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火焰噼啪声,像是夜莺啼哭,亡魂悲泣。 梁行煜不断撞门,撞到火焰灼烧上大门,她依旧不管不顾,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 门,终于在火焰下脆弱,被梁行煜撞开! 她没有半分犹豫地冲进火场。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凶狠的将梁行煜拉出去。 是君辰瑾。 梁行煜疯狂挣扎哭喊,却被他死死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将一切付之一炬! 而梁行煜的心,也随着这场大火,一寸一寸,燃成灰烬。 火熄灭,雪仍在下,眼前只剩一片废墟。 没了,都没了…… 她所有的亲人都没了。 梁行煜早已不在挣扎,只有黑黝黝的眼珠倒映着荒凉的宅院。 君辰瑾终于松开她。 梁行煜缓缓爬起身,看了半晌,转身望向君辰瑾,忽的绽出一抹艳丽至极的笑。 “君辰瑾,杀了我。” 第11章 “你不是一直想杀了我吗?” “动手啊。” “动手啊!” 她终于不再卑微地称呼他为陛下,在这世间只剩她一人以后。 君辰瑾看着那笑,心口几乎无法喘息! “别笑了!” 雪落在梁行煜眼睫上,将眼前人遮蔽得模模糊糊。 她笑得越发灿烂,也越发疯癫。 “君辰瑾,如果可以选,当初我一定将从父皇手中求来的解药换成见血封喉的毒药,好让你死的更快些!” 君辰瑾再听不下去,伸手扼住她的喉咙,眼眸骤然猩红:“朕让你别笑了!” 窒息让梁行煜终是再笑不出。 君辰瑾见状,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松了手。 梁行煜蓦地摔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血,从她口中涌出,给白雪染上刺目的红。 君辰瑾将微抖的手藏入袖中,冷然道:“看着她,关起来!” 雪下了三天三夜,停的那天刚好是除夕。 梁行煜被姚文淑从小屋带出,强行换上曾经的公主华服。 挣扎间,梁行煜被按在铜镜前,撞得头破血流。 姚文淑见了,捂嘴笑道:“听闻你在之前宫宴上,一支舞使得陛下龙心大悦,今日,便再献上一曲吧!” 看着镜中华服的自己,梁行煜好像听见了大嫂二嫂的声音。 “行煜,过了今天就又大一岁了,可不能再孩子气了。” “哈哈,行煜真是越长越漂亮,不知便宜哪家的小郎君。” 梁行煜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笑。 浅浅的,像她真的还是个被宠爱的公主时一样。 她突然不再挣扎。 极平静地回:“好啊。” …… 除夕宫宴,正载歌载舞。 过了今天,便是天禄二年,堂下众臣志得意满,随着曲子觥筹交错。 唯有君辰瑾神情冷漠,俯视底下一片喜气洋洋。 去年除夕,他亦是堂下一人,若不是许氏末帝赶尽杀绝,此刻,他应当已是驸马……6 猛灌一杯酒,君辰瑾使劲晃了一下头,想把脑中这几天总不时出现的身影去掉。 突然,殿前一阵喧哗。 君辰瑾一抬头,就见一身红衣,一步一步登上殿中高台! 梁行煜缓缓环视满堂华彩。 去年除夕,父皇还牵着她的手一起看了烟火。 一切好像都在昨日,又像是过了许多许多年。 梁行煜缓缓开口,声音虽哑却字字清晰:“新朝初立,本宫作为前朝公主,理当恭贺。” 明明上一次宴会,还看过这亡国公主卑贱至极的舞伎模样,此刻满堂公卿却纷纷心头一紧。 有人甚至忍不住大喝出声:“来人!还不将这贱婢带下去!” 梁行煜看向出声之人。 “我记得你。”她想起来了。 “十年前要不是我大哥仁慈将你从战场救起,你一介被侯府遗弃的废物庶子早已殒命。” 她声音平静,出声之人却像被人扼住喉咙,脸上青红交织。 “还有你!” 梁行煜又看向他旁边一人:“你当初母亲重病,我二哥私自将你放出军营,为你抗下军令处罚,在床上生生躺了半月!是也不是?” 那人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却最终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殿上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