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啊,摄政王这般多疑惊醒的人,也只有床笫之间不设防了。” “若是云娘趁那机会杀了他,我们把炼魂鼎找回来,从容珺那拿到镇魂珠,您替上他的面容,那您马上就是这天下之主了!摄政王谋略了一生,都是为您做了嫁衣裳。” 老道士面色不显,许久之后,当姜珍一颗心七上八下几个来回之后,听到他“嗬嗬”大笑,嗓子里似有千年老痰卡着,随时能背过气去一般。 “就依云娘。” “这王妃,贫道想杀她也许久了,终于,可以处理掉了,嗬嗬嗬……” 天光大亮之时,姜珍才一瘸一拐地从屋中出来,冷眼瞥见小十,扯了扯衣襟,想要挡住自己布满青紫痕迹的脖颈。 无奈,纱衣太薄。 小十看着她上了马车,这才回身到了屋中。 凌乱的屋子里,各种奇怪的气味混在一起,小十难受地皱了皱鼻子,冲着还在床上的老道士拱手。 “国师,主子答应您的事情已经办到了,今夜,请您去庆元那里,把炼魂鼎的下落问出来。” 老道士坐起身,睁着那双布满白翳的眼睛,裂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庆元那里有王妃布下的法阵,王爷不怕王妃阻拦贫道么?” 小十答道:“今夜七夕,王妃自然有王爷相伴鹊桥,不劳您老费心。” “好。” 老道士露出一个让人十分恶心而又意味深长的笑。 “贫道一定让王爷过一个满意的七夕。” 第99章七夕鹊桥 天光渐亮,两匹快马疾驰过东启京郊的道路。 “吁。” 当先下来了一个身披蓑衣的男子,身量颀长,取下斗笠,露出那张颇具阳刚之美的脸,回身看向另一匹马上的男子。 “殿下,先休息,晚上京城中有七夕鹊桥会,届时城门守卫放松,我们趁机进去便是。” 墨云晔骑在马上,一扫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胡子拉碴,面色阴沉颓废。 “星辰兄,都听你的。” 二人就路边的茶肆休整,陆星辰瞧着墨云晔的模样,叹了口气。 他在边境领兵,近日到了述职的日子,他趁着空档离营见了多年未见的小妹贺文书。 为恭贺小妹大婚成为太子妃,他连贺礼都备好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口一个大哥的小妹竟然会拼命给他劝酒。 由此,他发觉了现在的这个太子妃,竟然不是小妹,而是别人假扮的。 就此,揭开了一个惊天阴谋。 有人把真正的阳明郡主藏了起来,安排了一个女人假扮,而这个女人竟然真的蒙混过关,顺利地坐上了太子妃的宝座。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妹在哪,是否还活着。 “你确定东启摄政王的那个王妃会道法?”陆星辰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确定,我亲眼见过。”墨云晔阴沉着脸。 想到自己居然连最亲近的师妹都弄不清楚,还把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当成师妹宠爱许久,墨云晔的一颗心差点裂开,脸颊涨红,快要呕血。 “所以这个王妃到底是不是师妹?” “如果是师妹,她又为什么要来东启嫁给容珺?” “她有什么难处为什么不来找我说清楚,我一定会帮她的啊!” 墨云晔越想越懊恼,脑海中,师妹清丽的笑容,清脆的笑声回荡,不断地激荡着他的心血,就当他眼眶赤红,胸口憋闷着什么要喷涌而出的时候,一股子温热的暖流注入心口,把这股子躁郁压了下去。 陆星辰轻叹一声,收了内力。 “太子还是别想太多,我们混进去瞧瞧便知道。” 他目光轻闪。 为了试探摄政王妃是不是他的小妹贺文书,他在使臣文书上用了一个只有他与小妹才知道的化名。 迟太保。 那是小时候小妹打趣他管太多而给他取的。 若王妃便是小妹,她一定会知道,是大哥来了。 夜幕降临时分,京城逐渐热闹。 一条长街贯穿了京城,串起十座坊巷,沿路红灯笼亮起,道路两旁小摊贩做起了生意。 长街的正中,便是皇城。 