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接起,那边传来北风的声音,还有男人轻浅的呼吸……彼此沉默了许久,季绍轻声开口:“桑檀,新年快乐!” 桑檀受到伤害,她并未完全释然。 但她保持了体面:“你也新年快乐!” 她顿了下说:“我可以养小雪莉!但是你不能过来看它,我也不会拍照片给你,你不要它、你把它送过来那它就是我的狗。” 季绍嗓音微哑:“我没有不要它!” 说着,他声音更沉了些:“我只是觉得它跟着妈妈会好一些。” “季绍!” 桑檀望着远处的烟花,她的声音轻而缥缈:“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也不要说这些暧昧不清的话了!季绍,我们离婚了!” 她没有犹豫,直接挂了电话。 她的心仍是痛。 那段婚姻,在她心里留下的伤,就跟她的手臂一样每逢阴天下雨,就会隐隐作痛……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乔家楼下,停了一辆黑色宾利。 季绍穿着黑色薄呢大衣,靠在车身上,修长指间夹着雪白香烟。 他微仰着头,吸烟。 淡灰色的烟雾,在夜空中飘散…… 今天是除夕夜,家家都是团圆美满,但他却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只是因为想见她一面,想听听她的声音。 挂上电话时,正好是晚上8点。 鞭炮声像是煮沸的粥一样,翻滚作响,夜空的烟花一朵朵腾空,绽放…… 季绍望着露台的方向。 桑檀已经不在那儿,他惆怅许久喃喃道:“陆太太,新年快乐!” …… 桑檀回到客厅。 林萧抱着小雪莉,佯装没有听见电话,沈清则是轻拍她的肩:“继续吃饭!以后多交朋友,散散心!” 桑檀嗯了一声! 自这天起,她跟季绍有挺长时间未见面! 用林萧的话说,B市大街有六车道,不是有心约好几乎碰不着,算是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 元宵过后, 桑檀约李太太吃饭,李太太私人名下的法餐厅做得很好,她想跟李太太取取经! 桑檀作东,自然先过去。 但她没想到会撞见季绍,他跟一位成熟优雅的女性在用餐,看穿着姿态不会是在谈公事……十分像是男女之间的私人约会。 桑檀没有特意避开,毕竟同在一个城市多多少少会偶遇。 她进去的时候季绍看见她,他穿着白衬衣,抬眼时眉眼在灯下尤其清俊好看。 他叫她名字:“桑檀!” 桑檀冲他们点了下头,很淡地回:“陆先生!” 第109章季绍你约会,是你的自由! 季绍眸色微深:她叫他……陆先生? 一时间,目光胶着。 他身边的女性看出他们之间的张力,她倾身过来用一种很熟稔的语气问:“需要我回避吗季绍?” 她问话时,手掌自然放在季绍手臂上,显得亲密。 季绍原本要抽开的,但是他看着桑檀眼睫轻颤了下,他不但没有抽开反而很温和地说:“不用!” 他才说完,桑檀就擦身而过,走到订好的座位。 季绍轻垂眸子,女人挺自觉地收了手掌。 其实方才她亦是试探,试探她在季绍心里的位置,开始时她是欣喜的但桑檀离开后季绍一下子就面无表情,她便知道自己没戏。 女人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轻撩长发、低头用餐,声音轻而妩媚:“你还是很在意她?” 季绍胃口全无。 他放下手里的刀叉,穿着名贵衬衣的完美身形靠到椅背上,目光专注地望着不远处的桑檀…… 脱下大衣,她里头穿了件藕荷色的收腰长裙。 她身材纤细, 那件裙子被她穿得很有女人味,加上一头黑色微卷长发,很招人。 即使离婚,季绍看向桑檀的眼神,依旧带着占有欲和一丝成熟男人的晦暗心思。或许是很久没有过女人,他周身都带着一种特有的禁欲气息,很是吸引女人。 对面女人很想拿下他, 但她也识趣,知道季绍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们的谈话变得越发无趣、乏味! …… 桑檀点好餐,李太太就过来了。 李太太坐下时表情蛮精彩的,应该也在进餐厅的时候遇见了季绍,她安慰桑檀:“其实男人都一样的!守不住身子,何况现在家里没有个女人照应着。” 桑檀轻浅一笑:“都离婚了,李太太我不在意的。” 李太太轻拍她的手背:“你能想开,那是最好!” 两人用餐,相谈甚欢! 