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玥听了温年的话后明显身形一怔,忙不迭的抹了眼泪,又往前挪了几步,慌忙解释道:“不……我不知道姐姐这个伤是怎么来的。”
温年垂眸看着时岁,轻笑了一声,问:“是这样吗?” 时岁眨巴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斟酌了一下措辞,如果是白莲花那会怎么说来着? 对了,假惺惺的,装可怜,装善良, 时岁发现,大多数小说里的男生就吃这套,每次恶毒女配们一这样就被耍的团团转。 于是装着刚刚小白莲的样子惋惜道:“那白——黎侧妃,想是无心之举。”说完,时岁又蔫巴巴的叹了口气。 这话一出,温年不等那小白莲解释什么,温年便偏头跟她说:“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打她?” 时岁:你看,果然都吃这套吧,好像掌握了财富密码。 黎玥冤枉的又快哭了出来,这个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也知道温年疯起来根本不会顾忌她的背景家室,连忙跪下来请罪:“殿下冤枉,请殿下彻查。” 少年微微俯身,黑润润的眸子盯着她,似笑非笑道:“若真要查,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够死一百次了吧?” 黎玥后背被冷汗浸湿,之前小殿下做事虽然乖张,却还没像今天这样与她撕破脸皮,连忙道:“殿……殿下,玥儿知道错了,这就…….回寝殿思过。” 时岁:没想到,疯批对付白莲,效果意外的好啊。 少年只道:“你跟谁认错呢?” 黎玥抬头看了眼站在温年身后的时岁,咬了咬牙,跪着往前移了移,低头道:“是玥儿失礼了。” 黎玥不情不愿的道完歉后,就被几名侍卫带回了寝殿思过,他们走后,温年又指了指时岁额前的伤,直言:“够蠢的。” 时岁:“……” 居然都看出来了,时岁突然觉得这位小黑花的智商清新脱俗啊,至少比那傻白甜男主高了不少。 温年:“撞哪棵树上了,我命人把它砍掉。” 时岁:“?” “可找谁去砍树呢?”然后这白衣少年又认真思忖了片刻,眸光一亮:“我看黎侧妃就不错。” 时岁:“???”少年你有些缺德了吧。 说实话,时岁见识浅薄,实在想象不出来黎玥拿着斧头站在树前砍树的模样。 但仔细想想,这小黑花可能还真能做出来这事。 时岁:“就你说适合上吊的那棵。” 温年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那棵不行。” “砍掉了黎侧妃不是没地方上吊了么。” 可能是突然意识到这少年是在真情实感的逗她笑,时岁没忍住也笑了出来。 温年睫毛颤了颤,似乎是没见过有女子像时岁这样,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的笑,之前他听着宫中的那些妃子打闹嬉戏,只觉得吵的要死,他身边的女子笑,也大多虚伪逢迎,只有时岁是单单只因为他一句话在笑。 温年:“你为什么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时岁:“……”你又开始不正常了是吗? 温年:“你好像不怕我。” 时岁才发现刚刚和温年相处的太自然了些,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所在,古代的人哪有女子笑成她这样的?于是时岁连忙说:“怕的,怕死了。” 温年:“……” * 就这样,时岁自己一个人绕着东宫走了一圈,摸清了所有的小道,甚至连后园里种了多少棵树都数的一清二楚,时而还会戳一戳田园里的小番茄,给他们浇浇水。 她是一个挺会自娱自乐的一个人,没穿书进来时,父母总是很忙,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她也没有弟弟妹妹,只有一只小猫陪伴。 后来小猫得了病,也去世了。 又成为了孤独一人,没有朋友,没有玩伴。 她觉得,她活到现在学到的学到的最实用的东西,便是适应孤独,适应环境。 所以她惊奇的发现,穿书进来后,也不是很难接受,至少陪她说话的人,还多了一点,至少也不是没有人关注的对象。 也不是房间里那一个类似于空气的,可有可无的人。 用晚膳时,那个气氛才叫说不上来的怪,温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面对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满汉全席,愣是不肯动筷子,时岁饿得不行,可是温年不动筷子,她这个做太子妃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的在那耗着。 时岁这人本来对口腹之欲没什么要求,因为上辈子吃了十几年的咸菜配馍馍,整个人都佛了,但是来这一个月后山珍海味吃惯了,口味养刁了,才知道她上辈子错过了多少好吃的东西,悔不当初。 温年见时岁迟迟不动筷,奇怪道:“小糯米团不饿吗?” 听着“糯米团”这个称呼,时岁还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才确定了是在叫她。 “……” 她这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新外号了。 不过原女主这长相的确比较呆呆萌萌的,年龄不大,五官稚嫩幼态,确实像一个小糯米团。 但是现在确实快饿死了,时岁现在想吃糯米团。 “算了。”少年垂眸看了眼面前的一桌美食,略有些惋惜:“看来糯米团食欲不佳,那就把新来的那两个厨子拖出来打两大板吧。” 你这脑回路跳跃幅度太大了些吧?且不说我有没有食欲,你确定我看完那两个血肉模糊的厨子后还能吃的下去饭吗?怎么就你与众不同蒂花之秀呢? 时岁:“等等。” 少年抬眸看她,认真道:“两大板不够吗?那就三大板吧。” 时岁: “殿下,您就当臣妾是想与您一起用晚膳?” 温年总觉得她这话说的有些奇怪,琢磨了半天才问:“为什么听你说话这么别扭。” 时岁:“……臣妾不知。” 少年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他总感觉时岁说“妾”有些别扭,但又说不清哪点别扭,便直言:“在我面前,你自称‘我’吧。” 时岁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肚子实在饿的不行,奔波了一天,一口吃的都没吃上,时岁觉得自己快饿晕了,只能恳求他。 温年:“可我没有用晚膳的习惯,你说怎么办呢。” 时岁欲哭无泪,心道你这样我还怎么吃?你看着我吃我压力更大好伐? 看着时岁一副要哭的样子,温年蹙了蹙眉,心情明显有些不悦,脸色也差了许多。 一般温年露出这样的表情,大概下一秒便要发火了吧,屋里的那几个ʝʂɠ侍女明显是温年微表情十级读者,一下子看出了温年这表情下的潜在含义,“扑腾”一下跪了下来:“请殿下恕罪!” 时岁:草我不会不知不觉触到这小黑花的逆鳞了吧? 温年俯身拿起了一双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到时岁碗中,问:“为什么要我陪?” 时岁迟疑了片刻,答道:“因为殿下长的很好看,看殿下吃饭,赏心悦目。” 闻言,温年清清淡淡的笑了笑:“你在夸我吗?” 时岁轻微的点了点头。 温年又笑了,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甜糕,轻轻咬了一口,微挑眉梢,语调悠悠的:“就是不知糯米团无人陪,能否睡着觉?” 时岁:……?这话题歪了吧,你怎么扯到这个话题上来的。 时岁赶忙转移话题,从桌子上拿了一颗饱满的小葡萄,递到他嘴边:“啊,殿下,来,吃个葡萄?” 温年不悦:“你为何总是恭维我。” 时岁:大哥!!!我小命可掌握在你手里呢!不恭维你恭维谁? “不必这样的。”温年睫毛颤了颤,语调放软了许多,好声好气的跟她说:“按你自己喜欢的样子来。” 时岁迟疑了片刻:“……你确定?” 时岁放松了许多,自来到这,一直拘束着不能有一丝放松,时岁松了口气,话虽那么说,但她还搞不准这小黑花承受限度在哪,若是作过头了,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温年点点头:“就像在马车上,你和我相处的那样。” “我很喜欢。” 时岁:在马车上你还叫我“姐姐”呢,你再叫一声来看看啊。 时岁想着收回了手,把葡萄塞到了自己嘴里,嚼了嚼,心情顿时好了许多:“那我可以吃了吗?” 温年笑着说:“当然可以。” 时岁:“那我可以平时多在府里闲逛吗?” 温年:“这也是你的家。” 时岁:这小黑花居然还挺好说话的。 原书里提过,温年病弱,肤色苍白,也很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吃饭吃的少,几乎不怎么吃晚膳,病弱体质,而且这人似乎对生没什么祈求,甚至希望自己早点死,才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 所以说一个不怕死的人还是很恐怖的,什么都做的出来,更何况皇帝这么放纵他,性格这样,也可以理解。 可是时岁既然来了,肯定不能让温年按着原书的剧情发展的,至少先把温年的身体养好,而且刚刚这小黑花分明脾气很好,于是时岁飘了,又问:“那殿下以后可以陪我吃饭吗?” 时岁那表情,其实更像——“给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哦。” 少年微微挑眉:“你要求倒是多。” 可能是温年太好说话了些,时岁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反驳道:“殿下刚刚还说我可以随心所欲和你相处呢,难不成都是唬我的?” 温年没想到时岁会这样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并未作答。 时岁开启了委屈三连—— “殿下,你莫不是刚刚在骗我。” “算了,我早该明白的。” “有点想家了,也不知道爹爹会给我准备什么晚膳。” 时岁缓缓放下了筷子,垂着头,叹了口气,忧郁的不行。 然后只见温年像是下了多大决定似的,拿起筷子,笑道:“你还挺会顺杆子往上爬的。” “行吧。”少年笑道,“我答应你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