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萍姨看着她青白的脸色,试探着问,“这条儿上说什么了?”
“没事。”她稍稍回了神,“一道平安符罢了,没什么。” 许丝柔将纸条默默团进手心,定了定神,问:“萍姨,昱之哥在哪?” “少爷……”萍姨想了想,“刚才看见他往后楼酒窖里去了,这会儿就不清楚了。” “那我去找他一趟。” * 谭家的酒窖在花园一角。 一间红砖小房,顶子建得高高的。因为隔绝了日光,所以一进门,阴凉潮湿的空气就扑面而来。 “昱之哥。”眼前一排连着一排的高大酒架挡住许丝柔的目光,她只能茫然地举目四望,找寻着谭景昀的身影,“你在吗?” 无人应答,她就顺着过道往里走。走到后排,才隐约听见一道细弱的女声。 “昱之,你找我来这做什么?”声音婉媚,温柔里透着点沙,像一只小爪子,轻轻地往人身上勾,又勾不住,所以最后只不过一挠,反惹得人心痒。 许丝柔不禁驻足——那是方玉珊的声音。 “这里又没人,而且还……怪黑的。”女声续上了一句娇嗔。说是嗔,可尾音上扬,又像是含着笑。 谭景昀的声音随之响起:“没人才方便。” 俄顷,就听见了方玉珊娇而腻的一声笑,紧接着是一阵玻璃瓶磕碰发出的叮叮当当响声,进而又是一阵细喘。 许丝柔这才隐约反应过来自己偷听到的是什么事——她登时又惊又恼。 惊的是谭景昀竟然如此迫不及待,要引着方玉珊登堂入室,恼的是他自己为所欲为,却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千方百计地困住她。 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许丝柔死命咬了咬嘴唇,转身一步步离开。 “别这样!” 一声娇呼让许丝柔脚步一顿。 胸膛起起伏伏几次,她只觉得胸口里似有一团火要炸开,烧得她一片灼痛,唯有大口大口的呼吸才能让她好受些。 “昱之,你别这样看着人家嘛……” 女人的声音娇弱缠绵,划得许丝柔的脑中一阵阵尖锐的痛。一声又一声,都像是在嘲笑她的委屈、懦弱。 再忍受不住这种欺瞒羞辱,也全然顾不上高跟鞋敲打在地面发出的响声,许丝柔逃也似地跑出了酒窖。 谭景昀自然听见了那阵高跟鞋发出的响动,头脑中霎时反应过来——那来人是许丝柔。 她走得那么急,是看见或是听见了什么? 心里想着,他下意识地手上一用力,将往自己身上欺过来的女人推一把。 一面抽身往外走,一面还不忘瞪了那被他推开的女人一眼:“今天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的状态也不好。希望下次你能自重些,方小姐。” 随后,步履匆匆,追着许丝柔而去。 * 许丝柔顺着往主楼的小路一路跑,谭景昀的脚步就一路紧追。 她纤痩的身躯被浅绿色的缎子裹着,衣裳因为疾步走动而歪歪扭扭的,头发也不甚整齐,就那么披散在两肩。 晃得谭景昀眼眶发疼。 他索性紧跑两步,将她的手腕一拽:“你跑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