李太太向来喜欢桑檀,也很愿意在这个时候提携她,将自己开法餐厅的经验一一传授,桑檀很仔细地听。 说到一半,李太太话锋一转:“一定要做好定位!桑檀我建议你做高端牌子,我记得华茂大夏一楼有个铺子就很不错。作为旗舰店必须气派有面儿,这样你过去的人脉才用得上,我也好帮衬!” 桑檀点头:“回头我去看看。” 李太太又问过她身体,桑檀淡笑:“不碍事了!李太太我去洗手间补下妆。” “快去!” 桑檀跟她点了下头,起身去洗手间。 只是ᴊsɢ,她没想到会碰见季绍。 桑檀进去时,季绍正靠在吸烟区的墙壁上,微仰着头吸烟,薄薄烟雾缭绕,柔和了他凌厉的五官轮廓。 听见脚步声他侧身,跟她对视。 桑檀步子停住。 洗手间上方的水晶灯光,倾泻而下,将周遭所有变得明亮,若不是他指间香烟,会让人以为时间是静止的。 气氛变得微妙…… 桑檀心生退意,但季绍根本不容许她退怯,他手掌轻易捉住她手腕,指腹在纤细皓腕处轻轻摩挲,带了一丝旖旎绮绻的意思。 他面上却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在做这样孟浪之事,他的目光更像在扒她衣裳! “季绍你疯了!” 桑檀用力挣扎,没能挣开。 季绍轻一使力,她被迫贴到他怀里,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她能闻见他身上新鲜的烟草味道,还有一些些清爽的须后水的气息。 “最近过得好吗?” 季绍侧身将香烟熄掉,转过身来低头问她,嗓音轻而温柔。 桑檀没有回答。 她眼圈发红:“季绍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他注视她,黑眸幽深得看不出情绪。 他握着她的手掌,松了松…… 就在桑檀以为他会放手时,他蓦地将她抵到了墙壁上,一手揽住她的后颈迫她抬脸,他低了头就含住她的红唇跟她接吻。 桑檀自然不肯, 但他整个热热烫烫地占住她,像是能将她吞掉,含着化掉…… “季绍……” “不要……放开我……” 她抵抗的声音沙哑细碎,被他辗碎又送到她身体深处……不顾一切的吻,叫人轻颤腿软。 许久,他终于肯放过她…… 桑檀给他一耳光。 她红着眼睛瞪他:“季绍你混蛋!我们离婚了!下次你再敢这样我把你舌头咬下来!” “你咬!然后我们一起上新闻。” 事实证明,跟男人说道理没用,他简直就是个流氓。 桑檀不想补妆了,她想离开,手却再次被他捉住。 她没有看他。 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季绍你说过放过我的!你现在不但纠缠我,你还让我难堪!你毁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想问你……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季绍将她拖近,仔细看她发红的眼睛。 他的嗓音很温柔。 “我没想干什么!” “刚刚那个,也只是通过家里认识的,我跟她没什么!” 桑檀低声说:“跟我没关系!季绍我们离婚了,你交女朋友你跟女人吃饭,都是你的自由,没有人会再约束你!” 季绍还想说什么,放在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而后微微皱眉…… 桑檀看见一个白字。 她全身冰冷。 即使离婚,即使她跟季绍已经一别两宽,白筱筱这个名字仍是她生命里的噩梦……她的小脸冰冷,快步走出去。 这一次,季绍没能拦住她…… …… 桑檀走出去,即使她想掩饰,但李太太还是看出来了。 季绍权势大,李太太也不好得罪,她给了桑檀一张宴会请帖:“周末的时候,过来玩玩儿,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以后用得着的。” 桑檀点头:“谢谢李太太。” 她跟李太太分开,独自走在大街上。 今天再见季绍,三年婚姻里的种种再次浮现在心头,那些她想忘掉的,那些她想摆脱的……就像窒梏一般再次向她袭卷而来。 让她疲惫! 但她知道避不掉,他们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哪怕B市有六车道……但两人圈子重合,所以显得世界就这么小! 她在霓虹下,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