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将军的妻子,应该是个温婉端庄的千金小姐。绝不是眼前这个衣着破烂、瘦弱干瘪的女子! 许以默:“......” 衣服卷边了就是破烂? “南枝,不得无......”慕远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以默打断了: “怎么,嫌我配不上你家将军?”许以默轻笑一声,朝着南枝走了两步:“放心,姐底子在,等营养跟上了和你家将军就般配了!” 说完,她直接走过南枝,朝马车走去。和南枝擦肩而过时,她将刚才随手摘的花朵迅速别在南枝的发间,然后调戏道: “花挺衬你的,就送给你了,不用谢哦!” 然后在南枝反应之前,迅速爬上马车。 果不其然,刚放下车帘,她就听到南枝气急败坏的低吼:“谁要谢你啊!” 见状,慕远书失笑,在司南的搀扶下也进了马车。 剩下南枝看着手里的樱花,微微出神。 马车内,许以默侧着身体,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微弯曲,葱白的手指挑开帘子,看着窗外热闹的街景。 和她的随意相比,慕远书的坐姿就显得正经多了。 余光撇过坐得整整齐齐的人,许以默突然道:“许以默,我叫许以默。” 听到这话,慕远书微微一笑:“慕远书,我叫慕远书。” “哈哈哈。” 慕远书的回答像是戳中了许以默的笑点一样,让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良久,她擦干眼角笑出的泪花,低声道:“皇榜不是我揭的,我并无羞辱你之意。” “我知道。”慕远书也配合着压低声音:“人活着,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像他,像陆行舟。 话音落下,马车陷入了沉默。 许以默不想说话,是因为在两人均为鱼肉的情况下,她拍着胸脯安慰说能治好慕远书,显得太假,也太虚伪。 而慕远书则是不想将自己这半年的狼狈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倾诉。 毕竟,他们只是挂名夫妻,被一纸婚书,强行绑在一起的两个陌生人罢了。 一时间,只能听到车轮压过青石板的声音。 将军府与皇宫离得并不远,不过片刻,马车便停了下来。 “将军,到宫门了。” 皇宫禁地,无召不得驾马穿行。 当然也有例外,但两人显然不是例外。 司南扶着慕远书,许以默跟在两人身后,朝金碧辉煌的大门走去。 “皇后有令,除了慕将军和将军夫人外,其他人不得入宫!” 见状,许以默上前两步,站在慕远书身旁,很自然地接过司南的角色:“那我扶你。” 被微凉的指尖握住手腕,慕远书有一瞬的抵触。 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克制住将许以默的手甩出去的冲动。 “有劳。” 许以默像是没看到慕远书的嫌弃一样,扶着人就往里走。 开玩笑,让她看着自己的男神伸出手摸索着前进,不如让她被嫌弃! 宫墙内,站着一个小太监,看见两人,急忙上前:“慕将军,慕夫人,这边请。” 说完,也不管两人跟不跟得上,大步朝前走去。 许以默扶着慕远书,也不管带路的太监,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 不像是来赴约的,反而像是来踏青的。 小太监朝前走了好远,见两人没跟上,暗暗骂了句“晦气”,又放慢脚步配合两人。 边走还边阴阳两人,并时不时催促。 但许以默充耳不闻,甚至还有心情给慕远书描述春意满园的样子。 慕远书不时回应,倒真有几分踏青的味道。 好不容易到了栖凤殿的门口,小太监见两人也没有打赏的打算,便丢下句“到了”,就飞快离开了。 许以默搀扶着慕远书,慢慢朝殿内走去。 不出所料,被另一个太监拦在了殿外。 “慕将军和慕夫人来了?皇后娘娘都等两位很久了。”太监阴阳怪气道,眼光落在两人身上,又是一阵鄙夷。 “所以你是要把我们拦在殿外,让皇后娘娘继续等吗?”许以默真诚发问,她当然看得到太监手指比划的动作。 但她刚斥了巨资给慕远书换药,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既没心也没力,就装瞎吧。 太监没想到许以默这般没有眼力见,恨恨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慕将军是个瞎子,娶的媳妇也是个睁眼瞎。” 尖锐的嗓音刺得许以默耳膜生疼,她反唇相讥:“果然不是太监不捏声,这人是太监啊,声音也不男不女了。” 比嘴上功夫,她可没有输过! “你!”太监气急,指着许以默就要教训。 “怎么,你还想打我?没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吗?我再睁眼瞎,也是皇上正儿八经赐婚给慕将军的,你一个下人也敢朝将、军、夫、人、动手?!” 狐假虎威的姿态,气势不要太足。 见太监还想说什么,许以默直接打断:“别墨迹了,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说完,她一脚踢开太监,扶着慕远书朝殿内走去。 什么玩意儿,也敢朝她耀武扬威? “是我连累你了。”慕远书低声道:“要是之前......宫里多攀炎附势之辈,你别往心里去。” 未尽之言两人都知道。 许以默不在意地说:“没事,他们抗揍就行。” 慕远书:“......” 两人朝前走了一会儿,便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 “娘娘这身衣裳,涂这个颜色的指甲最好看啦!”宋云恬的声音传来,许以默微微挑眉。 “慕将军,表姐,你们来啦?!” 宋云恬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将殿内众人的目光吸引到门口站着的两人身上。 许以默跟在慕远书身旁,朝众人行礼。 但跪下时她故意慢半拍,膝盖还未着地,就被蒋凤喊起来了。 “远书来了?今日是家宴,别拘束。” 蒋凤是慕远书的姑母,慕远书父母双亡,她作为唯一的长辈,在两人成婚第二日唤两人进宫,倒也说得过去。 “这就是新妇?”蒋凤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许以默,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怎这般寒酸?” 不说头上没有几样像样的首饰,甚至连衣服都洗得卷边了! 不待许以默开口,宋云恬就抢过话ʝʂɠ头道:“表姐出嫁那日,娘亲给她准备了几箱衣服和首饰。但表姐嫌弃不好看,生生逼着母亲换成银子。” “要是知道表姐在将军府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云恬说什么都要阻止母亲的。” 听到这话,蒋凤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放下,面色不虞地看向许以默:“真有此事?” 她说这话并不是有多看重慕远书,不过是借机立立长辈的威风罢了。 一时间,殿内众人鄙夷、嘲讽的目光都投到许以默身上。 见过眼皮子浅的,倒没见过眼皮子这么浅的。 闻言,许以默不慌不忙地朝蒋凤行了半礼:“娘娘明察,昨日以默出嫁,宋府的确准备了十几箱嫁妆,但里面全是......” “唉,以默想着,慕将军再落魄,总不至于需要以默一个新妇带着十几箱石块去修院子吧?就恳请宋夫人换成银子,也好给我家将军买些药。” “没想到,谣言竟然传成这样了。”许以默叹了口气,随后转向宋云恬: “宋小姐,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毕竟,你将来可是要母仪天下的,如此信谣传谣,以后如何做到公平公正?” 言辞恳切,像是真的在为宋云恬考虑一般。 “你......” 宋云恬涨红了脸,指着许以默的手指微微颤抖:“你胡说,娘亲怎么会骗我?!” 她明显不信,宋府家大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