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林清远有些忐忑,她会跟他说什么‘谢谢你娶了我,从此以后各过各的。’还是干脆不让他进去? 以郡主的身份,如果她冲他发难,他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慈安殿前,她的维护不是作伪。 林清远想到她塞到他手里的暖炉,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姑爷安。” “林大人安。” 宋初语睁开眼睛看过去,翘起的睫毛缓缓扇动,挑起一池秋水,她双腿放下来,慵懒起身:“忙完了?” 林清远脸刷的一下红了,视线无措的落在距离她最近的扶手上:“忙完了。” “洗漱了吗?” “洗……了。” 微蕊突然有点想笑。 庄嬷嬷瞪她一眼,带着所有人出去了。 留下两人两两相对。 宋初语慢慢也有些尴尬,手指不自觉的放在椅背上,根根分明的数自己的头发。 林清远见状,深吸一口气,走过去:“需要梳起来吗?” 宋初语摇摇头。 气氛重新沉默下来,林清远不厌其烦的看宋初语‘数’头发,她的手指很白,头发很黑,莫名的,林清远想起马场上,她挽住缰绳的一幕,白的耀眼,黑的深沉…… “好看吗?”声音清灵悦耳。 林清远突然抬头,抱起她。 宋初语吓了一跳,揽住他脖颈。 夜色如酒,醉了星光…… …… 宋初语起的晚了些。 铃声轻晃。 微蕊、微花,庄嬷嬷带着洗簌用品,陆续进来。 林清远坐在窗前,手里握着一本书,探头看着忙碌的众人,和睡眼惺忪让人伺候的她。 宋初语察觉到异样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他看得认真又探究。 宋初语快速躲了一瞬,才察觉自己穿的整整齐齐,没有躲的理由:“林大人,看什么?” 林清远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回书上,书上一行行一幕幕都是她的手浸在水中的样子。 …… 驴滚胡同内。 康睿发烧了,烧的浑身难受,他躺在单薄的床上,周围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撑着滚烫的身体起身,去厨房给自己烧水。 “康编撰你怎么了?看起来很难受,你快放着,别忙了,我给你烧一壶水。” “有劳嫂子了。” “什么劳不劳的,康编撰你还没有成家吧,你总这样一个人不行,得有个人照顾你起居,我有一个侄女,长的可文静了,改天带过来让你看看。” 康睿本欲离开的脚步,突然折返回来,自己点火烧水,可点了半天柴就是不燃。 李嫂子看不过去,分给他一根烧的正旺的柴:“不愿意就不愿意,你说一句嫂子就知道了。”说完,从康睿那边拔了一根没烧的木头放在自家柴剁上,一捆柴五分钱呢,可不能白给。 李嫂子提着烧开的水壶扭身离开。 康睿心中突然酸涩,似乎看清了,失去与宋初语的婚事他失去了什么。 他不能这么颓丧下去,不然岂不是给了林清远看低他的理由!他一定要比上辈子活的更好,让初语后悔今天的选择! …… 三日回门时,国公府里里外外早已打扫干净,丫鬟婆子准备迎客。 宋家嫡长媳温柔的看着夫君:“娘对郡主真好,最喜欢的花鸟屏风也给了郡主当嫁妆。” 宋初礼整理着衣袖,不屑一顾:“就她嫁的那男人,再不给她点东西,还不让别人笑话死。” 杜桑笑笑:“是呀,以后咱们府里的东西两家人一起用,也好有人分担,你呀,以后少出去赌,给郡主剩一些,我听说姑爷要在老家修渠,要支出不少银子,咱们得帮姑爷省出来。” 宋初礼眼睛顿时一瞪:“凭什么给他!” 杜桑不说话。 宋初礼急的团团转,那都是他们家的银子,都是他们家的珍宝,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了外人! 宋初礼越想越觉得林清远有问题,他不会为了骗他们家的银子吧:“怎么办?” “能怎么办,家里是母亲当家,母亲要给,根本不用让我们知道。” “不行,家不能让母亲当了。” 杜桑叹口气:“哪有不让母亲当家的道理。” 宋初礼义愤填膺:“怎么不行!” 杜桑等着世子的行。 …… 林府的车马停下,国公府大门敞开,管家早已带着人热情的迎了出来:“奴才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姑爷安。” “郡主您可回来了,夫人等您很久了。”说着带着郡主就往里走。 宋初语迈过大门,见林清远没跟上,转头。 林清远正被人带着往角门走去。 宋初语站定:“相公。” 林清远顿时打个激灵,看向她:“郡主?” 宋初语伸出手,等着他过来。 管家见状目光闪躲:“郡主,国公爷和夫人都等您呢。” 林清远闻言停下欲上前的脚步,他从哪里走都行,无所谓,第一天回门,家和万事兴。 宋初语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管家。 管家头垂的很低,这是世子和二公子的意思,他们也不敢违背啊。 宋初语心里冷哼一声,脚步突然一个踉跄,她猛然推开管家的手臂:“相公。” 林清远已经赶了过来,神色焦急:“你没事吧。”蹲下身就要检查她脚踝。 宋初语抓住他袖子:“进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