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落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她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倒在了满地碎瓷上。 痛的钻心,可她仿若无知无觉。 “娘娘!” 吟霜哭了。 宋惊落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前世她一直无子,所有人都说,是宋家作恶多端,活该生不出龙嗣! 她为此求尽偏方,甚至求神拜佛,为了能有个孩子,她什么都做过! 她因此对秦羽年感到愧疚,忍着心中剧痛将他推去旁人宫中!眼睁睁看着别人生下了她最爱之人的孩子! 却原来,这一切,竟都是秦羽年一手安排的! 泪一滴滴砸落在她手背上。 秦羽年,你好狠的一颗心——同床十几载,你竟就这么冷眼看着我在这场早已注定的棋局中不死不活! 宋惊落猛地捂住了脸,血与泪一同溢出指缝。 她喉间散出极尽痛苦的哽咽。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月光如水,照的满室苍凉,却照不亮宋惊落眼里的绝望。 解了禁闭后半月,秦羽年终于来了凤鸾宫。 见宋惊落真病了,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本以为宋惊落又在装病邀宠,没想到竟病得如此严重。 看着她没了以往活力的苍白模样,秦羽年心中莫名烦闷。 遂大发雷霆:“太医院干什么的吃的,连小小风寒都治不好!” 这样的关心,宋惊落却再也没了以往的甜蜜心动。 “与太医院无关,臣妾只是不爱吃药。” 秦羽年皱眉将她揽入怀中:“好了,你妹妹之事就此揭过,过几日,朕带你去皇家寺庙散心。” “谢陛下隆恩。” 沉默半响,宋惊落靠在他怀中,遮住麻木的眼。 三日后,皇家寺庙。 宋惊落跪在佛前。 阵阵檀香中,她执起签筒,心中默念:“佛祖在上,求求您,为信女指条明路。” 告诉她,该怎么才能在这条秦羽年为她安排的死路上求活? 木签落地,宋惊落刚要俯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却先她一步捡起了签。 宋惊落抬头,却是一愣,那僧人单手执褐色珠串,身上白袍一尘不染。 而他那张观音般慈悲的脸,却跟秦羽年一般无二! 宋惊落连忙起身行礼:“玄明大师。”3 玄明与秦羽年乃一母同胞的兄弟,只因迟生片刻,按照皇家双子不能同堂的规矩,十二岁那年便送来了皇家寺庙出家为僧。 玄明微微躬身:“贵妃有礼。” 他垂眸看了眼手中签,眉心一皱。 “奔波阻隔重重险,带水拖泥又渡山,皇嫂,所求何事,竟求了个下下签。” 宋惊落心底发寒,她张了张嘴:“是死路吗?” 玄明扫过眼前这张苍白至极,不复往日明媚的脸。 绝美容颜上,染上病弱之气,就像最好的山水画被晕染墨汁。 若是西子在世,只怕也不如眼前之美。 玄明收回目光,双手合十:“神佛之念不过求个心安,皇嫂可信,人定胜天?” 宋惊落身子一震,正要开口,却听殿外吟霜唤道:“娘娘,陛下出来了。” 宋惊落只能还了一礼:“多谢大师解惑。”便朝外走去。 她身后,玄明那双冷寂黑眸中,异色浮动。 …… 第二日,秦羽年率众人回宫。 却在寺门口遇见等着的玄明。 他手里提着一坛酒,僧袍浮动间,整个人飘然欲仙。 “见过陛下,贵妃娘娘。” 秦羽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你来此作甚?” 玄明俯身一礼:“陛下,此乃小僧自制桃花酿,昨日见贵妃娘娘不断咳嗽,又听闻她不喜用药,所以特地送给她试试。” 宋惊落一怔,看着玄明递过来的酒坛,正欲接过。 下一刻,她手臂却被秦羽年抓住。 秦羽年锁着眉,冷道:“贵妃的身体自有宫中太医调理,此物她不需要。” 宋惊落只得收回手:“大师好意,本宫心领了。” “是小僧多事,望陛下与娘娘勿怪。” 玄明自然的将酒坛收回,目光澄澈坦然,任谁都看不出他有任何异心。 秦羽年凤眼微眯,下一刻,竟当着玄明的面一把拉住宋惊落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