而近日的七夕鹊桥节,便在皇城边上的莫愁湖上举行。 贺文书跟着容珺出门,沿着京城中轴大街一路走,透过帷帽,好奇地看着四下里的各种小商贩。 东启民风开放,不少平日里关在后宅的闺秀趁着七夕佳节,相互邀了出门。 沿路耳旁都是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倒是少有的热闹。”贺文书叹了一声,见前面锣鼓喧天,围满了人,拉着文竹便要上去瞧个究竟。 “晚晚。” 脚步刚刚迈出,手就被容珺拉住。 “别把我丢下。” 白衣公子坐在轮椅上,目光恳求。 贺文书慌忙回身,替了小五的位子,推着他的轮椅上前,挤过人群,这才瞧清楚,是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金翠楼在店门前支摊搞起了活动。 “哐!” 店小二一敲手中的锣,响声振聋发聩,贺文书下意识先捂住了容珺的耳朵,见他回头轻笑,才讪讪地把手移到自己的耳朵上。 容珺的笑容很满足。 他的王妃遇到事情,第一想到的竟然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想来,不会再有别的男人能够走进她的心中。 “七夕佳节,我金翠楼也来给各位助助兴,三联对子,每对上一联,我金翠楼的首饰即可五折得其一!” 小二卖力地吆喝。 哗—— 小二话落,围观的姑娘们翻了天,自己有读书的,伸着脖子瞧,跃跃欲试,没有读书的,懊恼跺脚。 而青年郎君们个个也想要在姑娘们面前露一手。 毕竟这是一年一度的七夕鹊桥节,若是在此处好好表现了,入了姑娘的眼,讲不定明日就能成为某个勋贵之家的女婿。 “想试试?” 容珺对这些热闹噱头没什么兴趣,他的兴趣都在一旁的贺文书身上。 “嗯,瞧着挺有趣的。” 贺文书把目光落在那些跃跃欲试的公子郎君身上,尤其是那些身着锦袍的。 容珺挑眉。 他想收回自己方才的想法,他的王妃,似乎对别的男人兴致也不减。 “诸位,请瞧对子!” 小二来到三张悬吊在楼前的卷轴前,抬手扯开第一幅,白纸上,工整地写了第一条对子。 ——水抱山来山抱水。 在场围观的众人瞧了,立时就有议论声响起。 “这有点难啊,又山又水的。” “瞧这意思,还要隐喻难舍难分。” “哥哥!我就要你对上,我看上这家的梅钗好久了!”一个岁数小的姑娘拉着一个锦衣公子撒娇,“用来送母亲的正好,她老人家知道是你对对子得来的折扣,定然高兴。” “好妹妹,哥哥我不会啊!要不原价买了吧?” 锦袍公子抓耳挠腮。 贺文书把目光锁定在了这对兄妹身上。 “晚晚,可想对上?” 这个简单的对子对于容珺而言,自然小菜一碟,端看贺文书愿不愿意出这个风头。 贺文书眼睛一亮,俯下身。 “云依月来月依云。” 容珺在她耳旁轻声说道,他还只当自己的王妃来了兴致,想要在众人面前露露脸。 贺文书转身,向那对兄妹走去。 容珺的脸霎那间就沉了下来。 她在做什么? 当着他的面把他为她做的对子告诉另一个男人? 容珺身后的小五也瞪圆了眼睛。 王妃这是不想活了? 王爷为了王妃藏起了所有的手段,不代表他就是这么温润如玉没有脾气的人啊! 容珺铁青着脸,冷眼瞧着贺文书同那锦袍公子说了几句话,那公子连连点头,拿出了什么东西给了贺文书。 “我对上了!云依月来月依云!”那锦袍公子高高举起手,大声喊出了下联,在周围人赞叹的目光中,昂首挺胸地牵着自己的妹妹在小二的指引下进了铺子。 容珺的脸上冰封一片,握着轮椅扶手的手背上,青筋毕现。 小五拉长了脸看着还一脸笑嘻嘻回身的王妃。 亏得主子专门腾出时间陪她出门过七夕,好了,王妃拿着主子做的对子去讨好别的公子了,还是当着主子的面这样干! 这和在主子的脸上扇巴掌有什么区别! “晚晚,那公子可是喜欢我做的对子?” 待贺文书乐呵呵地回来,容珺温言问道。 语气有多么温和,脸上的表情就有多么僵硬。 晚晚,告诉他,一切都是他多想。 心中那头凶残的野兽在嘶吼着要把她撕碎。 “喜欢啊!”贺文书欢快地回答。 容珺胸口一窒,死死咬着薄唇才没当场让小五把她绑了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