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倩倩?我不是把她给你了么?到处都是啊。” 赵烨及时出声:“段先生,那是动物骨灰。” 蒋羽辰却朝身后开口:“进来,搜!” 门口鱼贯而入几个保镖。 段君言倏然站起身来:“姓宋的!你他妈想干什么!” 这句话,让蒋羽辰眼神一戾。 他眼底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伸手拽住段君言的衣领,一拳狠狠砸了下去。 顷刻便见了血。 蒋羽辰眼球也爬上血丝。 “你想和冯倩倩联手骗我到什么时候!”3 “段君言,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这时,一个保镖从楼上走下来。 “宋总,找到了温小姐的手机。” 蒋羽辰停下手,看着如死狗一样的段君言,直起身。 他接过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我的朋友圈上。 他踢了踢段君言:“让她出来。” 噗。 段君言吐出一口血水,笑出的牙齿上全是鲜红。 “冯倩倩啊?她早就死了,四年前就死了!” “四年前,医院电话打到我这里,我才知道她死了。” “蒋羽辰,你很气吧!那些朋友圈都是我发的,你是不是很生气啊,哈哈哈哈!” 我看着他这幅疯癫的模样,不禁一阵恶寒。 可段君言笑着笑着,却突然抬手捂住了眼。 “老子跟她说离婚,她一点留恋都没有,转头就走了。” “明明我才是先喜欢她的那个,她凭什么一眼就喜欢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个蠢女人还把遗产都捐给你,真他妈蠢!” “蒋羽辰,当初她说分手,你但凡纠缠两天,她绝对会心软,可你没有,是你害死了她!” 他说着,又拼命摇头。 “不,是我害死了她,我为了逼她回来,打垮了温家,让她妈去住养老院……” “冯倩倩,老子骗你的,我没什么白月光,你他妈怎么一句都不问我……” “是我害死了桑桑,桑桑……” 我垂眸看着段君言,心里没有多少起伏。 只想问他,把我的尸体藏在了哪里。 我不想跟他一起生活,我想跟我妈埋在一起。 蒋羽辰也喉结动了动:“行,等我找到她,我让你跟她一起死!” “赵烨!动用所有关系去查冯倩倩的去处。” 段君言突的抓住蒋羽辰,目露期待:“你要是找到她了,能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吗?” 回应他的,是蒋羽辰狠狠的一脚。 “你真是疯了!” 这时,他手机响起,蒋羽辰接起电话,径直往外走:“顾秋,什么事?” “阿舟,研究院那边邀请我们一起去看看成果,你有时间吗?” 蒋羽辰捏了捏眉心,回道:“好,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后,蒋羽辰的车停在一栋白蓝相间的建筑面前。 门口,顾秋正带着一众研究人员在等着。 蒋羽辰下车,那些人迎上来,嘴里不断喊着‘宋总好’之类的话。 他面色如常,跟着顾秋往里走。 两人上了二楼,顾秋开口:“到时对外公布成果的时候,当初用作实验的人体也会一同展览出去,他们都是通过医院自愿捐献。” 顾秋按着密码:“只是有个捐赠者倒是可怜,因为白血病死了,尸体都没人认,医院送人过来的时候,她口袋里还有封遗书。” 她推开实验室的门,各种精密的仪器中,三个巨大的柱体矗立在实验室中央。 顾秋走过去,指着中间那具遗体开口:“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 我骤然愣住,巨大的柱体中,我身无寸缕,苍白的被浸在透明液体中。 顾秋凑近柱体,念着简介上面的名字。 “冯倩倩。” 她看了眼毫无反应的蒋羽辰,继续念着我粘贴在下面的遗书。 “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归……蒋羽辰?” 顾秋一顿,却下意识读了下去。 “如果肾脏匹配成功,匿名捐献给蒋羽辰母亲……”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念到最后,倏然转头。 就看见蒋羽辰怔怔看着柱体里的我,眼睛里几乎要溢出血来! 第11章 空旷的实验室内,仪器发出细微的响声。 可我站在蒋羽辰身边,却听见了他巨大的、急促的心跳。 不知为何,我能如此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点点爬满血丝,他的眼眶一点点红透。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颤,紧接着蔓延全身。 顾秋愣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喊他:“阿舟?” 蒋羽辰仿佛才回过神来,他直直冲到我身旁。 视线紧紧落在我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 蒋羽辰问顾秋:“告诉我,这是你们做的标本是不是?