她才两岁时就离开了,她连妈妈的样子都记不清,却要承受她曾经犯下的过错? 再者…… “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吗?是谁告诉你的?有什么证据?” 她的质疑,一下子惹怒了徐远峰。 徐远峰朝房里大喊张婶,张婶应声跑了出来。 “把她带进房里,不准她出来。”他指着祁馨,脸色阴冷。 张婶是照顾徐母的保姆,因为徐母常年坐轮椅,便找了粗壮有力的张婶,这会儿,张婶就跟提小鸡似的扯着祁馨往房里走。 祁馨不敢相信地望向徐远峰,满眼的恳求,“徐远峰,无论怎样,这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你不能这样对我。” 徐远峰薄唇紧抿,“等你赎完罪,取得了我妈的原谅,再来跟我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不要,放我走,我是来离婚的,我要跟你离婚……”任凭祁馨怎么喊,都没人理她。 她被丢到徐母面前,张婶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跪下,徐母眼神古怪地看着她,“远峰说了,以后由你来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06 他给予的牢笼 头皮几乎被扯掉,祁馨不得不仰着脸,双腿,弯曲着跪在地上,屈辱,一股脑地涌了出来,她死死咬住嘴唇,倔强的反问:“凭什么?” “啪——”徐母抬手,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你是我们徐家的儿媳妇,孝敬公婆是你的本分,还有脸问凭什么?” 祁馨被打的偏了脸,嘴角裂开,疼痛和腥涩传进嘴里,她嘀嘀咕咕的怪笑,眼泪,吞进喉咙里。 “贱小三的女儿,活该。”林清音柔曼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很有一种正义得以伸张的畅快。 “清音,你先回去吧。” 徐远峰去送林清音,返身回来时,发现祁馨仍然跪在原地,徐母和张婶去了餐厅。 “晚饭时间到了,还不去烧饭?” 祁馨拨开眼前凌乱的发丝回头看向义正辞严的徐远峰,嘴角,挽起一抹自嘲的笑。 恋爱时,她对未来的想象充满了幸福和美好,可现实,却是这样冰冷和龌龊。 就在她回来的路上,她甚至抱着一丝幻想,幻想徐远峰能恢复如初,跟她好好过下去,然而真相,却猝不及防地重重捅她一刀。 徐家房门紧闭,徐远峰和张婶虎视眈眈紧盯着她,她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起身,拍了拍膝盖,走向厨房。 经过徐远峰身边时,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有那么一刹那,祁馨以为他要拉住自己,可是,没有。 心口,疼到极点。 从小没有妈妈照顾,她的爸爸又是个忙碌的高中老师,所以她很小就开始进厨房做饭,徐家是有钱人家,厨房里应有尽有,她很快做了一桌子菜。 开饭时,徐母让张嫂坐在了她的位置,张婶起先还挺不自在的,可见徐家人对她冷眼相待,也就坦然了。 这天晚上,她吃的是他们吃剩的残羹冷炙。 哪怕没有妈妈,也不曾这样委屈过,冰冷的饭菜,掺着泪水,滚进肚子里。 晚上,给徐母擦澡,当看见徐母的双腿时,脸上本能地露出惊吓,这惊吓,陡然惹怒了徐母,“很难看是不是?” 由于长期瘫痪,徐母的双腿皮肤耷拉着,骨骼变形,变得萎缩丑陋。 “我变成这样,都是你妈害的,你还敢嫌弃我?”徐母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怒气滔天地砸向祁馨,祁馨没来得及躲,杯子正砸在了她的额头。 “砰——”杯子裂开,在她额头划出数道伤口,鲜血,飞快涌出。 张婶呀了一声,遭来徐母的一记白眼。 “拿个抹额给她戴上。” 张婶立即找来抹额递给祁馨,祁馨疼的晕头转向没伸手去接,张婶说她娇气,兀自帮她戴上,而后大力一推,“赶紧给夫人擦澡,她要休息了。” 竭力忽视掉额头的痛,再忍受着徐母的百般挑剔,终于擦完澡了,可又被要求按摩,她被张婶押着跪在床边捧着徐母的双腿上上下下的按摩。 额头的血浸透了抹额,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徐远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祁馨跪在他妈妈脚边,卑躬屈膝地用力为她按摩,白皙的脸上,那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地刺进他的眼帘。 07 赎罪 “妈,她的脸怎么回事?” 徐母慢慢地瞅一眼儿子,“死不了……”顿了一下,语气不满的问:“怎么了?你心疼她?” 徐远峰一愣,冷笑,“怎么可能,是她妈妈把母亲您害成这样的,她应该赎罪。” 也折腾的差不多了,徐母抬了抬手,示意祁馨快滚。 祁馨跪的时间太长,僵麻的双腿让她步伐不稳,又被脚下的地毯绊到,不偏不倚朝着徐远峰身上倒去,徐远峰条件反射地接住了她。 “跟她妈一样,都是骚狐狸。”徐母见此,冷冷讽刺。 祁馨想要站直身子离徐远峰远远的,可他冷厉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硬扯着她出了徐母的卧室。 徐远峰开了房内最亮的灯,一把掀了祁馨戴着的抹额,额头上乱七八糟的伤口露了出来,皮肉触目惊心的绽开。 “该死。”徐远峰脸色下沉,重重剜一眼祁馨后打电话,“宋逸,戴上医药箱立即来我家,有人受伤。” 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宋逸在那边嚷嚷着,在徐远峰的催促下,到底是来了。 等待的过程中,祁馨昏昏欲睡起来,她的病还未痊愈,虚弱的身体又被折腾了大半夜,早就体力不支,迷迷糊糊中,感觉额头刺痛,睁开眼,立刻看到宋逸在她额头上捣鼓,“别动,我在给你缝针,要是乱动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宋逸是有名的外科医生,也是徐远峰的好朋友,他还参加了他们的旷世婚礼。 没片刻,缝好了,宋逸用纱布盖住了受伤的额头,祁馨摸了摸,微微皱眉,“用得着这样吗?” 宋逸点头,“伤在头上,不能马虎,搞不好你将来会得一些奇奇怪怪的头疼病。” 处理好后,宋逸走了。 房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