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京,冷静……不是冷血。” 说完,她主动朝纠察人员走去,任由他们戴上镣铐,把她带去纠察所。 坏事传千里。 一路上,被无数人审视,怀疑,甚至唾骂。 她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屈辱,一个小时后,才抵达纠察所,被关进看守室审讯。 “姜北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害慕首长。” 她拿出口袋里的功勋牌,递了过去:“这是慕爷爷亲手给我的,你们能看在它的份上,去查一查走廊的监控吗?” “我从护士站回到病房,慕爷爷已经出事了。” 问话员见了功勋牌,态度瞬间变了:“明白了,姜同志,我们会尽快查清事情原由。” 见功勋牌,如见首长本人。 全军的人都知道,功勋牌的主人不会轻易给出它,一旦给出,那必然是无条件信赖。 这样的人,不可能害慕首长。 很快,姜北北被带到另一间明亮的休息室,没有人审讯,他们还为她准备了茶和水果压惊。 她没胃口吃东西,煎熬等待着。 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从天晴等到了乌云密布。 这一等,就是三天。 期间,慕长京一直没有来。 三天后的下午,姜北北被告知:“姜同志,我们和护士站的人核对了时间,慕首长发病时,你还在护士站,确实无辜。” “但病房外的监控恰好坏了,所以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其他人进入了病房。” 所以,她承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姜俏儿还躲过了一劫? 太可笑了。 “轰隆——” 姜北北走出纠察所,外面正好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冰凉的雨水砸在她身上,瞬间湿透了衣服。 她漫无目的朝前走,忽得头顶上的雨一停,抬头一看,只见慕长京撑着一把黑伞,像是没事人那样温柔说话。 “我来接你回家。” “滚!” “啪”的一下,慕长京的手被砸的通红。 他眼中闪过受伤,可接着姜北北又猛地推开他—— “慕长京,你怎么好意思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凭什么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你此刻温柔的嘴脸也同样去哄了姜俏儿,我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一句接一句,她的脸上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慕长京终于绷不住,他站在原地没再上前,只沉闷问:“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姜北北却用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绝道:“你能不能看在慕爷爷的份上,看在我曾经爱你的份上,放过我?” “算我求你了,会我一条活路吧……” 慕长京眸光一沉,那握紧伞柄的手,骨节因为大力而发白。 半响,才传出他隐忍的一句—— “好。” 慕长京松了口,姜北北终于放下心。 她回到家洗漱后,沾床就昏睡过去。 梦里,她一会儿跌落冰窟,一会儿坠落火山。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功勋牌,咬牙撑着,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慕爷爷在说话—— “北北,坚持下去,你是个好孩子,爷爷一直为你骄傲,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困难,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北北?醒醒!” 姜北北忽得被叫醒,才发现没有慕爷爷,她依旧在家属院。 映入眼帘是慕长京紧张的脸:“快把药吃了,你昨晚烧了一夜。” 男人的手递过来,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躺着两片白色药片。 还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姜北北垂下眼,她不傻。 有些温柔是裹着蜜的砒霜。 有些错,犯过一次就够了。 她撇开眼,没接过男人的东西,只问:“几点了。” 慕长京眸光暗了暗,把药放在桌上:“九点了,我去给你热饭,你把药吃了。”1 “不用麻烦了,去民政局吧,我们昨天说好了的。” 姜北北掀开毛毯下床,既然决定要分开,就没必优柔寡断,藕断丝连。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离婚的事,不能再拖了。 见她坚持,慕长京也没再多话。 一个小时后,两人办好了离婚手续。 姜北北和慕长京一前一后走出民政局。 她一抬眼,就看见了门口一脸喜色的姜母和姜俏儿。 她们像是没有见到她,越过她径直走向慕长京:“长京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妈特地在家做了菜,你跟我回去吃个饭,感谢你这阵子对俏儿的照顾。” 话语入耳,姜北北只觉得嘲讽无比。 姜母这迫切的嘴脸,就差没把姜俏儿往慕长京床上送了。 不过,这些已经和她无关。 她捏紧手中的功勋章,一路快步朝前走。 脑海又浮现慕爷爷的话—— 【这是我的功勋牌,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很有射击天分,拿着这个去任何一个军区求职,他们都会接纳你。】 她重生,第一时间要离婚,就是不想和是上辈子的人,事扯上关系。 慕爷爷留给她的功勋章,冥冥之中,真的成了她的后路。 可如果待在北城军区,她避免不开慕长京,也避不开姜俏儿。 离开这里,她或许才能真的重新开始。 念头一起,她折身准备去找军区政委,办理转军区的手续。 等办完手续,她就去慕爷爷墓地告别。 这辈子,她会走上不一样的路。 她一定不会辜负慕爷爷对她的看重,她要成为最优秀的军人,让所有人知道,慕爷爷他老人家没看错人! 一切似乎朝好的方向发展。 重生以来,姜北北第一次感觉,压在心口的大石头被挪开。 她抬头望了望,艳阳高照。 |