她不是真人是不是!” 顾秋被他吓住,却还是耐心告诉他。 “阿舟,这些是自然死亡的白血病患者,医院在询问过本人意愿之后,才送到研究院来的。” 蒋羽辰咬着牙,冷着脸开口:“不可能!” 他指着我的尸体音色发厉:“冯倩倩怎么会死?她怎么能死!” 他看着顾秋被吓住的模样,慢慢垂下了手。 许久,他才开口:“我要当时的所有资料。” 顾秋沉默的点头出去。 蒋羽辰站在我面前,微微仰头看我。 我飘浮在他身侧,分明看见他发红的眼尾。 我轻声一笑。0 蒋羽辰,原来你还会为我流泪啊。 可是你的眼泪,对我来说,早就不值一提了。 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发现我早就死了的事实。 可你没有。 你一意孤行的想让我亲眼见证你的功成名就,好让我知道当初抛弃你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可你忘了,我冯倩倩爱你时,你身无分文。 我看着蒋羽辰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什么执念突的化作了气泡。 没多久,顾秋便带着一个研究员走了进来。 顾秋开口:“阿舟,这是研究院档案科的负责人,陈切。” 那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平板划到一个加密文档,点开,放在蒋羽辰面前。 “宋总,这是医院那边,关于温小姐的遗书与意愿书。” 我垂下眼,看着平板上的资料。 意愿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看着那有些扭曲的字迹,我恍然想起一些事情。 当时身体上的痛苦几乎让我疼的神志不清,导致我忘记了之后还签订了遗体捐赠这回事。 记忆模模糊糊的浮现在脑海。 “温小姐,这是捐赠意愿书,我念给您听,您再签字。” 躺在病床上的我,脸色苍白,眼里毫无生的意志,虚弱开口:“不用了,我签。” 我抓着笔,从骨缝里渗出来的疼让我几乎捏笔都捏不稳。 我咬着牙签完字之后,整个人便陷入昏迷。 “温小姐!” 紧接着便是床头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 陈切站在蒋羽辰面前,低声开口:“温小姐过来时,我们还等了一个星期,却仍旧没有人去医院认领她的遗体,所以我们才以这张意愿书为准,将温小姐用作实验标本……” “够了!”蒋羽辰突的打断他,“我要带她走。” 陈切怔愣一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学究的固执和恳切。 “温小姐捐赠的对象是给研究院,而且,她不能离开实验室,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将她的尸身保存完好。” 顾秋上前一步:“阿舟,他说的没错,三年时间,温小姐的尸身已经被药水浸透,你无法带走她。” 蒋羽辰表情凝固一瞬。 他眼里透出深切的痛苦,可他依旧没有完全失态,他只是转身看向我,手掌按在冰冷的器皿上,一双眼里红着红着,突的落下泪来。 “桑桑……对不起。” 他这句话说出来,我突然感到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吸力消散了。 原来我也不是无所求,我死后不散的执念,不过是一句道歉。 我感受着冥冥之中呼唤我的声音,轻轻闭上眼。 “再见了,蒋羽辰。” 我却不知道,我消散的那一刻,蒋羽辰猛然转头望向了我! 第12章 “桑桑,该起床了。” 隐约中,冯倩倩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在喊她的名字。 冯倩倩动了动,温暖的感觉侵遍我全身,带着在阳光下晒的软蓬蓬的被窝触感。 不对劲! 冯倩倩猛然睁开眼,却对上蒋羽辰那张脸。 那一瞬间,冯倩倩呼吸一窒。 蒋羽辰笑出一口白牙,声音温柔:“桑桑,有哪里不舒服吗?早餐我做好了,在桌上……” 他的话,止于冯倩倩惊恐的目光里。 冯倩倩骤然起身后退,却疼的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蒋羽辰赶紧上前:“桑桑。” “离我远点!”冯倩倩厉声喝止他。 蒋羽辰的身影陡然僵住。 冯倩倩却无心顾及他,只是脑海中疯狂的思索着眼下这一切。 地板上,散落着白裙,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 被窝里暖和却凌乱,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气味…… 冯倩倩望向四周,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晰,曾经被封存的记忆突的闪出。 这是……蒋羽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